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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静姝指尖戳谢瑾年胸口,演出满口幽怨,“哪里知道,夫君竟是一点也不配合。” 谢瑾年看着小娘子含嗔带怨的小模样,险些绷不住脸上的冷漠。 不着痕迹地压下不由自主往上扬的唇角,谢瑾年曼声歪曲小娘子的意思:“娘子这是在怨为夫无能,不能如娘子所愿?” 不是,并没有。 静姝自忖表述足够清楚,病美人该不是…… 猛地坐直身子,静姝捏住谢瑾年的下巴,扳着病美人那一张盛世美颜细端量。 看着,看着,静姝兀然秀目圆瞪:“看我着急很好玩?” 既是被小娘子看穿了,谢瑾年便也不再装相。 笑意重新染上眼尾眉梢,谢瑾年笑吟吟地颔首:“这一点,娘子应是比为夫更清楚。” 喵了个咪的! 要不要这般睚眦必报? 静姝盯着谢瑾年,似笑非笑:“夫君这是打算对我以牙还牙?” 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强烈的求生欲,让谢瑾年立时矢口否认:“不敢。” 信你个鬼! 静姝拧身跨坐在病美人腿上,捏着病美人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肚肠染墨的病美人:“夫君做都做了,还说什么不敢呢?” 看着眉眼间仿佛染着星光的小娘子,谢瑾年莞尔,扶着小娘子纤细的腰身,轻笑着问:“方才的滋味可好受?” 静姝如实摇头。 有点点七上八下的,能算好受么? 谢瑾年抬手,指腹落在小娘子眉心,自眉心描摹至诱人的唇上,若即若离地流连:“这两日,为夫也是不好受的。” 静姝扬眉,以眼神相询——所以呢? 谢瑾年手上用力,把小娘子带进怀里,抱着仿佛久违了的小娘子,低笑:“所以日后不准了。” 所以不准什么呢? 不准耍心机,还是不准不理他? 静姝偎在谢瑾年怀里,轻哼:“那也要夫君别再动辄便威逼利诱才好。” 谢瑾年失笑:“娘子且放心。”吃了一堑,自当长一智。 至于小娘子那点子小心机,便随她去吧。 左右也翻不出大天去,由着她偶尔耍耍小心机,趁机罚一罚,倒也不失为一桩闺房乐事。 小两口两个,笑笑闹闹,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 只觉得说话间,车夫便隔着帘子请示:“少爷,锦园到了。” * 锦园。 编竹为篱,篱笆上交缠着蔷薇、荼蘼和金雀,篱笆下种着凤仙花、美人蓼、十样锦、剪春罗和满地娇。 此时正值仲春,篱笆上的蔷薇花开得正艳,绚烂如锦屏,仿佛映红了天边晚霞。 静姝驻足,望着这锦绣庄园满目惊叹。 只恨此间没有单反,不能把眼前盛景化作永恒。 谢瑾年指间捏着不知何时用毛草编的兔子,踱到静姝身侧,用软软的兔子耳朵蹭小娘子的脸颊,挠小娘子的鼻尖:“瑶瑛,回魂了。” 对于瑶瑛这个称呼,静姝着实有些不习惯。 因此,直待谢瑾年喊了她两遍,静姝方从美景中回神。 鼻尖上残留着毛草挠出来的痒意,静姝以帕子遮着口鼻打了个喷嚏,这才拍开谢瑾年的手,刚欲嗔怨,却又看中了谢瑾年手中的毛草兔子。 静姝探手去抢毛草兔子,谢瑾年却是适时把手扬起来,不紧不慢地躲着恨不得跳脚的小娘子。 谢瑾年虽然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个头却着实不低,足比静姝高出了一个头,他那般随意地举着手中兔子,静姝便是跳脚也没能抢着。 抢的累了,静姝叉着腰,怒视谢瑾年。 谢瑾年忍俊不禁,把毛草兔子塞进静姝手中,揽着尚有些气鼓鼓的小娘子,行至锦园门前,推开了篱笆门。 穿门而入,便见满园芬芳。 顺着竹径往里去,越往里去竹径两旁的花越名贵,竞相绽放,朵朵娇艳,堪称一步一景。 静姝觉得眼睛有点不够使。 静姝慢吞吞地走,一朵一朵的赏。 谢瑾年也不催她,迤迤然跟在静姝身后,行至百合花旁,掐了一朵,别在小娘子鬓边,左右端量,又掐了一朵别在了方才那朵旁边。 看得满意了,谢瑾年笑着道:“花开并蒂不分离,百年好合共白头。” 这一声情话,端的温柔。 被清风卷着,飘进耳朵里,染红了静姝的耳朵。 静姝抬手摸了下鬓边的花,揣着有些不听使唤的心跳,煞风景:“夫君掐的可不是并蒂花。” 谢瑾年轻笑:“为夫的错。” 说着,便又寻了两朵并蒂开的,换掉了小娘子鬓边百合:“好了。” 静姝觉得脸有点烫,歪头看夕阳。 落日余晖映在远处如碧玉般的小湖上,映红了一片湖光,衬得湖边依依杨柳愈发温柔。 小娘子难得一见的娇羞,软了谢瑾年的心肝。 谢瑾年牵住小娘子的手,十指相扣,牵着他的小娘子顺着竹径往里走:“且去里边儿看看。” 越往里看,花儿越精致。 到了竹径尽头又有藤萝花藤结屏,蝴蝶似的藤萝花成群结队,随风轻舞,连成了一片紫色屏障。 静姝驻足,看了片刻,转头看着谢瑾年,坏笑:“一路看过来,这满园子的花却是夫君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