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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看得再仔细一些,或许她还会发现,韩江雪周围的气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在凛凛寒风正中心长身玉立,好似一柄出鞘的长剑,利刃雪亮,冰寒刺骨,透着无尽杀意。 可惜,冻得牙齿打颤的她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双手搓臂取暖,直到那阵严寒的大风从她身侧刮过,在她身后消失不见,她才抬起头。 察觉到风已经停了,杜若洲松开抱臂的双手,抬头往前面看去,她惊讶地发现韩江雪已在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第19章 承明峰 烛照走到她身边,头上顶着崖上一枝雪,伸爪拍了拍她的小腿,说:“快点把它拿走,我还赶着回去……” 杜若洲轻轻地拿起崖上一枝雪,边将它收入袖袋,边问道:“仙人怎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烛照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迈开四足,往外飞奔而去了。 ?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眼见着烛照顷刻间便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杜若洲一头雾水,却也不可能追上它问个究竟,她不明就里地在原地站了一会,而后带着满腹疑惑,往回无忧峰的方向走去。 是夜,戌时,承明峰。 洞府中,陈昱较为随意地坐在紫檀木棋盘前,手持一枚白子,正与他最小的弟子顾斐对弈。 裴予安快步从洞府外走了进来,“师父……” 闻言,顾斐抬起头,对裴予安笑道:“大师兄。” 而陈昱却是头也没抬,他摆了摆空出来的那只手,过了好一会,他将指间夹着的白子落在棋盘上,问道:“又出什么事了?等我先和阿斐下完这局棋再说。” 裴予安走到他身前,有些无奈地说:“师父,眼下正有三件大事,亟待您处理。” 陈昱这才抬起头,“哪三件大事?” “其一,我方才才得知,明日的拜师大典,您还没有派人去各位峰主那儿送信……”裴予安答道。 “哎呀,这件事啊,我还以为你早就让人去知会他们了。”陈昱摆摆手,将事情抛给裴予安,“下回还有这等小事,你看着办就行了,不用来问我。” 裴予安表示此事不妥,“师父,这毕竟是宗门的大事,我岂能越俎代庖……” “予安,你迟早要接过宗主的担子,现在多磨练磨练,日后处理起宗门事务来,才会得心应手。”陈昱为自己的偷懒,找了个似乎非常有理的托词,又转移话题地问道:“剩下的两件事是什么?” 裴予安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香炉状的阵盘,递到陈昱面前,说:“师父,您看这个阵盘。” 陈昱接过阵盘,翻过来翻过去地瞧了几眼,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阶迷踪阵阵盘,怎么了?” “今日的入门试炼中,有人在徵山崖顶布下迷踪阵,意图谋害参与试炼的弟子。”裴予安看着那个阵盘,如是说道。 此话一出口,陈昱立刻转头看向他,就连懒散地坐在一旁发呆的顾斐,也惊诧地看了过来。 “此事当真?你是如何得知的?”陈昱问道。 “是真的。”裴予安应道:“今日黄昏,白师妹同我说,她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有一名弟子迟迟未从映月谷中出来,恐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我到谷中寻到这名弟子的时候,她看上去非常害怕,她告诉我,有人在徵山山顶布阵加害于她。随后,我果真在徵山崖顶找到了这个阵盘。” 陈昱低下头,再次将手中的高阶阵盘扫视了一遍,而后,他沉思了一会,才说道:“高阶阵盘造假昂贵,本就不是寻常人家所能负担的。” “况且,这个高阶阵盘用料上等、做工精湛,还特意将外头的阵符排成花型,看上去像是飞花阁的手笔。” “飞花阁……” 陈昱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为了确认这个猜想,他又问裴予安道:“对了,遭人暗算的那名弟子叫什么名字?” “杜若洲。”裴予安答道。 陈昱猛地转过头,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什么?” “那名弟子叫杜若洲。”裴予安便将方才的话补全,又说了一遍。 陈昱这才确信自己方才没有听错,他目视前方的矮几,紧皱眉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此事容后再议,你先说第三件大事。” 裴予安便走往前走了一步,俯身在陈昱耳边,低声说:“方才我在峰底,碰到了匆匆赶回洞府的清泽师叔……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有些…像是修炼出了差错……” “修炼出了差错?”陈昱侧目看了裴予安一眼,“定是你看错了吧?清泽他天生剑修,全宗门上下,只有他是绝对不可能在修炼上出差错的。” “话是这么说……”裴予安犹豫了一会,斟酌道:“只是……我感觉到他全身都在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意……” “杀意?” 陈昱一怔,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清泽他平日就冷得跟块冰似的,多半是你弄错了。不过,此事你不要告诉他人,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裴予安应道:“是。” 紧接着,陈昱忽的站起身,对裴予安和顾斐说:“好了,为师这把老骨头有些倦了,先去歇着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该干嘛干嘛去吧。” 话毕,他便迈步往供他休憩的内间走去,身后,顾斐满头问号、不明就里,裴予安微蹙眉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