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谁下毒?
琴柔打开纸包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道:“夫人,下药这事奴才可不敢做……” 安宁夫人看着琴柔,撇着嘴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把碎银塞给琴柔:“本夫人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宫女,大黄巴豆最多是让她腹泻,出不了大事的。” 琴柔将那袋碎银收起,顺便也将那包大黄巴豆塞进了袖里。 文墨见状连忙上前,对娘亲说道:“这可是在太后娘娘眼皮子底下,要是有个万一……” “叫她腹泻一两日罢了,能有什么万一?”安宁夫人不屑地说着,看着时辰差不多,便让琴柔拿过擦脚的帕子,替她仔仔细细擦干净。 琴柔闻见那泡脚的药汤里有些奇怪的药味,心口有些不舒服,随口问道:“里面是放了乌头吗?” “小丫头鼻子还挺灵。”安宁夫人打了个呵欠,冲她挥挥手,“你回去吧,小心些,别叫人看见你来别院。” 等琴柔走了,安宁夫人才责备起文墨:“你真是妇人之仁,她使那么多手段勾引皇帝,为娘不过帮你出个风头,看把你吓的。” 能教训陆晗蕊当然最好,被娘亲这么一说,文墨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过分小心翼翼, 许是当初陆晗蕊还在藏书阁的时候,太后识破了她故意给她送去活血化瘀的补药,才叫她收敛了性子,不敢在太后跟前造次。 可娘亲与自己不一样,她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新的一年来了,许久不见的霞光撕裂冬日天地间的昏蒙,京城四面八方的钟鼓楼一道鸣响,爆竹阵阵,像此起彼伏的滔天巨浪。 紫禁城太和殿前一派宏然,身着朱衣吉服的满朝文武在司礼官悠长浑厚的唱声中,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行礼跪拜朝贺。 毕灵渊正襟危坐于最高处的龙座之上,纹丝不动,冕冠上垂下的鎏珠挡在他前面,无人可窥探一分帝王的喜怒哀乐。 唯有帝国百年来坚不可摧的信念。 他的手缓缓握紧,就像握住了今生达成的,或尚未达成的夙愿。 眼前突然飘闪过几片花瓣,不知从何处吹来,随风飘荡,不知来处,不知去处。 毕灵渊莫名想伸手去捉,可他动不了, 他不能动,因为不合规矩。 他紧握的拳头不由松了松,星眸过鎏珠,悄悄地看着那几片花瓣吹散于风中,再无半点踪迹。 他将目光缓缓放在殿下俯首山呼万岁的大臣之中,突然觉得有些寂寥。 他握得住这世间的一切,却唯独握不住那朵小花。 全才夜里接了皇上的信,片刻都不敢耽搁,趁夜就往万寿园赶了,过年的京城没有宵禁,市井坊间,山野林间,处处点起了灯火,蔓延成了一地星河。 太后喜欢热闹,也好民间那份烟火气,紫禁城规矩太多,所以她不爱在宫里过年。 今日一大早万寿园普宁宫中就跟往年一样,噼里啪啦地燃起了爆竹,院内顿时跟下了一场红雪似的。 太后着了一身香色缎织八团云龙蟒袍吉服,站在殿下看着远处的霞光,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正说着,左右四下看看,问身旁的飞星:“怎的不见晗蕊?还有安宁夫人母女二人呢?” 飞星还未开口,就见有宫女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跑近,就忙跪下,慌道:“太太太后娘娘……晗蕊姑娘她、她……” “怎么了?” “安宁夫人跑去了她的屋里,说她下毒害文墨,正拿火钳打她呢……” 太后蹙起眉头,飞星面色讶异,陆晗蕊下毒害文墨……这不对啊…… ———— 今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