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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妃眸光一闪,张口说道:“本宫准了。还有,代本宫传几句话给王婕妤。身子不适,就好好在宫里养着,别胡乱走动,过了病气给别人就不好了。” 这些话,很快传到王婕妤耳中。 传话的宫人,为主子愤愤不平:“孟妃娘娘也太过分了。这不是要让娘娘禁足么?她不过是代皇后娘娘掌宫务,倒先拿娘娘来抖威风!” 王婕妤淡淡道:“就是她不抖这个威风,我也不打算出去走动。” 宫中人人都去延禧宫请安,她装病躲着不去倒也罢了。大喇喇地去别处走动,就有些过了。既是要装病,就得有装病的样子。 宫人有些心疼主子,低声叹道:“娘娘这又是何苦。眼下皇后娘娘吃了挂落,孟妃娘娘风头正劲。人人都去延禧宫奉承,娘娘去坐一坐,不说话也就是了。” “这一称病,岂不正合了孟妃娘娘的心意。” 王婕妤不以为意:“相看两厌,这样也好。” 宫人还想说什么,就听主子又说道:“不必多说了,去回个话,就说我从今日起待在芳华宫,等病愈了再给孟妃娘娘请安。” 宫人只得应下,再次跑腿传话。 于是,继乔皇后病了之后,王婕妤也跟着病了。 永嘉帝傍晚得了空闲,进了延禧宫,和孟妃一同用膳。 孟妃故作不经意地提了王婕妤一嘴:“……芳华宫今日来回禀,王婕妤病了。臣妾令太医去为王婕妤看诊,开了药方。皇上这些日子就别去芳华宫了,免得被过了病气。” 王婕妤也休想在永嘉帝面前告状了。 女人间这点勾心斗角的把戏,永嘉帝压根没放在眼底,随口道:“这点小事,你看着处置便是。” 孟妃目中闪过喜色,试探着说了一句:“皇上,东宫那边,太子妃一直告着病,是否要换个太医前去……” 永嘉帝面色一沉,龙目扫了过来。 孟妃心里一凛,立刻改口:“臣妾只是关心陆氏,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最好。”永嘉帝声音微冷:“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椒房殿和东宫的事,不必你插手过问。” 天家的脸面总得顾全。 所以,永嘉帝再愤怒,也没有揭穿陆明玉私自领兵离京的事。众人就是猜到了,也要配合着装不知道。 就像乔阁老,今日下午议完政事,只关切地问了一句乔皇后凤体,绝口不提太子妃。 罗尚书也只拐着弯地为乔皇后说情,夸赞乔皇后贤良不妒,说乔皇后操劳多年难得生病是该好生静养。对太子妃如何同样不提。 心里窝着火,孟妃哪壶不开提哪壶,永嘉帝焉能有好脸色! 孟妃一口闷气梗在喉咙,挤出笑容应道:“皇上说的话,臣妾都记下了。” 以前她骄纵任性,都是身边的男人惯出来的。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这份底气? 她甚至顾不得为自己低声下气的祈怜模样心酸,忙又拎起酒壶,亲自为永嘉帝斟了一杯酒:“臣妾敬皇上一杯。” 永嘉帝略一点头,举杯饮下。 第五百七十四章 面圣(一) 用完晚膳,也该安置歇下了。 和孟妃睡了那么多年,早没了新鲜激情。近来事情繁多,永嘉帝心情不佳,没有亲热的意思,张口说道:“你先安置,朕回文华殿看折子。” 孟妃心里那点小火苗,被冷水浇了个透,笑容里透出几分勉强:“天这么晚了,皇上何必如此劳苦,奏折留待明日再批阅不行么?” 永嘉帝略一踌躇。 就在此刻,刘公公忽地面色有异地过来了,在永嘉帝耳边低语数句。 孟妃离得近,隐约听到了荥阳王的名讳。 然后,就见永嘉帝霍然起身:“这么晚了,荥阳王怎么进宫来了!” 还真是来了! 孟妃心中恼怒,在心里大骂荥阳王不讲武德。 袒护女儿的人见多了,像荥阳王这般的却是世间少有。举凡陆明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荥阳王就立刻进宫了。 偏偏永嘉帝最吃荥阳王这一套,不管之前如何恼怒,荥阳王一来“请罪”,立刻怒气消退,对陆明玉的过错不了了之。 刘公公低声道:“奴才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荥阳王已经到了文华殿,在正殿里等候。不知皇上是否要移驾?” 这还用问吗? 永嘉帝瞪了刘公公一眼,吩咐孟妃早点安置,便迈步离去。 孟妃一口窝囊气堵在胸口,在永嘉帝走了之后,气的一脚踹翻了椅子。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一软,坐在地上,不顾体面地抱着脚呼痛。 宫人一惊,就要去宣太医。孟妃咬牙怒骂:“这么晚了,宣什么太医。快过来,扶本宫回寝室。” 该死的陆明玉,该死的荥阳王! 最可恨的,还是该死的狗男人李垣! 坐了龙椅之后,武将文臣在他眼里,比女人重要多了。 …… 孟妃心里骂的没错。 在永嘉帝心中,江山社稷最重要,手握重兵能征善战忠心耿耿的荥阳王,比后宫里的宫妃都要紧得多。 时值初夏,心里的躁热被微凉的夜风一吹,沁人心脾,颇为凉爽。 一路走到文华殿,永嘉帝的情绪已经冷静镇定下来,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荥阳王怎么求情,绝不能轻易松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