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9章 造梦
“哥,喝一杯吧。” 沪城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里,白元缘摘下墨镜,笑着把手里的酒递给明羚也。 明羚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忘了王姐是怎么吩咐的了?赶紧把酒倒了,到时候她知道你等飞机的时候喝酒,又要骂你了。” 想到王文婷,白元缘做了个鬼脸,看了看手中高脚杯里的酒液,一脸不舍得。然后他又有些兴奋地凑到明羚也耳边,低声道,“哥,其实我之前从来都没正经喝过香槟。你说我把这些都喝了,不会醉吧?这酒几度啊?” 看着他跃跃欲试孩子气的模样,明羚也顿了一下有些无奈道,“你就尝一口吧,别多喝了,剩下的倒掉。其实香槟也不怎么好喝,你要是喜欢,等以后我送你一瓶好的。” 白元缘却是把杯里的酒都喝了,脸上浮现出几分品味的神情,然后他砸吧了一下嘴说,“不是个滋味。” 阿奇放下手里的歌词本,看着他道,“之前我们参加活动时现场不是有香槟吗?” “是摆了,但我没敢喝。” 白元缘的小狗眼眨巴了几下,很乖巧似的说: “其实我特别容易喝醉,以前上学时和同学一起溜出去喝啤酒,我撑死了也就能喝一瓶多,不然就会醉得死死的。我喝白酒就醉得更快了。所以那次在现场我怕喝了出什么问题,就没敢喝。但听说香槟的度数不高,而且我刚才喝下去没感觉有什么劲儿。” 听完他的话,明羚也有些无语了,阿奇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不省心的老幺,“你说你喝一瓶啤酒就会醉,那你现在怎么敢喝大半杯香槟。待会儿还要上飞机呢,你疯了?” 白元缘怔住,然后说,“应该没事吧,我现在感觉什么事都没有。” 阿奇头疼地捂脸,“等你感觉到有事那就晚了。你别在飞机上吐了啊。” 事实证明,阿奇的担心很有道理,他的嘴也是很灵验的。上了飞机之后,没一会儿白元缘的脸就开始发红,其他几个队员瞅着他都有些担心起来。 但白元缘却一直说他没事,而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而飞机起飞的那一段颠簸和轰鸣声更是给他震得脸色都不好看了,他捂着肚子说自己胃里难受,有反胃的感觉,嗓子眼里也发涩。 阿奇和坐在白元缘身边的队员换了个座位,又问坐在前排的明羚也道,“喝酒了不能吃晕机药吧?”他随身带了晕机药,这种药有止吐的效果,他怕白元缘在飞机上再颠一会儿就吐了,又顾及到对方喝了酒。 明羚也从刚出生就开始坐飞机,他从来都不晕机,自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好在头等舱的空姐很热心,听到后立刻对他们说,“喝酒了是不能吃晕机药的。” 阿奇点头,再回头一看白元缘的脸色都变得煞白的。他和白元缘说话,问对方现在有多难受。 白元缘眼泪汪汪,大着舌头说他头疼,越来越有想吐的感觉了。而现在飞机还在起飞阶段,还不允许乘客使用卫生间,阿奇只能让他先忍着,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快要忍不住了。 果然,五分钟后他就拔着阿奇递给他的袋子吐得死去活来。两个空姐赶忙赶过来,又是给他递水又是帮他换袋子。白元缘既难受又不好意思,嘟囔着说,“我之前喝完酒从来不吐就是直接睡死过去,早知道这样我死活也不喝了。” 阿奇拍着他的后背,叹了口气。 等飞机抵达深城机场的时候,提前得到消息来接机的jack粉丝们就看到其他几人驾着脸色苍白走路无力的白元缘出来。白元缘的粉丝比谁都着急,还以为他是食物中毒了。没多久,白元缘疑似食物中毒被送进医院急救的消息就上了热搜。 乘坐后一个航班赶来的王文婷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一脸心虚的白元缘。 “谁让你喝酒了?”她生气起来的样子特别吓人,给其他几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我是不是说过,坐飞机前参加通告前都不许喝酒?巡回演出是多大的事,你给我掉链子,现在都上热搜了,你的粉丝也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白元缘的小脸煞白,低着头惭愧地说: “王姐,对不起。” 王文婷知道他现在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但她仍旧板着脸,“别跟我说对不起,没用。你现在怎么样,明天就要开始深城站的演出,你行不行?” “我完全没问题的。真的,我就是对香槟有一点不良反应加上晕机!别说明天了,现在让我上台我都可以。”说到演出,白元缘一下子就有干劲了,他就差拍自己的胸脯表明他现在生龙活虎。 王文婷抬眼瞥他,他才又讪讪地安静下来。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休息,要是明天早上你再是这副鬼脸色,你就自己去和你粉丝交代吧。”杨文婷干脆利落道,“你们其他人该排练排练去,别都堵在这里,好像他是生了什么大病一样,这边有工作人员照顾。” “王姐,我们知道了。” 阿奇连忙道。 王文婷又指挥公关部的人发通稿澄清谣言,她当然不能说白元缘是上飞机前喝酒喝成的这样,只能让人说他是过敏加上晕机,已经在恢复中了,不会影响到明天的演出。 饶是这样,这条声明发出来还被白元缘的粉丝好一通指责,还有人说白元缘是因为连夜排练雷的,说rg集团不讲人道怎么怎么样。最后还是白元缘在病床上看不过去,和工作人员沟通后用自己的个人微博转发了声明,说他真的只是过敏加晕机,现在已经没事了,才安抚了粉丝。 晚上八点,王文婷推开病房的门,在病床前看了白元缘一会儿。白元缘已经睡着了,房间里有人进来他都没有醒。她见他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放心了些许,然后悄声走出病房,把门关上。 在走廊上,她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王姐,我查到了一些线索。”助理压低声音道,“曾黛在参加四年前那个选秀节目时,她以素人的身份和一家叫诚思娱乐的经纪公司签过约,她能参加那个节目也是诚思推荐她去的,而许妍当时也是诚思的艺人。” 王文婷目光微沉,她知道这应该不会是巧合。 