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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随我。”谢瑾年轻飘飘一句堵了蔺先生的嘴,再次展臂请蔺先生移步。 蔺先生着实是被谢瑾年这一句怄得不轻,再不愿与他多言。 谢瑾年迤迤然跟在蔺先生身后。 待得将走出卧房时,谢瑾年看着蔺先生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提醒了一句:“我娘子与那孩子投缘,必是见不得那孩子有半分闪失的。” 蔺先生脚步一乱,险些被门槛儿绊了一跤。 * 碧纱橱里。 静姝见得谢瑾年竟也随着蔺郎中一块儿过来了,忙不迭迎上去,扶着谢瑾年坐到了太师椅里:“你不歇着,起来做什么?” 谢瑾年拉着静姝的手不放,笑道:“过来看看澜哥儿。” 静姝只当是谢瑾年待小崽儿面冷心热,噙着笑抽出手,去捧了一盏热水递给谢瑾年:“澜哥儿方才醒了一会子,喝了羊奶又睡了,想是昨个儿烧得没睡好,今儿个退了热,便睡起个没完了。” 谢瑾年捧着热水抿了一口,噙着笑听静姝絮絮叨叨。 待静姝絮叨完了,谢瑾年抬眼看着静姝,指腹轻碰了下小娘子那连妆粉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嗯。让蔺先生替他看过,安了你的心,你便也赶紧歇了罢。” 静姝笑着颔首,轻应了一声。 蔺先生给小崽儿把完脉,听着小夫妻两个的轻言细语,胡子翘了翘,到底记着谢瑾年的警告,放缓声调道:“谢家小娘子尽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小公子无甚大碍,待老夫给小公子换个方子,仔细将养着便是。” 亲眼见过几次谢瑾年发病时,蔺郎中针到病除,静姝对蔺郎中的医术倒是放心了些,闻言着实松了口气:“有先生这句话,妾身便放心了。” 蔺郎中与谢瑾年对视一眼,拱手告退。 待得蔺郎中退出去。 静姝看看床上睡得安稳的小崽儿,又转头看向谢瑾年,到底轻移莲步,行至谢瑾年近前:“方才也没问蔺郎中,夫君的伤势可有妨碍?” 谢瑾年抬眼看向静姝。 便见小娘子眉宇间染着浅淡的忧色,这一番关心确实不是因他的“威胁”来敷衍他,不禁把小娘子的手拢在掌心,笑道:“静养几日便可,并无大碍。” 静姝抿了下唇,指尖轻挠病美人掌心,轻声问:“我可能问上一嘴,夫君这一身伤是从何而来?” 小娘子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让人心软。 谢瑾年手上轻轻用力,把小娘子拉进怀里,抱在腿上,轻笑:“为夫惹恼了一个长辈,被他教训了一顿。” 静姝有心再问是哪个长辈,她可曾见过,却是被病美人噙住了唇,温温柔柔地吞食掉了她涌到嘴边的疑问。 小娘子秀目轻阖,长睫轻颤,一张娇颜染着云霞。 谢瑾年的浅尝辄止不禁变成了索取不够,揽着腰,压着后颈,不容拒绝的索取着,似是要把压抑了满腔满腹的怨与恨都化在这片温柔乡里。 待得把个小娘子羞成了煮熟的虾子,勾得他心底念头丛生。 谢瑾年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软韧可口”的唇舌,轻轻啄了下有些红肿的朱唇,轻笑:“娘子,歇了吧。” 静姝缩在病美人怀里,轻点螓首:“嗯。” 谢瑾年欲抱着静姝起身。 静姝唬了一跳,忙从谢瑾年腿上下来,含嗔带怒地轻叱:“还敢抱我,不要命了!” 谢瑾年揽住小娘子的腰,把脸埋在小娘子腰腹间闷笑,笑够了,调笑:“娘子太过可口,为夫一时情急,倒是忘了背上的伤。” 静姝抬着手,犹豫了一瞬,搭在谢瑾年肩上,嗔怪:“你那一身伤,看了都觉得疼,你却还有心思消遣我呢。” “为夫与娘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谢瑾年低笑,“为夫可还记得,我家娘子原是河东狮,为夫哪里还敢消遣娘子?” 静姝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搭在病美人肩上的手也不敢用力,只好道:“快别闹了,你且回卧房歇着罢!澜哥儿这边怕是离不得我,我需得守着他。” 隔着衣衫在小娘子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谢瑾年不咸不淡地道:“没得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静姝原以为谢瑾年这是要她陪他回卧房,刚欲再说,却见谢瑾年直接拥着她上了碧纱橱里的架子床。 小崽儿在最里面,她在中间,被谢瑾年拥着,转瞬便睡了过去。 许是熬了一宿,太过劳累反倒睡不安稳,静姝断断续续做了一宿的梦。 梦里,静姝看见“她自己”已经逐渐适应了原本属于她的生活—— 她看见“她自己”在院里像模像样的带学生查房,绷着脸进手术室稳稳当当地跟完了一台手术。 她看见“她自己”回了她父母家里,抱着她皮猴似的小侄子跟她的父母和乐融融。 她看见“她自己”坐在电脑前敲字敲的有模有样。 她想看看“她自己”在写些甚么,却突然醒了。 静姝攥住搭在她腰间的手,盯着吃拳头的小崽儿出神儿。 谢瑾年闭着眼把小娘子带进怀里,搂了个结实:“怎得不多睡一会子?” 静姝回神,翻身把脸埋进病美人怀里,轻吸了下鼻子,懒懒地说:“再睡夜里便要睡不着了。” 谢瑾年轻嗯了一声,睁开眼,盯着无忧无愁的小崽,缓声道:“那便起来吃些东西罢。”这个小崽儿折折腾腾的,他的小娘子指定没有胃口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