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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妃今天难得穿了会小鞋啊。”王座上池羽似窥见了风歌心思般的,忽地胡须微翘,探头说了句。 风歌惯常地不予理会,下边她那个在朝野占得半边天的爹爹暗自冲她使了无数眼色也毫不管用,只好代为赔礼:“风妃性子顽劣,是臣下无能。” . “哪里的话,老爱卿于国有功不计期数不说,还将爱女嫁与了本王,怎会无能。”池羽哈哈一笑,将这事掩了下去。 这是有太监报:“南凉使臣来见。” “可宣。”池羽这才坐正了身子,敛起眉间的那抹意味不明,摆出了君王的威仪。 南凉来使共十二人,统一着蓝色锦织长衣,冠黑色纱帽,独一人着黑色长布衫行于其中很是惹眼,引起座下多人的注意。负责引路的太监装一众人领入殿下。 南凉为首的官员自报了姓名,继而行礼,其余诸位也都一一自报了名姓,再慢伏于地,叩行礼仪。 最后那人,手微是按了按腰边空悬的剑扣,抬起脸来,直视着池羽,静静道:“南凉御下第一侍卫,南无。” 不参,不见,不朝,不仪。 风歌持着酒壶的手本能的顿了下,她正想着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真得一醉方休才是,这才是第三杯而已竟也有些入了梦似的醉感。 风歌侧过头看向殿下。 大殿下跪伏着一干蓝色衣衫的人,而挺着背立于其中的那人却穿一身粗布黑衫,手虚按剑扣,左边半张脸上封着金镂的面具,张扬华丽却说不出来的阴郁,面具下的那双眸子此时微移,正将眸光对向她。 池羽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指节在扶椅上轻叩,不由得又是轻笑:“孤收到宣帝的快信,她与我说,她有个随侍,性情古怪,见人从来不跪,我一听,可不是巧,便回信说,我有个王妃也是如此。” 正央宫内外,都只余海风徐徐,池羽干笑两声便收起了笑脸:“诸位还是先请就坐吧,不要浪费了这大好春月美酒。” 前边领队的官员吓得满头大汗,拉着南无从旁坐了下来,附耳与她说:“幸好有王上替你声明在前,不然你这样岂不是弄得我等难堪。”. 南无抿唇未多言语,只是不多会便又转头去看座上的人。却只见这时有宫人移了一扇锦屏刚好隔在风歌身侧,于是便又看不到了。 只此一百之后,南无便再没有看见风歌。 使臣每日都会离开安住的驿馆前往池王宫与池羽就两国停战一事作协定。作为没有官爵的南无止步于宫门之外,无所事事,她重新去了东池有名的一带街巷,仍旧记得西街头的那家酒馆里的酒性极烈,还有城郊外有棵树长得极是壮阔。 旧景依然,人已不似当年。 “是南无姑娘吗?” 颜玉面色肖白,额间渗汗,左顾右盼,走到南无身边低声道。她这几天在宫里可没少被风妃为难,责令要胁,逼得无奈之下,只好趁着今天有机会出宫的日子带了信出来给南无。 【带我走。辞行宴。】 此六字,再无其它,南无微是皱眉,心神动荡间却又刹那便懂了风歌的意思。 “风妃说了,她说,你什么都不必要做,到时候与她一起走就好了。”颜玉说完这等吓人的话,便匆匆离开,再又是匆匆回了池王宫。 自打见过南凉那批使臣后,风妃就始频繁出现在宫人眼前,尤其出往王后住处的次数越加多了。 “我知道姐姐喜欢吃樱桃,特地教我父亲令人从下边搜罗了来。”不禁每天穿鞋来见,礼仪也周到了许多,尤其让人惊讶的是她竟也学会了讨好了。 王后感动归感动,不过多少也生出了许多疑惑:“上次那个第一侍卫可是一直看着你呢,以前你们那些事儿,东池可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那会年少,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当真再见了人,其实发现,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风歌难得像样地笑着说。 王后吃不准风歌的性子,不过每天倒也被哄得挺开心,毕竟风歌可以从她父亲那里弄挺多好东西来讨好她。 东池正央宫再度宴客,仍同接风那日一般无二,只风妃因着与王后关系好些,坐了上位。 这次南无照例没有行礼,也没再傻愣着盯风歌,她垂首跪于旁侧,眼睛却斜睨着门口守卫身上的长剑。 “我等总算是可以回去复命了,还算顺利,顺利。”在南无旁边的官员不免得长吁了口气,没想到这次出使,比他们想的还要容易。 就是不知道王上特地让带上这个喜好戴面具的女子是何意,使臣微是看了看南无,见她一直低头不语,于是推前来一杯酒:“要回南凉了,难道御下您不高兴吗?” 一路同行,使臣也知道南无不爱说话的性子,本没打算听她有所回应,谁知这时南无却盯着酒杯淡淡道:“转告,王上,我负、她。” 使臣手腕一抖,杯中酒尽楼酒于铜砖之上,只见旁边的人忽地站了起来,欲要往门口冲去。 而同一时间,王座这上,哗然一声。 王后颈侧一片血洇,尖叫不已,人却被风歌紧持于身畔无法动弹。 举座皆惊,池羽皱眉,看着风歌:“你不要太胡闹了。” “三年前我不愿从你,三年后,我依如是。”风歌无所畏惧,以王后为质往下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