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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绿推开他,转身走进浴室。 只剩许宿野一个人留在黑漆漆的卧室,反思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他不应该那么粗-暴地对她,应该更温柔一些。 都怪他刚才太忘形了。 时绿很久都没出来,这段时间对于许宿野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如同酷刑。 她不必多说什么,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从天堂跌入地狱。 时绿终于出来,打开了卧室的灯。 许宿野已经穿戴整齐,走到她身边,“对不起。” “去洗澡,准备睡了。”时绿冷淡地擦着头发,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不再像刚才那样,用厌烦的眼神看他。 许宿野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沉寂的眼一点点亮起,“好,我尽快。” 时绿看了眼他高大的背影,很快收回视线,继续擦头发。 她觉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拼了命对他好。 而是对他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看他在长久的不安中浮浮沉沉。 在他犯了小错之后,故意对他冷淡,看着他一颗心不断下沉。等他的心沉到谷底之时,慢慢将他拉上来,给他短暂的喘息机会,再不断重复之前的过程。 这才是真正的驯化。 - 没平静两天,时绿又陷入了之前的亢奋状态。 跟之前一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只能通过纵情来消磨掉多余的精力。 黑暗中,时绿抓住许宿野的手臂,转过头问他:“做-爱吗?” 许宿野没回答,直接翻身压在她身上。 他们做了两次,时绿还是睡不着。 可许宿野却停了下来,不愿意再继续了。 时绿打开床头灯,看向他,“还能继续吗?” “你不能做了。” “为什么?” “你身体受不了。” 这几天的纵-欲,时绿的身体明显有些承受不住。 再继续下去,病还没让她怎么样,她的身体就先亏空了。 许宿野本以为,在他这么说了之后,时绿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威胁去找别人。 她也确实动了动唇,可最后什么刺耳的话都没说。 这样温和的时绿,着实少见。 许宿野差点以为,她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 过去那么多年,时绿从来不记得。 就连大学的时候,他在这一天给她打电话,也从没听到过她的祝福。 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时绿背靠着墙,不匀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 顿了顿,她忽然问:“许宿野,我对你好过吗?” 许宿野下意识看向她,就见她紧紧闭着眼,额角遍布细汗,花一样的唇瓣颜色嫣红。 “嗯。”他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这个回答。 时绿天生冷漠傲慢,几乎从不对人示好。 但她仅有的好,都给了他。 初中有一次,他感冒了,有些发烧。 他的座位正好在空调下面,冷风直吹,头疼得厉害。 跟他同桌的时绿并没有关心他,但她拿来空调遥控器,关上了空调。 离空调远的同学不太高兴,问这么热的天,关空调干嘛。 时绿说她身体不太舒服。 其他人这才没继续说什么。 有人提出跟她换位置,被她用其他理由搪塞过去。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特殊,所以才用这种方式。 那天时绿的校服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吊带,不适合脱下来。她穿得厚,许宿野看到她脸颊泛红,出了很多汗。 晚上回到家,吃完晚饭,时绿把感冒药丢在他面前,什么都没说,然后转身上楼。 家里没人,她这么做不是为了给任何人看,仅仅是想这么做而已。 时绿从来不关心他,但她总是会默默对他好。 初中有人欺负他,时绿很少上前帮他解围。但是背地里,她会带头孤立欺负过他的人。 喜欢时绿的男生很多,她人缘也很好,大家都不想被她孤立。 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了。 高中的时候,母亲工作忙,来不及给他做饭,他经常随便吃点东西对付,那段时间瘦得很快,还经常低血糖。 时绿让他给她带包子,然后她用保姆精心制作的三明治跟他换。 她还会把别人送的牛奶,巧克力,零食都给他。说是不喜欢收别人的礼物。 可后来许宿野偶然撞见过一次,那些东西都是时绿请别人送给她的,收到后她再假装不喜欢,都扔给他。 “是吗?我想不起来了。”时绿浅浅地弯了弯唇。 记忆里,她的任性伤害过他很多次。 对他好的记忆却几乎一片空白。 气氛就这么缓和下来。每次提起回忆,时绿都会收起身上的刺,对于她来说,那些回忆应该也有很重要的意义吧。 许宿野深深望着她,“你还救过我。” 也是初中的时候,班里组织春游。 老师去领东西离开了一会儿,班里有几个男生开着恶劣的玩笑,把他推下水。 他们不知道他根本不会游泳。 冰凉的水争先恐后往鼻腔里钻,呛得肺部生疼,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