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松州城美食街
清晨，赵生习惯了在去府衙的路上先去买一个烧饼垫垫胃。 时间进入秋季，酷热消退，天气逐渐凉爽起来，这些日子他就不让老母亲早起做饭了，总是在去府衙的路上买上一个烧饼，吃上一碗面那样填饱肚子，还热乎乎的很舒服。 这家烧饼是他近来最喜欢买的，足够成年男子两个手大的烧饼，外皮烤的焦脆，里面的面软绵绵的十分可口，就连里头的肉馅都能吃到一颗颗的颗粒，用牙齿咬开的时候会直接化在嘴里，好吃的不得了，因此就算价格略贵，他也买的完全不心疼。 想着那美妙的滋味，赵生加快脚步，绕过这个路口，再往前不到十里就是烧饼摊了。 他脚下速度加快，期待的抬头，却不曾想看到的不是烧饼摊，而是一个卖女人家头花头绳的摊位。 愣了一瞬，他走过去问道：“这位小哥，敢问以前每日都在这里摆摊的烧饼摊位挪到哪里去了？” 货郎看到赵生的装束连忙行礼，“原来是布防兵大人。回大人的话，这家烧烤摊位挪到城门口了，听说城中许多这样的做美食的摊位都被挪到城门口了。” “许多美食摊位？”赵生再问。 货郎点头肯定。 不经意的，赵生想到了很久之前听过的大人玩笑似的说的话，说是节度使夫人抱怨过这边卖美食的摊位东一个西一个的，彼此恨不得距离几条街远，有时候她想要多吃几种美食，还得同时多派几个下人出去买，就这样往往吃到的时候还凉了。 他沉默了一下，对这位小哥道谢，往前面一家面铺子里要了一碗肉臊子面，吃完后去了府衙。 今日封寒笙没在府衙办公，反而在城门口那里，身边还跟了章哥儿和修哥儿两个儿子。 二翠、芍药两人跟在章哥儿和修哥儿身边照顾他们，章哥儿和修哥儿闻着空气里的食物香气，挺起小肚子吸了吸鼻子。 赵生抬头，只见之前还没什么存在感的店铺前面搭出来了一个个摊位，地上被刻画出了痕迹，每个摊位所占的位置都标注在其中，有的汤面的摊位甚至已经开始起锅了，香辣的臊子面的香气让周围人都觉得燥热起来。 封寒笙见这边有条不紊的在进行，心里稍稍放下心来，下一刻，便感觉到自己两边大手里钻进来了两只小手，正是两个儿子的，这是他们跟他们母亲学来的习惯。 封寒笙无奈低头看他们，“怎么了？” 章哥儿指指烧饼的摊位，“爹爹，章哥儿饿了。” 修哥儿指指臊子面的摊位，看着那红油面汤吞了吞口水，“爹爹，修哥儿也饿了。” 封寒笙：“……你们早上吃过了才出来的。” 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摸肚子。封寒笙看的心里就软的不行，跟林诗茵撒娇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让他根本狠不下心肠来拒绝，只能上前帮他们点了烧饼和臊子面，然后强调，“只能吃一点，若是吃撑了爹爹会回去跟你们娘亲说，让她收拾你们。” 这样的小威胁，章哥儿和修哥儿才不放在心上呢，他们一直以来都跟着父亲封寒笙练武，如果父亲没时间便跟着护卫哥哥们练，日积月累的饭量都变大了，吃这么点东西完全没问题。 赵生看着大人家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羡慕，忍不住想着两位公子长的这般俊俏，不知道大人未满周岁的小女儿该如何的可爱，羡慕的他都想娶妻生孩子了。 烧饼和臊子面上的很快，封寒笙见章哥儿和修哥儿吃的头都不抬，想了想，走到旁边一个凉粉摊位那，要了一碗凉粉。 恰好，烧饼摊主端了一个手心大的盘子放在章哥儿面前，里面是用泡椒和泡姜下锅炒的小肉丁。肉丁不多，但是吃进嘴里麻辣鲜香，滋味十足，再咬一口烧饼，滋味很是一绝。 等父子三人肚子饱饱的吃完了饭，这才慢悠悠的往府衙走。 路上，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赵生还能听到大公子和大人的说话声，却是大人在问大公子这摊位集中在一起怎么样。 大公子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以后娘亲若是想要多吃几种吃食，总算是不用派好几个下人出去买不说，还要等很久了。” 小公子特实在，直接道：“爹，这里的生意肯定好，我们这样清晨都用了早膳的，闻到这香味都忍不住，更别说那些风餐露宿的商人，和好吃的不如咱们国家多的吐蕃人了。” …… 九月底的时候，吐蕃传来消息，说是嫁给吐蕃王做大妃的善孝护国长公主有了身孕了。吐蕃王大喜，又因为大妃实在是想念家乡，吐蕃王心疼她，与义德帝商议正式开放双方边城，进行友好的贸易往来，让大妃看着那些家乡之物能稍微缓解一些思乡之情。 