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最后,卓天提到了他们最后一次分手。 “大三那年,许哥开始创业,我再也没见过他真心实意地笑过,我猜你们是那时候彻底分手的吧。那时候许哥每天拼了命地努力,拼了命地挣钱,有次应酬喝太多酒急性胃出血送医院抢救。” “我们都以为,你当初跟他分手是嫌弃他穷,在背后说过你,结果被许哥正好听到。许哥看着冷,其实人脾气很好,那是他大学四年,唯一一次跟我们发飙,不让我们说你半句不好听的话。” “跟你分手这么多年,许哥一直都没找过别人,他还没忘了你。” - “时绿?”池越的手在时绿眼前晃了晃。 从她跟刚才那个男人聊完天回来,一直在走神。 时绿在想卓天最后的话。 他说他今天来说这些,不是想干涉他们的事,只是觉得,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许宿野没说出口的一颗真心,都应该被她看到。 “池越。”时绿掀起眼睫,望向池越。 “嗯?” 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时绿忽然想倾诉。 “你知道吗?当初分手,我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颓废之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专心于事业,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也在积极吃药,让病情稳定下来。” “如果没有重逢,我的病或许不会复发,会好好在祁大当老师。他也不用再承受这么多痛苦,变得战战兢兢,患得患失。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企业家,面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卓越而优秀。” 时绿说到这里停下。 池越笑着问:“你是想说,你们就不应该在一起吗?其实我一直都这么觉得,你们不合适。” 时绿轻笑,“你猜错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想说的是,分开后,我们都变成了更好的样子。哪里都好,只是没有对方。那就是哪里都不好。” “你能保证,你永远都这么想吗?”池越完全不能理解这么偏执的感情。 时绿陷入沉默,池越反问:“时绿,你知道人类幼崽学习条件反射的过程吗?很简单,疼两次就记住了,他们就会知道针尖会扎人,火会烧人,就会躲着这些东西。成年之后这个过程反而变得困难,很多人疼一百次一千次都不长记性,明知会疼还义无反顾地往上扑。但总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 时绿都没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她跟许宿野是不适合在一起的,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除了许宿野,她想象不出跟其他任何一个人在一起的场景。 可要让她现在就说一辈子,她觉得还太过遥远。 - 时绿走出清吧,刚一出门,就看到门口附近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在墙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身姿挺拔清瘦,皮肤很白,唇色偏淡,清隽斯文。 清吧里光线虽然偏暗,但比起漆黑一片的外面,还算是亮处。所以时绿看向黑暗的地方,视野有些不清晰,过了半分钟才逐渐适应。 她明知是他,但还是盯着看了一会儿。 许宿野一直沉静地望着她,眼瞳漆黑,默默等着。 时绿弯起唇,终于迈开脚步,朝着他所在的阴影走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时绿问。 “卓天告诉我的。”虽然就算卓天不说,他也知道时绿在哪。但如果没这个理由,他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来接她。 许宿野把西装外套,披在时绿身上,不着痕迹地试探:“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的掌控欲其实很强,很想掌控时绿的一切。 时绿拢了拢衣服,下巴微扬,看向他,“说了些你在大学的事,说你因为我,吃了很多苦。” “没有,”许宿野反驳,“我没觉得苦。” “这些事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时绿说这句话,其实本来没有责怪的意思。 可许宿野跟她在一起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固有的相处方式,立刻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不想知道,以后我都告诉你。” 时绿看了他几秒钟,忽然转移话题,“有烟吗?” “有。”许宿野拿出烟和打火机。 时绿接过,红唇咬着烟嘴,偏过头点燃。 她的眼睫长而卷翘,微垂着,投射出一片睫影。 黑蓝的夜幕下,她披着他的外套,黑色卷发散在肩头,漫不经心地吐出烟圈,红唇浓烈,像一团火。 许宿野专注地看着她的动作。 不管她做什么,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仿佛陷入黑暗的泥沼中,欲望安静而深沉,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许宿野。”时绿忽然喊他。 “嗯?” “没什么。要跟我接吻吗?” 时绿忽然不想把那些话告诉许宿野,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要。”许宿野低下头,轻轻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对准她的唇吻上去。 他不喜欢浅浅的吻,唯独喜欢跟她唇-舌-交-缠。 许宿野总是吻得用力,很疯狂。也只有在跟她亲密的时候,他才不用掩饰骨子里的侵略本能。 烟草味盖住了时绿本身的味道,让他很不满,吻得比平时还要凶。 时不时有人经过他们身边,伴随着说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