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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他打开床头灯,在昏暗的光亮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既开心又觉得羞耻。 时绿抱着枕头,坐在旁边认真地看,把这当成一场电影欣赏。 “你好像比之前瘦了。” “腹肌很好看。” “没变小。” 她平静的话语让他面红耳赤,最后没坚持多久。 许宿野把床上收拾干净,然后去洗澡。 他回来的时候,时绿已经睡了。 时绿最近很奇怪,有时候困得恨不得睡一整天,有时候却精神不已,好几天都不需要睡觉。 许宿野在她身边躺下,跟她保持二十公分的距离,在黑暗中默默看她。 她好像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依然跟以前一样冰冷,傲慢,有着奇怪的癖好。 却总让他觉得哪里奇怪。 今天她为什么会那么问呢?许宿野很在意。 - 午夜雷声轰隆,刺眼的白光劈在窗帘上,将卧室短暂地照亮。 许宿野知道时绿害怕打雷,往她身边挪了挪,轻轻把她抱进怀里。 时绿又陷入了回忆的梦中。 又是她一个人在家,外面电闪雷鸣,她午夜做噩梦醒来,看着漆黑空荡的屋子,以及被闪电投射到窗帘上的狰狞树影,有些害怕。 不知道有谁可以找,就给许宿野发了消息。 时绿:【你一个人在家吗?】 许宿野很快回复:【嗯,怎么了?】 时绿:【没事。】 许宿野:【我来找你。】 时绿:【我给你开门。】 那时许宿野本来已经睡下了 ,却被雷声惊醒。想起时绿害怕打雷,就抱着手机等,想着或许她会需要他。 怕睡着,他光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等,果然等到了她的消息。 后来许宿野冒着大雨来陪她,在她的房间留下。 他就那样坐在落地窗边,目光一如既往的温驯专注。像是破败小巷里,雨丝朦胧间,最后一盏昏黄的灯。 他说会一直陪着她,让她不要怕。 她没回话,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过了很久都睡不着,她问他在干什么。 他说在看月亮。 可外面下这么大雨,云层深厚浓黑,哪有月亮。 她这么想着,后来渐渐睡了过去。 即使是睡着,时绿也能感觉得到,许宿野好像一直在看她。 接下来,梦里的场景忽然一转。 时绿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一座光秃秃的悬崖上,天空都好似近在咫尺,伸手可触。 头顶一片昏暗朦胧,乌云翻滚,雷声阵阵。 脚下是汹涌波涛,深黑的海,撞击着悬崖,声音沉闷。 梦里的她坐在山巅,发丝被冷风吹乱。 “许宿野?许宿野?你去哪了?” 她边喊边四处寻找,却找不到他的身影,视野所及之处全是漆黑。 之后,时绿走到悬崖边上,费力地往下看,劲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黑暗中的浪潮,像是一头巨大的野兽,拥有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 海水中,有一弯影影绰绰的红色月亮泡在水底,边缘呈现出诡异的锯齿状。 时绿抬起头,却没在天上看到月亮,只有悬崖下,海里才有。 许宿野说要看月亮,是在看海里那个吗? 是要跳下去,才能看得更清楚吗? - 许宿野安静地看着时绿的睡颜,想等雷声停下再睡,以免她被吓醒的时候,他却睡着了。 黑暗中,时绿的手机忽然亮起。 许宿野下意识看了一眼。 池越:【药按时吃了吗?】 如果是其他消息,怕时绿知道了生气,就算占有欲作祟,许宿野也一定不会点进去看。 但那人提到了药,让他很在意。 时绿在吃药吗? 可他完全不知道。 许宿野没怎么犹豫,就用时绿的指纹解了锁。点进消息,发现那个备注叫池越的人,每隔一周都会发来一条:【药按时吃了吗?】 时绿也每次都回复:【嗯。】 许宿野退出消息,把这条消息标记成未读,重新将手机放回原处。 默默盯着时绿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帮她盖好被子,悄悄起身出了卧室。 用手机手电筒照着,他开始在屋里找药。 时绿的东西还没怎么收拾,基本都放在行李箱里。 药都被放在一个白色的透明塑料箱里,被他轻易找到。 只是药量很多,看上去像是囤积了很久的。 许宿野拿出其中的一个,借着窗外闪电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名字。 阿立哌唑口腔崩解片。 他努力睁大眼睛,重新看了好几遍,确认是这几个字。又翻到使用说明那里,看清了这个药治疗的症状。 像是突然被抛进冰湖深处,窜起的寒意几乎让他整个人崩溃,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他半跪在冰冷的地上,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从手脚冰凉的状态中苏醒。 许宿野在药箱里找到了取药单,每周一次,病人名字一栏写的是“时绿”。 她一直有按时取药,但从来不吃。 那一刻,许宿野在心里痛苦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