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今天有点反常
蹑手蹑脚的摸进门，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第一个感觉就是，客厅里面有人。 闪身躲到门边，林强随手打开了客厅里面的灯，等到看清楚沙发里面坐着的是谁的时候，心里不禁凉了下来。 “林老板”林强躬了躬身子。 “坐吧！”苏万江指了指手侧的沙发。 “还没睡呢？”林强忙给苏万江的水杯里续上水，在苏万江的不远处坐下。 “今天报到了？”苏万江的手轻轻地在沙发帮上敲击着。 “嗯，已经报到了”林强欠了欠身子，暗自捏了一把汗，幸亏刚刚在外面喝了一阵子水，这会儿的酒劲已经下的差不多了，否则，这会儿乐子就大了，虽然苏万江有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带着一身酒气跟老板谈话，这本身就是不礼貌的表现。 “感觉怎么样？”苏万江的话虽然也带有一定的公式化，但是林强能听得出来，不像是那种老板跟部下的口气，倒像是家庭式的一种父与子直接的问话，很有那种茶余饭后的感觉。 “感觉”林强不知道应该从何处讲起，想了想说道“感觉压力很大” “嗯，知道压力大就好，”苏万江出乎林强预料的点了点头“能够感觉到压力大，说明你认识到存在的问题了，但是，看待问题也不能看简单的看表象，更不能急于求成的解决问题，你要想想，体制中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能解决所存在的问题，是他们没有发现问题吗？还是发现了没有能力解决，或者说根本就不想解决，所有的这一切，你都要考虑的周全，在现有的体制中，你要认清楚一点，或许从我的口里说出来实在是不怎么合适，但是，今天没有外人，我不会对你藏着掖着，至于为什么，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在现有的体制中，你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做事，而是做人，即便是要做事，也得想想能不能因为此事而得罪人，能不能因此而站在大多数的对立面，虽然说经理这样一个位子在这么大的一个环境中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是，你既然想要发展，那就要注重走好每一步……” 苏万江的话让林强恍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这样的话语，应该是一个父亲的谆谆教诲，而绝对不是一个上级对下级的传授，苏万江能够这样做，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向自己表达着什么，林强不是傻子，更不笨，心里自然清楚的很。 苏万江的话让林强恨不得此刻有一个收录机，以便能够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这样的话语，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父亲或者说一个单纯的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油条所单独表达出来的意境，而是两者的结合体，是两者完美无缺的结合，也只有这样，才会有这样的一番对话。 “梦雅也都是一番好心，觉得什么事情最好都能给你铺一下路，但是，你也要想到，如果凡事都依靠别人，那就没有了自己的思维，一个人没有了自己的思维，而空有一副皮囊，你觉得还有意义吗？”苏万江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的看向林强。 心中一凛，林强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 “是，我一定会自己努力”林强不敢多说什么，言多必失，这个他清楚的很。 “唉，我也知道，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一个人想要不凭借外力而干出点成绩真的很难，但是，如果一味的寻求帮助，那就等于你的地基没有打稳，一栋房子，如果地基打不稳，那它就建不成高楼大厦，一个人，如果他的地基打不稳，那他就登不了高位，上层建筑跟地下基础那是成正比的”苏万江越说越兴起，这边的林强可是遭了殃了，本来他就有喝完酒就想睡觉的习惯，再加上今天喝的有点多，虽然刚才已经醒过不少酒了，但是，这会儿的后劲又上来了，忍不住就哈欠连连，惹得苏万江很是不快。 “伯父，对不起，我这喝了酒就有犯困的毛病”见苏万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林强在又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忙不迭的解释道。 “年轻人，这点精力都没有，还怎么干事？”苏万江很不快的说道。 “是”林强说完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这会儿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的时候虽然有些困，但是毕竟不像今天这样，不过，经苏万江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再解释什么了，只能强行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 “行了，我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见林强实在是困的受不了了，苏万江也知道这会儿自己就算是说的再多也不会管什么用的，对方也不会记住什么，还不如让他早点休息呢，不过，苏万江的心里却是很不快，一来，他知道今晚上林强肯定还是会去苏梦雅的房间，二来，他想到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正是在土里刨食的时候，白天那么累晚上还得在煤油灯下看书，也没说什么累，忍不住心里就有些恼火：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享福享习惯了，这点苦这点累都受不了。 