其实，这都是之前在文书中商定的事情，只是现在找了个理由来公之于众。 向来最是精明的商人们很敏锐的发觉了其中商机，何大就是其中一个。 何家的祖先是做货郎起家的，走街串巷的攒了不少家财，后来将儿子送去读书，虽然这个儿子不是考科举的料，但是也识字明理，学会了数算，最后找到了个帐房的活计。 这样一代一代发展下来，等到何大的时候，家中已经有了两个铺子，百亩良田。 他是嫡长子，家中是想要送他去读书的，但是他却天生的对做生意很感兴趣，后来就带着一帮人学着祖先做货郎那样跑商。因为胆子足够大，并且颇有眼界和运道，十几年来发展的越来越好，现在已经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了。 这次，他得到消息后考虑了整整一夜，然后就是从自家商铺里拿了许多上等的茶叶、绸缎、丝线和好酒，然后花大价钱雇佣了镖局的人，一路来到了松州。 刚进松州城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对未来的忐忑，毕竟他为了这次跑商，花了大价钱请了镖局的好手，还有一行人的车马费，投入很是不小，如果失败了，很可能元气大伤。 但是，等他进了松州城，满心的愁绪被美食给挤走了大半。 只见城门口往里的两边摆满了摊位，一个个位置不大且摊位太多，本应该觉得拥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打眼看过去却觉得很整齐。 各种食物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小贩们售卖的声音十分悦耳，何大带着队伍走过去，刚走到打头的一家烧饼摊前面，肚子就不自觉的发出了需要进食的叫声。 他有些尴尬的遮了遮肚子，却不妨，下一瞬就听到了许多咕噜噜的叫声，身后那常年走镖的汉子很不好意思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看他。 何大：…… 他大方的招招手，“大家一路赶来都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镖师们见状也不跟他客气，纷纷上前，在自己感兴趣的摊位点了吃食。 不多时，一行人肚大腰圆，吃了个满足。 馋意压下去了之后，一行人对这边的美食街来了性质，便忍不住问起一个卖凉茶的人。 卖凉茶的摊主是祖传的手艺，煮出来的凉茶清热解渴，一行人喝下去之后，刚才升起的稍许燥热瞬间消散了。 摊主做了生意，心里高兴，对他们的疑问进行了耐心的解答：“这不是咱们的护国公主嫁到了吐蕃之后，两国现在开始进行贸易往来了，我们的节度使大人怕往来的商人们一路上没能吃得好，也想着能向那些来这边的吐蕃人多少展示一下咱们大朝风范，特地将这里改造成美食街的。” 封寒笙想要赚钱的举措，在这位摊贩的加工下，一下子就变得高大上许多了。 偏偏旁边摊位的摊主们也都这么认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对啊，我们大人爱民如子，还特意拨了一队布防兵的大人在这边维持秩序，只收少少的摊位费，特别照顾我们百姓。” “而且啊，因为我们聚在了一起，饭点的时候还有许多百姓会过来买些吃食，生意反而比以前好做上很多。” 何大听了一耳朵，觉得松州的百姓相当热情，不像是之前听到的那样民风彪悍。 这位摊主是位喜欢聊天的，见这一行人听的认真，又是拉着许多辆马车，还有镖师护卫左右，明显是来跑商的，还给指了条路，“咱们大人怕咱们国家的商人吃亏，考虑到大家不会吐蕃语，特意聘请了一些会官话也会吐蕃语的人在衙门，你们去了衙门，跟里面的官吏们说一声，就会拨给你们。” 何大大喜，“这感情好，节度使大人当真是全心为我们着想。” 那人嘿嘿一笑，“不仅咱们大楚王朝的商人害怕被骗，那边吐蕃的商人也因为跟咱们不熟悉的缘故害怕被骗。所以有些吐蕃商人直接在府衙那边挂了名，你们若是有合适的东西可以直接跟他们做交易，有府衙的大人们给担保，保准不会吃亏。” 这却是封寒笙在家跟小妻子闲话的时候，林诗茵提出来的主意。 如今贸易刚刚开始，如果就有商人受骗了，无论是大楚王朝的还是吐蕃的，都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何大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身边还带着这么多货物，与众多热情的摊主道谢之后，就带着车队往打听到的府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