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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近在眼前,静姝站在花丛里立了好一会,脸上的热度才逐渐消退。 封正则负手立在花厅里,抬眼望向窗外,不期然便看见了于姹紫嫣红里驻足的娇俏少女。 少女一如他记忆里那般模样,眉目明艳如昔。 身上一身素服也未减色分毫,反而为其美艳平添了两分纯情,端的动人。 封正则看着这样的静姝,有些移不开眼。 视线追随着被他印在心尖上的少女,看着她踏着万紫千红,袅袅娜娜而来,封正则不禁抬手捂了下胸口。 封正则这幅深情模样,落在陈管家眼里。 陈管家不着痕迹地撇了下嘴,顺着封正则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眉目间娇羞未散尽的静姝,更是满心尽皆不屑。 陈管家着实有些搞不懂。 大姑娘到底有哪里比的上二姑娘,既不如二姑娘娇柔,也不如二姑娘端庄,更不如二姑娘落落大方,竟是值得世子这般放在心尖上惦记着。 眼见着大姑娘已是到了近前,世子依然一副眼睛黏在大姑娘身上的模样。 陈管家面上堆出十二分的恭敬,眼观着鼻鼻观着心,轻咳一声:“世子,虽说已是暮春时节,可到底还未入夏,风还硬着,您在窗口站的久了,仔细头疼。” 封正则微不可查地抿了下唇角,恋恋不舍地自窗外收回视线,冷飕飕地瞥了陈管家一眼,转身踱到圈椅前,施施然坐了。 只是坐稳了屁股,眼睛便又盯向了花厅门口的珠帘。 一副望眼欲穿的姿态,端的是情根深种。 陈管家看在眼里,眼皮子一抖,却是闭紧了嘴,再不敢多言。 * 珠帘后,终于有窈窕身影拐过游廊转角。 封正则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背,不错眼地盯着那珠帘晃动,盯着那心心念念的姑娘走进花厅。 静姝甫一进入花厅,便觉有视线肆无忌惮地黏到了她身上,视线里的那份侵略性着实让她喜欢不起来。 毫不遮掩心中的厌恶,静姝皱眉循着视线望过去,果然便对上了封正则乌沉沉的目光。 静姝歪头看了封正则一瞬,慢条斯理地福身:“大表哥拨冗而至,不知所为何事?” 朱唇翕动,宛若黄莹般悦耳的声音飘入耳中。 封正则却根本没听清静姝说了什么,一双凌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静姝的唇,已是要嫉妒疯了。 满脑子都是谢瑾年一品红唇、捉着玉足让那唇中吟出最美妙哭音的情境,封正则恨不能掐着静姝的脖子问她可有心,更是恨不能冲进后院,送那苟延残喘的病秧子一程。 然而,念及父亲与他说过的话,封正则抓着圈椅扶手,闭眸强压下心底妒火,冷声道:“到底是囯丧呢,表妹还是检点些吧!” 喵了个咪的! 这是吃得太饱,单门登门来找她茬架来了? 静姝只恨不能撸胳膊挽袖子直接拍板砖,只好把满腔怒火全从嘴里喷了出来:“妾身只知女子有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妾身父亲虽已驾鹤西去,妾身夫君却是与妾身举案齐眉,更有爱子承欢膝下。妾身当如何行事,着实还轮不着大表哥来操心。” 本就嫉妒得发狂,静姝这一番话简直把封正则气了个仰倒。 封正则怒视着静姝,一句质问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近乎咬牙切齿:“表妹,你怎么敢?” 静姝好气又好笑,简直想送他白眼三连:“表哥这话问的着实莫名其妙,我行的端坐得正,从未行亏心之事,又有何不敢的?” 封正则噌的一下站起身,一双凌厉的眸子暗沉沉地盯着静姝,目光近乎阴翳:“表妹既然执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与你挑明了说又有何妨?瑶瑛,我只问你,你这般不知羞耻地与那商户子勾搭成奸,心中可还记得你我之盟约?” 静姝怒极而笑。 这话说的,简直把她指责成了水性杨花的荡|妇! 没想到她个母胎solo,有生之年竟还能达成这个成就,也是活久见! 谨守“发乎情,止乎礼”,耐着性子与她在婚内谈纯纯的恋爱的谢瑾年可真是要被冤枉死了! 抬眼看着宛若神经病的封正则,静姝愈发觉得谢瑾年千般好。 静姝打开书城app,果断在《美苦惨女配逆袭打脸piapiapia》里开始转播——这等奇葩合该共赏。 见静姝眉眼含怒,却是迟迟不语。 封正则冷笑:“表妹可是知道心虚了?” “嗤!” 静姝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大表哥,还请你快把眼睁开罢!你口中那商户子,可是用八抬大轿娶我进门的人,我与他成就好事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又有甚么可心虚的?” 又是八抬大轿…… 封正则盯着静姝,胸腔剧烈起伏着,咬着腮怒问:“没有那八抬大轿,你我曾经的盟约便能抛在脑后,不值一提了?” 封正则强忍怒火,赤红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她的样子,仿若被囚禁在囹圄中的伤兽。 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恨不能择人而噬的眸子里,尽是对她深深的恨,与放不下的爱。 端量这样的封正则,静姝未被那凶狠的目光惊住,反而莫名脑洞大开—— 失足少女:“你忘记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