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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那个穷酸样,哪有银子请天师来看,算了算了,我看张家是没救了,不提也罢,来,喝酒喝酒!” 几个人端着酒杯碰杯,这件事被当做谈资轻描淡写掠了过去。 这时,楼上小包厢里出来了三名女子,为首的女子最是吸引人的目光,她头带银白色的发冠,身穿浅黄色的道袍,道袍前印着一面八卦图,腰间别着一面八卦铜镜,旁边悬着半块琉璃玉佩。 她身后两名女子皆穿水绿色衣衫,背着行囊,一看便知是侍女一类,边往楼下走,边喊老板结账。 那女子身材修长,被大大的袍子撑得略微有些单薄,容颜昳丽,站在那里,便如一道风景。只是眼神淡漠,看起来不近人情,被楼下这些人注视,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仿若无人之境。 等三人付账离开,楼下这几个喝酒的汉子便又有了新的谈资。 “刚才那女的年岁看着不大,怎么穿成那般,怕不是山里来的尼姑吧?” 一人反驳道:“你见过哪家尼姑身后还有侍从的,我看倒像是天师。” “如果真是天师,我倒是想起一事来,”一人略微思量了一下,说道:“你们可还记得袁府五年前曾经搜查城里,说要找一位出逃的丫鬟?” 一听这话,众人便知有隐情,立刻问道:“此话怎讲?” 那汉子嗨了一声,也不吊人胃口,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朋友在袁府做了好几年家丁,听说那一天根本不是搜什么偷窃的丫鬟,而是在找袁家的一位小姐,但最后没有找到,袁家这位小姐跟随一名老天师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位就是袁家那名小姐?” 那男子倒有些不太自信了,回避道:“其实……我也只是想起这么个事来,她是不是,这我真不知道。” 众人一听,这完全就是一个假设嘛,根本不可能,也就不再说刚才那女孩,打着转儿开始讨论起袁家来。袁家作为莺城一直以来的大家族,有太多秘辛供人谈论,包括那嫁出去,却因为任性被一纸休书送回去的袁家大小姐袁箐箐。 这三个女孩子一出酒馆的门,冬银便问道:“少主,我们现在去袁府吗?” 袁双卿道:“不回去。” “那咱们去哪?” “你没听他们说什么张家吗?听着确实像是鬼祟缠身,我们去看看。” 冬银小声道:“您这一路上都耽搁多久了……” 袁双卿自然能听到,回头瞥了她一眼,冬银就不说话了。 她身边的一位姑娘说道:“双卿这是近乡情怯。” 虽然同穿了侍女的衣服,这姑娘却不跟着冬银叫少主,她虽然气质偏好,背却有些佝偻,从远处看,倒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冬银抿了抿唇,心道你还真敢说,袁家是忌讳,袁双卿从来不多谈的,自然也不想听旁人提起。果然,袁双卿一听,周身气息就冷了下来:“你们要是不想跟去,我就一个人去,你们回客栈等着。” 姑娘笑了笑,明知故问:“怎么啦?生气了?” 冬银瞧了瞧袁双卿的脸色,制止道:“珠儿,你别说了。” 这叫珠儿的姑娘便顺驴下坡,连连道:“ 我不说了,不说了。”虽是如此,她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露出一丝痞气,与自身的气质格格不入。 三人一路上靠着向行人问路来到张家门口,就听到里头传出低低的吼声,像是某种动物的悲鸣,而后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从里面逃窜出了一个人来,路过袁双卿时,也没有顾着看,而是毫不停留地离开了此地。 这时,里间又传出了一道声音,这次是男人的惨叫,袁双卿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从围墙攀爬而上,稳稳落在院子里,冬银和珠儿从正门进去后,就看见袁双卿用桃木剑分开了缠在一起的二人,一手拿符,一手写画,咬破食指后将血擦在符上,向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上打去。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也不过是瞬间的事,那女子身上沾了符,忽然像是被点了穴道,不再那么疯狂,停在了原地,不过一会儿,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清明,看着袁双卿和地上的男人,表情有些困惑懵懂,而后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 男人一看女人倒了,便有些慌神,也不去计较刚才女子对他又掐又咬,起身就要去探看,被袁双卿用桃木剑阻拦了下来:“别去,邪祟还在她身上,若是她忽然醒来拿你做人质,事情就麻烦了。” 男人闻言,下意识退了几步,而后警惕道:“你是何人?” 袁双卿道:“家师乃狐岐山张子忠。” 男人一喜,不敢置信的问:“你是张老天师的徒弟?” 张子忠虽然喜欢到处游历,莺城却也算是他第二个家,否则也不会和袁家老太太交好,只是五年前带走袁双卿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莺城的人消息闭塞,也不知张子忠是生是死。 有着张子忠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袁双卿自然受到了热情的对待,张家娘子被重新关回封闭的房间里,袁双卿坐下后喝了茶,一问之下,才知道张家娘子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天前,张家娘子为是否回娘家上坟一事,与男人发生争执,一气之下自己一个人回了娘家上坟,回来后突生恶疾,躺在床上病了两天,后来就突然狂性大发,如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男人无法,把娘和孩子送了出去,自己守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