艾米作为许妍的姐姐会在四年后来报复曾黛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或许曾黛和许妍真的有很深的矛盾,她们的矛盾很可能就是在选秀期间就结下的。 如果她们既是参加同一个选秀节目的竞争选手,又是同一家公司的艺人,那她们私下产生交集的机会就更多了。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艾米这么恨曾黛? 王文婷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她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素四年前关于那场选秀的视频,搜出了几百页的结果。当年那场选秀节目是现象级爆火的综艺,人气实在是出人意料的高,年轻人都愿意看,也是这档节目的问世彻底打开了养成系偶像在国内的市场。 但是后来第一季出道的这些年轻女偶像们都发展的不算好,甚至有很多人都只在出道后那两年保持了热度,随即就越来越一蹶不振,就连在被爆出丑闻前人气就不断下滑的曾黛都算是她们之中发展的好了。 这些女艺人发展的不好,可这类节目已经这个追星造梦的模式却是彻底的保存了下来,而且越来越火热。各路资方把这当成逐利的模式,但每年推出新一季选秀时,仍有无数年轻爱豆和粉丝涌入市场,渐渐的,四年前曾引发过热议的选手都被遗忘了。 当王文婷看到四年前那些视频,各个博主自己做的剪辑时,心里真的有些感慨。她自己也是这造星行业中的一员,有时候她自忖专业,一些孩子是什么条件,以后能火到什么程度,她其实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些条件不算突出的艺人就算一时火了,好运也只是一阵而已,等身上的那点热度散尽之后,她们就再难继续之前的辉煌。毕竟娱乐圈更新迭代比哪里都快,想在这里站住跟脚,需要的还是过人的本事,这里就是这么残酷。 就像有人说的那句话一样,对这些素人出身来参加选秀的孩子来说,她们一生的巅峰或许就是在节目上的时刻。 即使明白这些道理,但当王文婷看那些视频时,还是被那些孩子追逐梦想的努力感染。她们把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这场梦中,奋勇直前,没有回头路可走。 即使参加选秀节目的有一百多人,最后的出道位却只有不到十个,即使就算出道了也不意味着什么。 王文婷很快就找到出道夜的那段视频。 所有坐上出道位的选手都要对着直播镜头发表感言,曾黛是队长,最后才轮到她。她对着镜头感谢了很多人,说的得体又动情,台下她的粉丝在为她尖叫呐喊,还有人真情实感地为她哭了。说到最后,曾黛本人也是泣不成声。 但王文婷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因为许妍在出道夜前出了车祸,所以别的选手在发表感言时或多或少都提到了许妍,但曾黛却没有提起许妍。 就算这两人私下的关系很恶劣,在这种场合上即使只是为了做样子,曾黛也都该提起许妍才对,她不提起许妍,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王文婷想了想,打开小道消息最多的豆瓣开始搜索和曾黛四年前获奖感言没提到许妍相关的帖子,果然不出她所料,豆瓣上有很多人也和她一样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有不少人都在说曾黛太不讲感情,许妍可是和她同一个公司的艺人等等。 但这些帖子不是在骂曾黛,就是在和骂曾黛的人争论,她并没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正当她要关掉豆瓣时,忽然看到一个帖子,上面说曾黛没在发表出道感言时提起许妍,是诚思娱乐的人让她这么做的。 这个帖子底下的人都在说这不可能,诚思为什么不许曾黛提起许妍,许妍是因为车祸意外去世,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退一万步说,许妍的死真和诚思娱乐有关,那他们给曾黛下封口令,不许她在出道夜时提及许妍,那不更像是有鬼吗? 王文婷将这个帖子截了图,随即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想办法帮我联系到诚思娱乐的人。” 与此同时。 曾黛在客厅里吃完了方便面,她又听到门铃声响起。 “谁啊?” 她走到门口,往外望去,却看到一张让她意想不到的脸。 居然是艾米那个贱/人。 曾黛现在也已经有八分相信爆料她的人就是艾米了,如今看到已经失踪的艾米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先是气急败坏,随即想到什么,她冷静下来,充满恨意地想,这家伙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是以前她遇到这种事情,她一定不会给艾米开门,因为她会怕艾米做出什么不利于她的事,万一对方是想伤害她呢?但她现在却是什么都不怕了。 她已经失去了工作的机会和支持她的粉丝,这些都是拜艾米所赐,她有什么不敢面对对方?是对方不敢面对她才对!既然艾米还敢来见她,那正好,她倒想知道艾米来是要干什么,更要弄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对她。 曾黛从厨房里拿了一把水果刀放在睡衣的口袋里,又提前在屋子里藏好了录音的备用手机,然后她打开房门,冷眼看着艾米。“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敢出现。” 闻言,艾米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心虚的表情,反倒很镇定地对曾黛笑道,“曾黛老师,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不太好。” 听到这挑衅般的言语,曾黛更是心头火起,但她却没有直接发作,只是侧身让艾米走进来。“既然都来了,那就请进吧,我倒想知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随即,曾黛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