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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被亲娘打,又被亲爹骂,委屈地直掉眼泪,一扬手,将手中肉脯扔出了车窗外:“我不吃了!” 别说赵瑜,李显也被儿子气到了,一瞪眼,一撸袖子就要揍人:“你个混账东西!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李珍不知何时冲了过来,挡在了李琛面前。 她分明也怕得很,小小的身体不停颤抖,不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惧怕,却坚定地拦在李琛面前,声音颤个不停:“四叔,要打你就打我,别打琛堂弟了。” “打我吧!我不怕疼!” 李显一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成年男人,也因李珍的举动酸了鼻子红了眼。 他放下手,声音有些低哑:“珍姐儿别怕,四叔刚才是和琛哥儿玩闹,不是真的要动手。四叔从来不打孩子的。” 赵瑜也红着眼哄全身发抖的珍姐儿:“是啊,珍姐儿别害怕,你四叔从不打人。” 李珍还是不肯动,坚持用单薄的小身体为李琛挡着。 原本还在哭的李玮,用袖子抹了眼泪,习惯性地挪过来,缩到姐姐身后。一边小声对李琛说道:“琛堂兄,你蹲下来,躲好了。” 李琛比李玮大的多,自然懂李珍在做什么。之前心里的气闷恼怒,统统飞走了。 珍堂姐对他真好。 有亲姐姐疼着护着,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算了,以后他将亲爹亲娘分给珍堂姐一半。 李琛将头从李珍身后探出来,大声说道:“爹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珍堂姐胡闹了。” 李玮从另一边探头:“我有好吃的,分给琛堂兄。” 赵瑜和李显被孩子们逗乐了,一同笑了起来。片刻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赵瑜上前,抱住李珍,怜惜地说道:“珍姐儿过来,和四婶娘坐一起。” 李珍还有些不适应,飞快地看赵瑜一眼,又看笑眯眯地四叔一眼。四叔刚才那么生气,竟然没动手打他们。 赵瑜只当没留意李珍的小动作,一路上,一直握着李珍的手。 …… 到了晚上,一行人在驿馆里安置。 李玮坚持要和李珍同睡,李琛到底大了,不好意思和堂姐挤在一张榻上。便在屋子里又放了一张窄榻。赶路一整天,一个个都累了,很快便睡着了。 赵瑜也有些疲惫,却没多少睡意,和李显相拥着低声说话。 “我们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李显低声叹道:“留母妃一个人在京城,我心里怪不是滋味。” 赵瑜轻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句不孝的话,皇祖母年迈又患病,没几年活头了。耐心等上几年,总有机会和母妃重聚。” 顿了顿,又叹道:“真是作孽。这两年,珍姐儿不知挨了多少打。她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还知道护着弟弟。” 李显目中闪过一丝怒意:“三嫂真是枉为人母。对着一双孩子,怎么下得了手。” “她已经没了求生的念头。”赵瑜说起来还是一阵后悔自责:“全凭着一口气硬撑着。一听到李昊的死讯,那口气就散了。” “她死得倒是轻松,只可怜了一双孩子。” “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养珍姐儿玮哥儿,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李显嗯了一声,笑着提醒:“你也别太过了。我们的琛哥儿,自小就是个吃独食吃惯的主。今日他闹腾,就是因为你偏心得太明显了。” “这样对他们姐弟相处也不是好事。你对他们一视同仁便可。珍姐儿懂事,玮哥儿倒是得好好调教。” “将他们都教养成人,我们对得住三哥三嫂,也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分忧了。” 番外之李珍(一) 两个月后。 终于到藩地了。 晋地的大小官员早已得了消息,齐整整地来相迎。李显特意换上了藩王服,这两个月里留了短短的胡须,看着威严又气派。 “臣等见过晋王殿下。”二十几个官员一同拱手行礼。 这些官员,官职最高的是四品知府和四品的驻军统领,官职最低的是七品知县。。说起来,就是六部尚书们管辖的官员也不止这个数。 不过,李显也很满意了。 藩地再小,那也是他的地盘。 “诸位快请起,”李显威严不失亲切地和众人寒暄,一一问过众人的官职。 官员们对这位晋王殿下的第一印象也很不错。 晋王殿下是当朝天子的亲弟弟,在战场立过功,和天子手足情深,而且自请就藩。这份眼明心亮和品性,令人钦佩。 而且,晋王殿下虽然竭力摆出威严的气派,说起话来却温和随意。看着不是那等霸道或难缠的脾气。 李显忙着和官员们熟悉,赵瑜领着孩子们在藩王府里安顿。 奔波赶路两个月,三个孩子朝夕相处,偶尔有口角闹别扭,感情越发深厚。倒真像亲姐弟一般。 李琛兴致勃勃地转头张望,一边问道:“母亲,这里就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吗?” “是啊,我们先在这儿安顿。”赵瑜笑吟吟地说道,黑眸中闪着喜悦的光芒:“藩王府正在建,估摸着总得一年半载才能建好。” “这处大宅子,是知府献出来的,我们暂住一段时日。等藩王府建好,我们再搬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