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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早已斟好了的,莱贞端了,向冯逸道,“师傅,这一杯算我谢谢你的。” 冯逸含笑举杯,也道:“那我也祝贺宋莱贞同学终于事业有成。” 莱贞喝干了,咂了下嘴,“事业有成可不敢说,顶多只能算峰回路转,唉,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风浪等着我呢!” 两人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心无旁羁的聊过天,莱贞免不了想,如果是在两年多以前,他们能象现在这样的话,自己真不知道会快乐成什么样。可惜生活总是不能遂人心愿,就象现在,面对着丰神俊雅的冯逸,她已找不到心动的感觉,触手可及的倒是一份真挚的友谊,也许这样的感情能更持久稳定。 聊到从前的同事,莱贞稍一迟疑,还是忍不住说道:“晓雪结婚了,你知道吗?” 冯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嗯了一声。 莱贞咬着筷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想起辛海舟,心里还有一处在隐隐作痛。 “其实,你不用为我打抱不平,晓雪……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我们之间,有些观念不同而已。”冯逸忽然坦然道。 莱贞定定的望着他,半晌才勉强笑道:“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她难忘晓雪注视着她时眼里的得意和嚣张。 冯逸一笑,“随你怎么说都好,既然分开了,何苦死死缠住不放,给彼此一条生路吧。” 莱贞闷闷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样洒脱,付出了真心,哪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冯逸低了头,好一会儿抬起来,眼神中居然有了一丝黯然,“不放下,又能怎么样。” 莱贞哑然,是啊,不放下又如何?苦苦纠缠,又如何?自己不是没有经历过,如果她有冯逸那样的淡然,是否她的路会跟现在完全不同,可惜,世上没有回头路,即使错了,也要咬牙走下去。 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无语的吞咽着菜蔬,鲜美不再。 到底是冯逸先从沉闷中解脱出来,拿筷子敲敲莱贞的杯子,笑道:“别这么闷闷不乐的,我们不是说好来庆祝的么?” “啊,啊!”莱贞醒悟过来,掩饰的微笑,又斟了杯酒,爽朗的说,“来,那我们就再干一杯,让所有不愉快的往事都见鬼去吧!” 周六深秋的街头,尽管飘着绵绵的细雨,仍是异常热闹。和冯逸分开后,莱贞不想立刻回家,此时易天应该在午睡,有张婶陪着,她放一万个心,莱贞感到自己越来越依赖张婶了。 莱贞没有打伞,这样的雨,淋在身上,微凉,清新,她最爱这样的秋天。 经过一间间的小店,风格迥异的流行音乐如走马灯似的快速更替着冲击她的耳膜,来往的行人或时髦,或土气,或喜形于色,或愁眉不展,所有看似怪异,无法相容的场景却水乳交融,凝成一个生机勃勃的世间。 莱贞信步走着,被动的听着,似乎这就是整个世界的缩影,热闹,喧嚣是背景,却衬托着开心的人更加喜气洋洋,而孤独的人益发形影相吊。 包里的手机不断唱歌,莱贞的思绪飘得太远,等到她依稀听到,手机已经唱得声嘶力竭,准备放弃了。 急急的翻开包,找出来接听,是老周打来的。 “莱贞,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啊?”老周薄责道。 “在外面呢,不好意思,经理,有何吩咐?” “方便的话,你赶紧来一趟公司,有点事情。”老周简短的说完,就挂了。 自从当了销售,莱贞的工作时间就完全变样了,再也不是朝九晚五,而是成了不定时,只要是客户有事,或者老板召唤,哪怕下冰雹,刮大风,都得准时出现在当事人的面前。辛苦是肯定的,但是看到自己卡上的钱是原来的两番甚至四番的时候,莱贞把什么埋怨都咽了下去,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比钱更令自己振奋的呢! 冲到路口,莱贞开始焦急的拦车,怎奈闹市区的周末,又是下雨,车子实在不好打,要么车里有人,要么在她还未上前之际,就被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人给捷足先登了。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莱贞一跺脚,看来自己只能野蛮一把了。 眼见一辆标着空车字样的的车驶近,她卯足了劲就冲上去,车子稍闪了一下,继续向前滑翔一段,停到了离她五米开外的一个男子的身边。 莱贞火冒三丈的飞奔过去。 男客见车子已到,二话没说,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莱贞一个箭步上前,死命的扒住车,怒斥司机,“明明是我先拦的,你怎么拒载?” 司机无奈的看她,“是这位先生打电话约的车,我哪里有拒载?” 莱贞瞪眼道:“谁能证明?你不要找那么多借口,小心我打电话投诉你。”一边狠狠的看向已经端坐在车里的客人,也就是三秒的功夫,她的脸立刻就变了模样,从愤怒到惊愕再到微笑,因为转变太快,脸部肌肉来不及调整,笑得有点僵硬。 车里坐着的却是江浩然。 “原来是恩人啊!”莱贞赶紧撒手,想想又不妥,当即开了门也坐了进去。 江浩然愕然的看着硬挤进来的莱贞,眉头渐渐拧紧,他也已经认出了莱贞。 司机朝着莱贞不满的叫道:“你这是干什么,跟你说了人家先约的。” 莱贞态度出奇的好,“误会,误会,我跟这位先生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