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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瑶愣了一愣,随即不客气地问:“你是谁?” 趁她怔愣之间松了力道,青桃赶紧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也心里惴惴不安,忙不迭跪了下去:“小姐......”焦急地唤了一声, 一时却只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虽说这事错不在她,只是青桃知道大户人家都是极讲究脸面的,她这样被当街闹起来,还引得小姐知道了,不知道心里会不会觉着她招来麻烦,丢了脸面,因而厌弃她。何况,一般主人家都是极忌讳奴仆卷入上一家主人的家事的,难免有不忠之嫌。再说徐若瑶瞎编乱造把她说得如此不堪,虞小姐这样冰清玉洁的人物,肯定是不喜欢名声污秽的人的。 再看看自己去买的梨子滚落一地,惨不忍睹,青桃越发觉着自己在小姐眼里形象大跌,在虞府是待不下去了。 旁人眼看出来一位被仆从簇拥的小姐,下意识都退让开去,又惊艳于这小姐天仙般的容貌,一时不由看愣,议论声都减弱下去。 在一片安静中,虞姝开了口,音色柔媚,语气却冷冷的:“青桃,何故街上纠缠?” 青桃听着小姐冷冷的语气,心里咯噔一声,慌忙解释:“小姐,是这位夫人突然抓住奴婢,纠缠不休......” 话未说完,被猛然回过神来的的徐若瑶打断了:“你是这贱婢的主家?你可曾知道她是什么品性?她过去可是我家的家奴,后来卷了我家的大把银子跟野男人跑了!我家也因此败落下来,你敢要这样的奴才,也不怕落个破财的下场!” 她将侮辱青桃的话又尖声重复了一遍,同时,看向虞姝的目光也变得嫉恨起来。要说为什么,自然是虞姝超乎寻常的美貌让她想起了多年之前的嫡姐,也是这样美丽鲜妍,将她死死地比下去。 金歌听得心中愠怒,正要上前教训这个胆敢冒犯主子的泼妇,却见眼前轻软的披风微动,好似是主子拂了下披风,又似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因而阻拦她。金歌迟疑了下,便没有动。 而青桃已经气得不得了,愤恨地瞪着徐若瑶,正要说话,却听得小姐轻声开口了。 “哦?是么。”虞姝语气淡淡,看向徐若瑶,居高临下仿佛看着一只蝼蚁,“如此说来,你家手上还有青桃的卖身契了。” 徐若瑶一噎,万没想到这病弱小姐全然不生气,只是提起了这个关键的东西,她有些心虚地道:“这贱婢当年奔逃的时候是准备多时,连她的卖身契也偷走了,自然没在我手上。” “哦,那便是没有凭证了。”虞姝声音冷淡。又带着一丝讽意似的,继续道:“如此听来,你家治家松散,一个奴才既能偷银子,又能偷卖身契,如入无人之境。” 旁人一听,也觉出不对劲来,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有人脑筋快的,也发现别的漏洞,大声发问道:“你说她偷银子偷得你家都落败了,那必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了。怎么她有钱了不做当家主人,又去伺候这位小姐呢?” 又有人道:“这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可见是临时扯谎,草稿都不打!”听得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金歌见主子三言两语便扭转局势,心中赞叹之余,也冷静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主子治这泼妇。青桃听着听着,也发现虞小姐远超她想象的聪慧沉着,也慢慢放松下来,只跪在一旁,任由小姐处理。 徐若瑶被笑得面皮涨红,恼羞成怒道:“我哪儿知道!兴许她败光了,或是被男人骗走了!” 她发觉虞姝不像表面那样柔弱,不欲过多纠缠,立刻换了口风道:“总之现在她是你家的奴才了。你若要保她,少不得要替她还了我家的银子!不然、不然......” 虞姝淡淡接上:“不然如何?” “不然我就要报官!到时候你这奴才也没了,闹大了你们也不自在!”徐若瑶强撑着威胁道。 不料虞姝一听,正中下怀,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来。 徐若瑶看她笑,觉着不对,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她没有任何犹豫道:“好极了。若事实如你所说,如此胆大奴才,我也不敢用,正该是报官抓走,公堂上见真章。” 徐若瑶一听傻眼了。她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哪敢真的报官去? 忙不迭换了话:“倒也不必这样麻烦,你只要替她还了银子,我便既往不咎,也省了大家的时间!” “那你倒说说,要换你多少银子?”虞姝问道,目光似笑非笑。 徐若瑶一听,以为对方退步,不由暗喜。她看这小姐穿着不俗、奴仆环绕,家里定是不差钱的,她不如多讹些银子。心中计较一番,便狮子大开口:“要我不再追究,便给我五百两!” 旁人一听,立刻七嘴八舌骂“真敢开口”“想钱想疯了”,又有人好心怕虞姝被骗,劝道“这位小姐万不可被骗了”。虞姝听着看着,只神色淡漠,没再说话。 徐若瑶见此,不禁心中打鼓。但事已至此,她是万万舍不得银子的。 正乱糟糟间,只听得一声大喝:“官府办案!都让让都让让——”旁人一听,忙不迭朝两边避开。 虞姝先前派去的护卫终于带了衙卫回来。那两名带刀衙卫走进来,威风凛凛,中气十足:“是谁报案这里有人当街讹人的?” 徐若姝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她哪敢真的去官府,慌慌张张就要溜走,却被虞姝授意的护卫团团围住,哪里走得开。她不由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