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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年垂眼把玩着小娘子春葱似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颔了下首,未置可否。 指腹被捏来捏去,有些个痒。 静姝不禁缩了下手,却是没能缩回来,视线落在被谢瑾年放到枕边的马到成功上,便探手去拿。 想以此来“挽救”她被谢瑾年当成“手把件”把玩的那只手。 谢瑾年撩起眼皮子,不动声色地看了静姝一瞬,也没拦着。 墨玉马到成功,入手沁凉。 于这盛夏里握在掌心,着实舒服的紧,除了稍微大了一些,一只手有些握不过来,没别的毛病。 静姝把乌黑的玉马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便用马头去钻谢瑾年的掌心。 谢瑾年微不可查地翘起唇角,反手便将玉马连着柔荑一块拢进掌心里。 指腹掠过马头拂过马鬃,滑到小娘子莹润如白玉的手背上,谢瑾年含笑看着静姝,慢条斯理地轻抚小娘子的手背。 静姝霎时红了脸,余光瞥着立冬,往回抽自己的手。 谢瑾年却是攥着送上门的柔荑不肯松手。 静姝又挣了两下,在丫鬟面前到底不敢跟谢瑾年闹得太过,索性便由着他去了。 谢瑾年又是一声极为短促的低笑。 却又在静姝含着笑瞪向他时,垂下眼睑,专心致志地把玩被他拢在掌心里的一双柔荑去了。 谢瑾年和静姝的这番小动作,立冬尽数看在眼里,立时在心里给静姝重新定位,默默地把静姝在谢瑾年心里的位置,从“挺可心”提升到了“心尖子”那一档。 毕竟从不离身的马到成功,比不过少夫人的一双手。 毕竟从不准人染指的马到成功,少夫人想怎么把玩便怎么把玩。 就想问问少爷,可还有什么不会依着少夫人? 欸,真甜! 有生之年竟然都能看见冷情冷性的少爷动春心,还有什么心愿不能实现! 立冬面无表情地吃狗粮吃到一本满足,也没耽搁了她回禀正事儿:“经奴婢审问,这些人虽然都在积善堂当差,却基本上背后都另有主子,她们跟来怀瑾院,目的基本上大相径庭,除了……” 立冬快速瞟了静姝一眼,继续道,“除了翡翠。” 谢瑾年扬眉。 这些丫鬟婆子既是壮着胆子追来怀瑾院,无非就是各家派来的探子,还是随时都有可能被舍弃的那种。 倒是被立冬特意单单提起的翡翠,当是有些特别。 谢瑾年视线在静姝和立冬之间打了个转儿,捏捏静姝的指腹,问:“先说说这个翡翠是怎么回事。” 立冬却是没有立时回禀,而是先看向了静姝。 静姝莞尔:“你回禀你的,甭看我。” 立冬立时收回视线,低垂下眉眼,回禀:“那翡翠乃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在针线房里当值,是那七个人里唯一一个背后没有主子指使的人。她来怀瑾院不为探听消息,而是……” 立冬还是没忍住,偷瞄了静姝一眼,见她没有半分不悦,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翡翠来怀瑾院,一是因为确实担心少爷,二则是想趁机给少夫人添堵。” 静姝霎时扬眉:“给我添堵?” 饶是立冬那般常年面无表情的人,也不禁嘴角轻颤,一副一言难尽地口吻:“她觉的,让少夫人知道她对少爷情意深重,便能给少夫人添堵,若是她的情意打动了少爷,入了少爷的眼,被少爷收做姨娘,便是给少夫人添了大堵。” 这是什么脑回路? 前额叶里的脑回沟被填平了? 想爬谢瑾年的床,还憋了劲儿的想往死里得罪她…… 静姝简直哭笑不得:“她图个甚么?” 立冬也是被刷新了认知,抽搐着嘴角,道:“翡翠知道李嬷嬷一家因为少夫人被发卖了,便嫉恨上了少夫人,想用这个法子给李嬷嬷报仇。” 这逻辑能力,去考逻辑学也是能够挂科挂到天长地久的料。 静姝竟是有些无言以对。 谢瑾年与静姝十指相扣,拇指指腹轻抚静姝的手背,抬眼看向立冬,冷声问:“她们一家子因何没被发卖了?” 立冬神色一敛,无比恭谨地道:“翡翠的老子是三老爷得用的管事儿,娘是老夫人院子里管花草的婆子。当日少爷的命令传到南虞,三老爷觉得少爷是小题大做,与老夫人一合计,便压下了这事儿。” 谢瑾年轻哼:“恐怕不止这般简单。” 立冬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道:“是。压下这事儿之后,三老爷转身便又将这事儿与那管事说了,还趁机恐吓着那管事上缴给他了七成家财。” 蠢货! 谢瑾年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怒火,冷声吩咐:“把翡翠他老子娘也绑起来审一审,审完了便把他们一家子远远地发卖了罢。” 立冬福身应诺。 谢瑾年又道:“若是谢万喜拦着,便让他来找我说话。” 立冬再次福身应诺。 谢瑾年仿佛被气着了,用帕子捂着嘴轻咳。 谢瑾年开始演,静姝立时跟着入戏,扭身给谢瑾年轻抚胸口:“且快消消气,忘了蔺先生怎么说的了?你这身子骨儿得少生气,少劳累,好生静心调养才行!” 谢瑾年适时缓下咳嗽声:“替父亲操持着家里的产业,哪是说省心便能省心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