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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妈发来的消息是一段视频,背景就是在家里,她爸正拉着季恒秋显摆自己收藏的酒柜。 看季恒秋点头哈腰一脸乖顺的样子,江蓁忍不住掀唇笑了笑。 “那我先回去等他了。”江蓁和程泽凯道完别,走出酒馆回了家。 上了一天班,这会儿早就疲惫不堪,洗完澡爬上床,江蓁沾到枕头就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揉揉眼睛提起精神,选了部综艺看。 不过四五分钟眼皮就黏在一块,江蓁头一歪,意识拢成空白。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手背挨到一片冰凉,江蓁蹭一下地惊醒。 “吵醒你了?” 江蓁在昏暗中眨了两下眼睛,分辨出这是季恒秋的声音。 季恒秋刚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腰就被紧紧圈住,江蓁的脑袋顶着他的腹部,缩在他怀中,像是急于寻求庇护的惊鸟。 季恒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啊?” 江蓁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手上用力掐了一把他腰侧的肉,张口埋怨道:“你这人怎么闷声干大事啊?一个人跑去见我爸妈想干嘛呀?” 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季恒秋捡起被子裹住她,也不急于解释,先从口袋里摸了样东西递过去。 暗红色封面,烫金的字,江蓁摸到触感就知道是什么东西,装傻问道:“这什么啊?” 季恒秋在床上坐下和她平视,回答说:“户口本,找你爸妈要来了。” 封皮拿在手里还是温热的,江蓁猛地睁大眼睛:“你不会就这么一路揣回申城的吧?” 季恒秋咳嗽了声挪开视线,算是默认了。 江蓁有些不知所措,攥着户口本的边沿,支吾半天憋出一句:“怎么这么突然就......” 季恒秋牵起她的手,指腹在手背上刮了刮,说:“那天你打电话,我听到了。” “什么电话?” “和陆忱打的,说想结婚了。” 江蓁微怔:“你都听到了?” 季恒秋嗯了一声,手被捂热,慢慢恢复知觉,他拿过户口本放进抽屉里,和自己的那本叠在一块。 “也不是突然就想去,一直都想拜访你父母,趁着这个机会也挺好的。你工作忙,过年又没回去,我应该去一趟的。本来还怕你爸妈会不喜欢我,结果晚饭吃一半你爸就把户口本拿给我了。”季恒秋拿脸颊蹭了蹭江蓁,邀功道,“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江蓁心里一片柔软,摸着他的后背:“我爸是不是喝多了啊?这么快就给你了。” 季恒秋笑道:“确实不少,太能喝了,幸好你妈拦着,后来你大伯大伯母也来了,我差点回不来。” 两个人在昏暗的房间里依偎在一起,落地灯的光是暖色的,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 良久后,江蓁启唇道:“为什么呀,你难道都不考虑一下吗?就这么跑去见我爸妈了,你都想好了吗?” 季恒秋仰着身子和她对视,语气平静而坚定:“我没什么需要考虑的,可能结婚在别人看来是件大事,我没这种感觉,婚姻和家庭在遇到你以前对我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东西。江蓁,我很确定这辈子就是你了,所以我没有顾虑。你想结婚,我们明天就可以把证领了,婚礼等你空了再办。不用不敢和我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江蓁放缓呼吸,眼眶酸涩,她闭上眼睛压住泪意,埋在季恒秋的肩窝,小声嘟囔:“那你自己好歹也考虑考虑啊。” 季恒秋却道:“没什么好考虑的,在我这里你早就是爱人。” 江蓁一瞬哽咽,眼泪决堤。 季恒秋感到领口的衣服被濡湿,瞬间紧张起来:“乖宝,怎么哭了?” 江蓁摇摇头,紧紧搂着他。 江蓁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格有缺陷,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骄傲张扬、争强好胜、任性冲动。 所以无论是父母老师,还是领导同事,包括前任周晋安,他们都告诉江蓁,——这个世界不是只围绕着你转,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江蓁习惯了被压制,被告诫,被推着成为一个善于妥协的大人。 可是季恒秋却告诉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会给你。 他送她一场初雪、为她搭建专属领地,从饮食起居到飞跃一千多公里取走她的户口本。 他让江蓁舒舒服服地做回自己,像个被溺爱的小孩。 ——我是多么多么幸运。 江蓁在泪眼朦胧里捧住季恒秋的脸,跪坐在他身前,从眉骨上的疤吻到下巴,从喉结到腰腹。 她抱着她的福星,犹如怀抱着珍宝,爱不释手,虔诚认真。 同样的问题江蓁也被提问过。 “你考虑好了吗?真的要和他结婚吗?” 她也没有犹豫,十分肯定地点头说:“我想好了。” 不是因为觉得季恒秋有多爱她。 而是她无比确定,她再也不会这么爱一个人。 季恒秋大概也是同样的。 他们奉献出全部的爱意和温柔,深沉炙热,绝无仅有。 像烟雾,像星火,像玫瑰花瓣,像漫天大雪,像一杯余韵悠长的甜酒。 去醉吧,玻璃杯盛满冰块,忘记时间的流逝,没有梦想也没有平凡琐事。 去爱吧,和恋人拥抱接吻,呼吸和心跳混乱,做春日阳光下消融的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