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梦
——七年只有不停的忙碌,不断的经历,只是告诉自己他不在了 —— 约只是十几秒的时间,王强手上的纸被他攥出褶皱,丢在地上,他的眼眶发红:“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南小姐,你知道我就一个狱警我没那么多钱,我还有女儿要养,还不上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温凉挡在南歌面前,阻止王强进一步的动作,他挥了挥手,王强被人拖了出去。 南歌也实在懒得去听他的哭诉,这世上多的是苦难事,不是每个人的苦难都能碰巧有人拯救。 若他七年前有一点善心,就不会让哥哥错过了最佳的急救时间,十五分钟,打急救的电话也不过是迟了十五分钟,可和那十五分钟相抵的是一个二十岁的生命逝去,还有七年的颠沛流离和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温凉看着南歌好一会儿,“雨这么大,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明天去找谢未迟。”南歌回到座位上,整理起文件。 “已经七年,说不定他都把你忘了,再说南哥走了这么多年,你也该重新开始生活了。” “对,我该重新开始生活了。温凉,以你对他的了解,你猜谢未迟还会不会喜欢我?” 南歌目光灼灼望着温凉,似是必须要问出一个答案。 这种问题,温凉听的多了,表情颇有些不耐,但看了看南歌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还是轻声说:“会的。” 温凉不明白,南歌现在完全有实力让谢氏倒台,却要费尽心思去找谢未迟,非要谢未迟自己把苏翊禾那个所谓的未婚妻抛弃再身败名裂才算解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根筋吗?温凉摇头笑了笑,想着南歌之后的一段时间要在谢未迟跟前打转,就一肚子气。 南歌得到回答信心满满,想到明天的事就满怀期待,她并没察觉出温凉的情绪,推开旁边休息室的门准备睡觉。 这些年,温凉一直默默照顾南歌,也只有在温凉的面前,南歌没有任何的伪装,正如她现在困了,就直接去休息,没必要客套,也不需要报备。 南歌又做噩梦了,她梦到那些人冲进家里,查封了所有的东西,冷冷地对父亲和哥哥说,你们涉嫌私贪公款,跟我们走一趟。 南歌站在一群不知名的人面前,倔强地抬着头,沉默地抵抗他们一句又一句对于家人的恶意评价。 “听说你的父亲因被举报受贿接受调查……” “你的母亲跑了,也不带着你……” “别想赖账,就算坐牢,钱也是要还的。” “早说南家资产来的不干净,这回真相了吧。” …… 锋利的言语配以表情,那些早已不满南家家室背景的人们将唇边的嘲弄展露无遗。 这些人就在前些天还对自己笑脸相迎,南歌不可控的退了一步,被不小心撞到的洒水装置喷了一身,看起来狼狈异常。 半晌,一群人各自散开,南歌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个人埋着头沉默,此刻的她就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在阳光下曝晒,没有气力扬起头颅。 忽的场景全数改变。 在医院的寂静长廊,蜷缩在地上的南歌将头埋在膝盖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哭声隐忍而破碎。 从重症病房的玻璃窗外可以看见沉睡的少年,他的身上插着许多管子,呼吸和心跳都极其微弱。 是南歌的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歌终于从地上站起身,她没有再去多看病房一眼,只是默默地加快步伐离开这个地方。 梦里南歌穿过狭长的楼梯,又推开顶楼的铁门,走到了围栏边缘。“如果有神明,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能不能……带我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 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