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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戚潇沉默着与眼前人对视。 呛鼻的浓烟逐渐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戚柔没忍住,捂着胸口剧烈的咳了起来。她身子比常人虚弱的多,这样一咳,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咳得移了位。眼睛因为生理反应慢慢有眼泪溢出,她拉着戚潇的袖子,瓮声瓮气,“哥。我们走吧。” 从她懂事开始,戚潇就不再让戚柔叫她阿姊了。 戚潇默默的推开了妹妹的手,“我走了。你逃不掉。” 施和不会放过她。 施和对她的忌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次大费周折的给她下套,便是吃准了她插翅难逃。 “阿柔乖。你还有机会逃出去。” 戚潇深知妹妹的倔脾气,所以她没有在一开始就劝戚柔离开,反而是戚柔说干了唾沫想要扯着戚潇和她一起走。 房间里的烟味越来越浓重,戚潇皱了皱眉。现在没时间再拉扯了。 在戚柔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戚潇点住了戚柔的穴位。她捏了捏戚柔的手,神情中带着不舍。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口哨,吹响后又轻轻放入戚柔的手掌心里。 “日后,你想要去哪我都不会再阻拦你了。” “倘若遇上了危险,就吹这个哨子。” “会有人来保护你。” 戚潇眷恋的摸了摸妹妹的脸颊,有些歉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没办法再保护你了。” 戚柔恳求的看着她,想要让戚潇回心转意。戚潇不为所动的别开眼。时间一分分流逝,无力与悲恸慢慢淹没了戚柔。 很快,暗处出现了两个宫装打扮的下人。 戚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带她离开。永远别回来。” “是。”两人低声应道。 撕心裂肺的怒吼卡在了喉咙里,无法动弹的手脚一阵阵发冷,戚柔的眼神越来越麻木。 迄今为止,戚潇一共保护了她十五年。 戚柔被人抱起,大脑一片空白。在飞崖走壁的躲闪间,她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吞没了整座宫殿。 那个消瘦又挺拔的人站在火光里,对她露出了最后的笑容。 施和站在不远处的酒楼栏杆处,看着冲天的火光,频频叹气,“一步错,步步错。” “就是可惜了这尚好的宫殿。” 烈酒入喉。施和享受的眯了眯眼,手指不住地摩挲着酒杯,“看起来,换个国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施和在二十年前叛变的立吾国…… 立吾国只有两位皇子,长兄名为施瑞,次子名为施和。施瑞好文,施和好武。两个人就像天生一对,总能够在彼此所不擅长的地方相互弥补。 与他国皇子间的勾心斗角不同,兄弟两二人是实打实的要好。施和十七岁那年,偷偷溜去民间玩耍,不仅遇着个民间女子白巧,而且还将一颗真心丢了。两人一见钟情,很快私定终身。 可惜敌国来战,施和必须放下儿女情长保卫家园。他将白巧托付给施瑞照顾,并且承诺战归即成亲。施瑞一开始也只是对弟弟的爱人略有好奇,他依照施和的吩咐,时不时的陪她聊天,散心,请戏班子为她唱曲儿……也许是相伴的时日过久,施瑞逐渐动了心。 一次酒后,施瑞暴露了本性……等他醒来,才堪堪救回了白巧的命…… 生活的狗血泼洒在了施瑞的脑袋上。 白巧怀孕了。 此时施和还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施瑞没敢告诉弟弟白巧的事情,他只是掩饰性的自欺欺人,又按照往常写写白巧的日常寄作书信给他。他是希望白巧生下他的孩子的。他也希望,白巧能够爱上他。 白巧一日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下去。若非有个孩子,或许吊着她的那口生气就没了。白巧要施瑞从民间找人为她接生。这是白巧在那件事后第一次与他说话。施瑞没有多想,自然是按照她的吩咐照做。 生产那日,施瑞焦急地在产房前踱步。当婴儿嘹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施瑞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询问产婆孩子的性别。 替白巧接生的产婆是带大白巧的奶奶。她掐着阴阳怪气的语调,用着近乎嘲讽的声音,“带了把。” 施瑞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正当他想亲自去抱抱孩子的时候,白巧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了。 “你别碰她。” 冰冷的语调让施瑞僵在了原地。 白巧不愿意让施瑞见孩子。尽管眼前一阵发黑,白巧还是用指甲扣住了掌心,身体全靠意念支撑,“滚。” 高高在上的帝王被拂了脸面。他只能远远的看了一眼孩子,便灰头丧气的离开了。 白巧给孩子取名白遥,她不愿意沾了施瑞的姓。 红颜命薄,白巧只陪了白遥一年便拂袖而去。死之前,她将孩子拖交给一直以来陪伴着她的奶奶。 自此,白遥就失去了踪影。 一年后,施和战归…… 施和与施瑞关系彻底破裂,老皇帝的另一个皇子戚潇在民间被寻得。施瑞病重,施和叛变。戚潇就像一个笑话一样,不尴不尬的在宫里生活着。 戚潇很聪明,她找了个契机和施瑞对上。在施瑞的默认下,戚潇慢慢的在朝廷上大显身手。直到施瑞下了最后通告,如果戚潇能够找到遗落在民间的白遥,他将真正承认她的位置,并且将手下的所有权力一概赠予她。又或者,与其说是赠予,倒不如说是手里的大权被戚潇一点点抽丝剥茧。只除了王位。施瑞一定要白遥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