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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荀落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两排经筒,旁边放着一个小锤子,免费敲打,不少人都在排队。 在敲完经筒之后,她们会一起进入主殿朝拜,向佛祖许下自己的心愿,也向佛祖保佑自己一生平安顺遂,也保佑佛祖常在,或保佑家国平安。 “你先去吧姐姐?你给我打个样。”黎荀落还是有点内敛和害羞,毕竟这这么多人呢——往常排队的经筒边儿上空出来了一个位置,在这里呆的久的人几乎全都被晒出了高原红,一个个因为强风和强光眯着眼睛,用着最朴实的笑容在盯着她们看。 钟携和黎荀落身上穿着当地少数民族的衣裳,半截白色的袖子撸出来,节目组也特意编织过头发——在这里十天半月不能洗澡的情况下,也尽可能不会痒痒的脏辫。 只是比脏辫看上去乖巧不少,毕竟黎荀落那一头顶上,就好像是雪域高原上不惹尘埃,又不然尘世的小公主。 “好,我去给你打个样。”钟携笑了笑,将手上的热水袋交给黎荀落。 其实她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打,才能算是好的‘打样’。 只是从前拍戏时,在绒布寺内,有些僧人会在经过经筒时,拿起搁置在两旁的小锤子,单手合掌竖于胸前,眼睛微微阖上,一路虔诚的走过一个来回。 而她则是在卡、下一条、重来一遍和过了当中,结束的那一程。 从 前的敲经于她而言是工作,也仅仅是工作。 深夜无人的时候,她也曾经从自己的帐篷里面爬出来,看着那两排屹立在门 前的经筒想,等什么时候,她可以带着自己最爱的人,来走这一遭。 感觉肯定也会不一样。 钟携往前走着,这一路上头也没回。 黎荀落在后面小心的呼吸,鼻子已经冻得生疼,可双眼却依然坚定,两手捧着手机,定在了一个摄影大哥的架子上之后,站到了经筒的另一端,目送着钟携往前行。 经筒的声音相当的浑厚,也许是此刻场上实在是□□静,就连敲钟的钟携都被吓了一跳。 敲完了第一下后,她轻轻的停了一下,目光往后看。 然目光所及之处,就是黎荀落白生生的一张脸上,绽放出的如花一般的笑颜。 胸口不知为何,从踏入珠峰起,便会隐隐约约出现的制约感随着这一声声的敲击烟消云散,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如此的清新起来。钟携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步步的,凝神,将所有的经筒尽数敲完。 将小锤子放在那个称上的时候,她注意到上面有一排字。 吉祥钟,祝愿大家吉祥平安。 很朴实的一个木式挂牌,上面有一圈圈的年轮条,钟携忽然忘记树木的年轮是按照什么算的了,但还是忍不住观察了许久。 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姐姐——!” 钟携瞬间回过头,一瞬间好像从这不真实却又扰人心智、不绝于耳的铃音声中,找到了独属于她自己的归宿。 黎荀落喊了一声之后,就站在原地朝她挥了挥手。 钟携回到黎荀落身边后,站在她的身侧,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鼻尖凑近了黎荀落的颈侧,用力的吮吸着黎荀落身上独有的味道。 “你在吸什么呢啊?属狗哒?回头给你买一只金毛还不行嘛,别蹭我啦……”黎荀落怕痒,笑的双眼弯弯的推拒她。 钟携蹭了好一会儿,才把心里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给完完全全的蹭干净。随后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突然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说了要来珠峰之后,心里就总觉得,好像……” “好像什么?”黎荀落侧头看她。 她已经摘下了帽子,打算去敲钟了。 钟携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眉眼鲜活,双眼之中充满着光芒,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给咽了下去。只是说,“没什么,快去吧。我在这等你。” “对了,你刚才许愿了吗?”黎荀落一边递交东西,一边碎碎念的说,“我听人家说,带着虔诚的心敲完了这一排九道钟,就能心想事成,一生无病无灾的。我师傅说,我运气是很好的那种,但是如果我的运气太好的话,反而就容易变得不太好了……” “没许愿。”钟携任由黎荀落继续小声嘟囔,见缝插针的回她,“没关系,我敲完了,不一定心想事成,但是我的运气一直倒是不怎么好。” 两个人一个没心没肺的说,一个一本正经的答,居然还莫名的挺搭。 说的人自己说不下去了,她‘噗嗤’一笑,抬起头,说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说的都是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钟携收拾好了东西,笑着站到了人群中,目光远远地望着黎荀落的背影,和她一身洁白的只有在庄重的节日才能穿上的藏服,笑着说,“到你 了,快去吧。” 黎荀落站在经筒前,拿起敲钟锤的那一刻,回头看了看钟携。 钟携此刻逆光对着她,因为光线太强 烈,而她站在背光的位置,所以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望无际又被冰棱雪山反射的特别刺目的黄白光芒。 沉下心,黎荀落站在原地,抬起头,内心默念着,手便轻轻的举了起来。 一排经筒,共九道,每一道钟上都有很明显的,和周旁格格不入的敲打的痕迹。lt 长年累月在这里敲钟祈福的人不在少数,每一个不远万里,不辞辛苦来到这里的人,大约也就秉承着,这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