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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你留下盯着他们干活。” 出了紫宸殿,褚叡等候多时,两人一前一后往西苑行去。 见他落在自己身后,霍珣催促他:“跟上来。” 褚叡摸了摸鼻子,“按照宫中规矩,臣必须跟随在陛下后头。” “哪来这么多磨磨唧唧的规矩。”霍珣嘴上嫌弃,唇边却带着笑,“今日可是孤的生辰,允许你破例一回。” 于是,褚叡快步跟上前来,爽朗笑道:“臣领命。” 走到长秋殿,时辰还算早,苏慕宜没有睡,正抱着狸奴坐在灯下看书。 回宫将近一月,霍珣过来的次数并不算多,每次都是坐小会儿,逗弄逗弄狸奴,便离开了。 是以,她过得比以往要舒心一点儿。 繁星密布,残月如钩。 寂静深夜里,殿外传来脚步声,秋露对她道,“小娘子,好像有人过来了,奴去看看。” 苏慕宜没当回事,“兴许是羽林卫巡逻经过此处。” 须臾,秋露再度出声,“奴见过陛下。” 来者居然是霍珣。 苏慕宜放下书,迅速找了件外裳披上,刚系好衣带,他便走了进来,“在看书呢?早点儿安置,明日再看也不迟。” “见过陛下。”她福了福身,想起今日是千秋节,又道,“妾恭祝陛下圣体康健,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1)。” 瞧瞧,便连贺词都这般敷衍不走心。 不过这会儿霍珣心情甚好,温言道,“孤来看看衔蝉奴,好久没见它了。” 既是来探望狸奴,也没有拦着他的道理,苏慕宜递出狸奴。 却不想,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又钻回美人怀里,慵懒地望着他。 苏慕宜忙打圆场:“陛下,狸奴可能困了。” 霍珣嘴角抽了抽,尴尬地收回手。 啧,没良心的小东西,不抱就不抱。 正巧桌上摆着盘点心,霍珣看了下,拿起一块。 她还没来得及制止说那是自己吃剩下的,他就已经自顾自送进嘴里。 “你做的吗?蜂蜜放少了,不够甜。” 苏慕宜眼皮微跳,说道,“陛下可以让尚食局另做。” 敢情还记着去岁他挤兑过她的话呢?霍珣假装听不出来,继续把剩下的吃完,终于心满意足,问她:“还记得在兖州刺史府时,孤对你说过的话吗?” 苏慕宜一头雾水:“什么话?” 他说了那么多话,她一时半会儿也想起来究竟是那句。 霍珣默了片刻,提点道:“那天,孤对你说,等过段时间,再去趟英国公府。” 原是这件事,苏慕宜轻轻点头。 霍珣又道:“过几天,朝中休沐,你随孤出宫一趟。” 苏慕宜再度点了点头,要回家,她当然乐意。 这个月初,春闱结果出来,沈家郎君高中探花,阿姐与他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正好回去贺喜。再者,她还得问问母亲,假死药快找到没有。 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这男人对自己态度软化,迂回试探,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情况不妙。 见她答应下来,霍珣总算放心,拿帕子擦干净指尖沾染的糖霜,准备回紫宸殿。 远处树丛中,望见殿内两道影子一前一后起身,褚叡忙对秋露道,“秋露姑娘,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秋露紧张地握着火折子,“褚将军,奴害怕爆竹。” 褚叡失笑,安抚小侍女,“是烟花,没事的。” 说完,两人分头行动,点燃引信。 甫出门,焰火腾空绽放,苏慕宜吃了一惊,这是在为天子贺寿而放的烟花吗?怎么不在紫宸殿放,跑到长秋殿来了? 霍珣同样惊诧,不是说了简单操办吗?怎么还有人敢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绚烂华丽的光照亮夜空,踌躇许久,最后一朵烟花消失前,苏慕宜终是说了句:“生辰快乐。” 放烟花的动静有些吵闹,霍珣不敢置信,带着欣喜望过来,“你说什么?” 苏慕宜抚了抚狸奴,笑着道:“妾方才说,夜深了,陛下该回去了。” 霍珣抿了抿唇,面上佯装波澜不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对,该回去了,你记得早些安置。” 他肯定没听错,就是那四个字!只是她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了! 踏着月色回去的路上,见他唇边弧度越来越深,褚叡不解地道:“陛下怎么这么高兴?” 不就是布置了一些烟花助兴吗?难不成他很喜欢?往年在漠北的时候,每次明姝央求他去看烟花,从不见他点头…… 霍珣意味深长地道:“今夜的烟花很好看。” 褚叡摸了把下巴,果然,还真让他猜准了,都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姑娘似的扭捏。 千秋节一过,漠北传回军报,朝廷军大捷,而北戎不可不谓损失惨重,赔上了四万骑兵的性命不说,还接连折损数员大将。 消息传出,燕国上下无不为之欢欣鼓舞,一时间,那位骁勇善战的云麾将军严郁,成了被提及最多的传奇人物。 他年不过二十,就已立下赫赫战功。 薛明姝来长秋殿找狸奴玩耍时,与苏慕宜说起一件事,“苏娘子,我听说陛下有意为阿郁赐婚了。” 苏慕宜笑着说:“县主怎么打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