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怀抱
无论人们多么讨厌它，最难熬的冬天依然还是来了。 少年不想回忆，可是午夜时分，他还是会梦见妈妈临终前瘦骨嶙峋的模样。妈妈因为照顾他身体本就被透支了，后来幸好有程家的照顾，才让她再也不用那么辛苦奔波了，可是那痛苦的一天终究是来临了。 这个冬天刚开始的时候，妈妈的精神就已经大不如前，过了段日子，她甚至不得不需要卧床静养，幸好他这时候身体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不用妈妈操心甚至可以照顾妈妈了。 他每天半步都不敢离开妈妈的床前，可是妈妈还是不可避免地衰弱下去。到最后，她甚至连说几句话都要大喘气： “兰照……之后你可能……就要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妈妈用尽最后的几分力气，紧握住他的手： “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这是妈妈最大的心愿……” “兰照，你能答应我吗？”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回握住妈妈已经瘦得皮包骨的手，泣不成声： “好的……妈妈你放心……” “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兰照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回想起这一夜，于他来说，那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夜，但却又成为了他之后每一次痛苦地想放弃时活下去的执着信念。 为了妈妈，为了……兰照看向正紧紧抱住他的姐姐，勾起了一个笑。也为了音音，他曾经无数次地跌入尘泥，也无数次挣扎着爬了起来，直到现在，他离成年只剩一个月了，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他要以人类的身份永远地和音音在一起，他要占据音音身边最亲密的位置，用不容指摘的姿态和音音一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音音的身边只能有他。 他心念一动，原本在程音怀里只占据一个小角落的猫猫迅速变成了一位少年，原本被女孩子抱住的他现在长手长脚地把娇小的音音完完全全地包裹在怀里。 他现在因为还未成年的缘故，脸还很稚嫩，也只比姐姐高一点点，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姐姐温暖的鼻息，这还是他第一次以人形和姐姐拥抱，额头相抵，耳鬓厮磨，由于贴得极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姐姐的胸的起伏。 少年顿时有些受不住了，他感觉下腹处热了起来，欲望升腾，马上便要支棱起来。少年强忍住冲动，在姐姐唇边偷了个吻，便又变回了猫猫，暗暗地抑制着自己。 兰照对这种事其实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他在好几年前就梦见了姐姐，姐姐已经比初见时长大了许多，她像个妖精一样两手勾着他的脖子，要他亲她，边亲边去摸他，从衣服下摆摸过他薄薄的腹肌，到他胸前的两点，激得少年简直为她发了疯。 醒来便看见一床狼藉。 少年初次梦遗，还有些呆愣，默默地去收拾了床铺，出门时不巧遇上了师父。师父看着他一大早就换床单，一脸兴味地问： “兰照，你这是……长大了？” 少年很有些脸红，在师父眼里这就是承认了： “是哪家的姑娘啊？诶，我就从没见过你身边有什么姑娘，你上哪认识的？” “哎，你跟师父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妹妹把你迷成这样。” 兰照不想再跟自己八卦的师父说话了，默默地拿着洗好的床单去晾了。 回到房间，兰照想起师父刚刚的话，低头喃喃道：“其实，不是妹妹，是姐姐……” 少年的记忆又飞回了那一晚，他和音音初见的时候。 妈妈走后，兰照收拾了下，打算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生活。但是在临走前，他想去程家看看，去圆自己的梦。 循着妈妈说过的路线，他跌跌撞撞地终于到了程家。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正好是妈妈说过的程妈妈喂猫猫的时间。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了一群猫咪，门口台阶上蹲着的一个小女孩正在给它们喂食。 少年的心跳倏然变快，这应该就是音音吧，他想。他有些胆怯，便只在不远处借着朦胧的月色有些着迷地看着小女孩。 她扎着两条小辫，他不知道这叫什么辫子，总之配上她圆圆的脸蛋，好看极了。她好像有些不太开心，眉眼间有股淡淡的愁绪。 他不禁心里密密地疼了下，他想上前给她一个拥抱，安慰她，让她永远开心。想到这里，少年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往音音那儿走了过去，但是音音身边的猫儿太多了，以他瘦弱的身躯压根挤不进去。他不禁焦急地叫了几声。 这有些陌生的猫叫终于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她在一群小猫外发现了一只从没见过的漂亮小猫咪，银色的毛发，湖蓝的眼睛，真是好看极了！ 而它也是真小，应该才四五个月大，喵喵叫的声音超级奶，音音简直要被它萌翻了，赶紧起身抱起它，摸着它的脑袋安抚。 “小猫猫，你是和妈妈走散了吗？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你长得好好看！” 怀里的猫猫又喵呜叫了两声，好像很开心。 “你听得懂我讲话是吗？你好聪明啊！”女孩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可惜我妈妈身体不好，家里不可以养小动物，不然你就可以到我家里来住了。” 女孩又蹲坐下来，手轻抚着小猫猫的后背，眼睛看着门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喃喃地说道： “小猫猫，你和妈妈走散了，你一定也很难过吧。医生说我妈妈可能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我以后就要成为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少年感受着女孩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了他身上，他不知所措起来，在女孩怀里焦躁地喵喵叫着，使劲蹭着她，想要告诉她，她还有他。 女孩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猫咪，“猫猫，你是在安慰我吗？你这么小一点，就这么乖啦？” “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才这么小，还跟你说这些伤心事，害得你也跟着难过。” “不过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懂事的小猫咪，要是你能一直陪着我就好了……” 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又重新笑起来，一本正经地对着小猫咪说道： “小猫猫，你以后可要一直过来陪着我，你看上去才几个月大，我已经七岁了，你该叫我姐姐的。” 小猫咪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她。 那一晚是那样的短暂，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便有人叫音音回去睡觉了。音音颇有些恋恋不舍，她把小猫咪放下，不放心地叮嘱道： “小猫咪，明天记得也要过来哦，姐姐给你留好吃的！在外面没有妈妈保护你，你一定要小心。” 无论有多么留恋，大门终究还是合上了。少年在门外呆了许久，等到程家所有的房间里灯都灭了，他才转身离开。 他也没什么行李，带着之前姐姐给他们做的小包包就踏上了未知的旅程。他很想留在姐姐身边，可他别无选择，他的身体这样不好，陪不了姐姐多久的。他听说在遥远的北方有一只猫医术高明，他要去试一试，说不定它有办法可以治好他。 少年的目光坚毅，为了妈妈临终前的叮嘱，为了一直呆在姐姐的身边，无论以后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努力地变强大。 兰照回忆着那一个特殊的夜晚，在这十几年中，他不知道回味了有多少次。于他来说，那一晚是那样的漫长，姐姐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之后的每一天被他拿出来细细品味，在之后无数的绝望与痛苦中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他答应了姐姐要一直陪着她的。 那一晚同样也是那样的短暂，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地和姐姐道别，他那么地爱姐姐，可姐姐对他仍然一无所知，甚至直到现在，姐姐也依然不知道他就是曾经的那只小猫，或者说……她可能早已忘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了吧。 兰照的表情有些黯然，他默默地望着少女安静美好的睡颜良久，轻轻地说道：“姐姐，你总会是我的。” 音音：我的初吻啊！ 兰照：（无奈脸）姐姐我们都不知道接吻多少次了诶。 小天使们记得收藏我鼓励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