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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东阳搂她坐到椅子上,下巴抵住她头蹭了蹭,说:“以后再也不准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你要知道我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随便离开厂子,又很担心你,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姜甜留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知道自己是太任性了,小脑瓜在他颈窝蹭了蹭,闷闷地说“我错了。” 见她服软儿,周东阳心里活泛开来,原来这辈子自己就是用这招儿让她听话的,他以前是当局者迷了,越想攥紧她,她越想逃离。 姜甜抬起头忽然问:“你打那儿搞来这身行头,刚才我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周东阳恢复宋逸的记忆以后,一身臭毛病也跟着回来了,嫌弃原来那些衣服没品味,让王建设从南方给寄过来一堆进口的,他和姜甜的都有。 “喜欢吗?”他问。 姜甜狐疑惑地瞅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臭屁了。 周东阳忙又补充一句:“特意穿给你看的。” “那你站起来转一圈,让我欣赏欣赏。” 周东阳:……。 姜甜住的是单人间,单人床,住不开两个人,就找管理处去再订一间,不巧的是最近来开会的多,厂招待所已经满员。 姜甜要陪周东阳去外面找个旅馆住下。 周东阳摆摆手,“别麻烦了,就呆一晚上,明天早上的火车还要赶回去。” 听说他才呆一晚上就要走,姜甜也有点儿舍不得和他分开,反正就一晚上,挤挤就挤挤。 周东阳打了洗脚水,招呼姜甜一起洗洗。 姜甜以前跟宋逸一起洗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也没觉出周东阳说这话时自然又理所当然的表情。 脱了鞋子,袜子,先把小脚丫伸了进去,水温微微有些烫,不过烫得很舒服,汗毛孔被打开了的舒畅感。 随后,周东阳的大脚也伸了进来, 和姜甜肉肉又圆润的小脚丫子不同,周东阳的脚骨节分明,青松翠竹般的质感,浸了水,灯光下透出隐隐的淡青色血管,活了起来,那脚踝处的凸起更是说不出的性感。 姜甜习惯性地踩了上去,云朵般软软地,没什么分量,调皮的脚趾头不正经地顾自美美地点着,感受着柔软与坚硬的碰撞。 周东阳像是水底蛰伏伪装的陷阱,任调皮的鱼儿嘻戏调皮,瞅准时机,反客为主,让猎物毫无反抗之力。 姜甜失声笑了出来,从前的光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又沉入心底最深处,那里埋葬着宋逸,她要好好的活着,幸福得活着,连同他那一份儿也赚回来。 洗漱完毕,上了床,才发觉1米2宽的单人床,放下两个人太难了,尤其周东阳1米85的大个子,他几乎半个身子是悬空的。 姜甜使劲儿往里靠了靠,又让他搂紧自己,不要那么受罪。 周东阳不要说搂紧她,就是挨都不敢挨太近,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解释他现在又行了,下意识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只能对她站得起来。 是夜,万家。 尹雪被丈夫一番话震得七魂丢了六魄,根本无法面对。 她颤抖着嘴唇问出一句话,“你还记得当初给我接生那人的长相吗?” 万鸣一下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 尹雪斩断话头:“她跟娇娇一样是瘦长脸,但是你和我都不是长脸,咱们家也没有长脸的。” 万鸣脑子轰得一声,不能动了。 小时候孩子的脸都圆圆的,不显,可随着娇娇年龄一天天越来越长开,脸型就开始变化,以前他们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想来却处处违和。 “可姜甜那孩子一看就是富裕人家出来的,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干过一点儿农活,光手上戴的一块儿表就三四百块,就是我们家也不敢这么奢侈的,这又怎么解释?” 尹雪几乎咬牙切齿,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嘣出来,“我可记得她们家一门心思要儿子的,都能干出换人亲骨肉的事儿来,把孩子送出去又有什么不可能。” …… 一早起来,周东阳要赶火车,饭都顾不上吃,就走了。临走前各种叮嘱,让她有事儿打厂里电话,又嘱咐她离男人远点儿,说男人都是畜生。 姜甜问,“那你是什么。” 周东阳趴她耳边,“我是只钟情你一个人的畜生。” 这话麻得姜甜心里冒泡泡,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家伙都那儿学来的坏水儿,越来越不正经。 …… 王美兰自从在周东阳那儿过了几天城里人的生活以后,就再也不想呆在农村,一门心思想跑城里住,可她没钱又没本事,直到她发现了她娘孙贵红的秘密。 她看见她娘鬼鬼祟祟往炕底下藏了信。 趁她娘出门干活儿,她偷偷翻了出来,看到信的内容,她先是不可置信,继而喜极而泣,最后又咬牙切齿。 好啊,好一个狠心的孙贵红,她就说吗,整个家里大姐,二姐,三姐,她,还有弟弟,她娘最不待见的就是她。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孙贵红的亲生女儿,她的亲生父母不但是城里人,还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 她在家里吃苦受罪这么多年,那个冒牌货吃香喝辣的,住楼房,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信里质问孙贵红把她这个真千金送那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