见苏万江的脸色很是不快，林强唯唯诺诺的立在那里不敢走，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啊，而且人家还是一方封疆大吏。 算了算了，时代不一样了，不能再用自己的老眼光要求他们了，见林强立在那里不敢走，苏万江心里宽慰自己。 “明天早点起来，跟我出去一下”看了林强一眼，苏万江起身向楼上走去。 这一夜，林强没敢去苏梦雅的房间，一来，实在是疲惫的有些难受，二来，这会儿的他打心里惧怕苏万江，再加上刚刚确实有些失礼，小心翼翼的去卫生间洗漱完，然后溜进了保姆为自己准备好的客房里面。 第二天，林强被手机铃声叫醒，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已经蒙蒙亮了，也没有看具体的时间，便起床赶紧的洗漱，收拾完之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苏万江，大约五点的时候，苏万江在楼梯上下来，看到林强在那里坐着，似乎明显的一愣，但是，他很快又释然了，昨晚上有那件事垫底，林强怎么可能还敢睡懒觉，肯定会早早的起床等着自己的。 “等一会儿了吧？”苏万江前后做着扩胸运动向门外走去，林强忙起身跟上去。 “刚刚起床一会儿”林强可不敢说我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陪我出去走一走吧！”这会儿的林强，真的很感激苏梦雅，她竟然会给自己准备好了运动衣运动鞋，否则，自己就得穿着皮鞋出去陪苏万江晨练了，那样的话还不被那些早起晨练的人笑话死。 陪着苏万江在不远处一个小花园里慢跑着，林强以为苏万江会继续昨晚上没有说完的话题，孰料，就算是两个人跑完步到器械上做简单的活动的时候，苏万江都没有说什么，就是那样认真的做着每一个动作，这让林强感觉诧异，他相信，苏万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叫自己出来做陪练，肯定是有深意的，也更不可能是考验自己能不能早起，在那样的情况下，是个人都会提前把闹钟定好，所有的都不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强一边活动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等到看到不远处那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的时候，林强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又是一阵说不出的感激。 周围的那些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混体制，而他们之所以能这么早来这里锻炼，其真正目的不言而喻，而林强也坚信，这里面肯定也有不少人应该不是居住在这附近，但是，为了能获得接触到大老板的机会，这些人估计一早就会坐车甚至开车来到这里。 “伯父，谢谢您”林强压低声音冲苏万江说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苏万江没有说什么，依然在不紧不慢的活动着，眼看着苏万江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林强忙掏出裤兜里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地为对方擦拭了一下，手帕触碰到对方额头的时候，林强明显感觉对方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但是，对方没有拒绝，林强也就轻轻地为对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 “林老板早”眼看着林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些人开始主动的围拢上来，因为，器械都是挨在一起的，这给他们创造了好的机会。 当然，通过刚刚林强的动作，他们也能猜测到这个小伙子跟林老板的关系很不一般，因为，就算是秘书，能够如此细致的也很少，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更有作秀的嫌疑，所以，秘书不会这么做，最重要的，这些人都知道苏万江的秘书是谁，所以，就对林强的身份大加揣摩。 “好好”苏万江也笑着打招呼，此刻的他，没有丝毫大老板的架子，看到有人冲林强颔首致意的时候，苏万江便会笑着解释一句“自己家的一个娃子”，而对于那些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苏万江却没有做介绍，这让林强很是郁闷，因为他很想知道这些人都有什么能量，也好能记在心里以便日后用得着。 但是，正是苏万江的这种不介绍，更是让那些人对林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般情况下，就算对方是大老板，也应该介绍一下的，但是，人家林老板偏偏没有介绍自己，这就更让他们觉得，这个小伙子跟苏万江的关系绝对不是一般的近，于是，那些跟苏万江说不上话的人，便像是不经意的一样围拢在了林强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那么几句话，然后随手把一个名片之类的东西塞进林强的手里。 收到这个，林强乐了，同时也是异常的佩服这些人，出来晨练还带着名片，真不愧是‘有心人’啊！ 因为这些人心里都很明白，如果是遇上高层老板，想要让人家一下子就记住自己很难，做好的办法就能留一点纸质的东西，就算是对方过后就丢掉，最起码也有机会，但如果单凭着脸熟，那是不行的，于是，即便是运动装，这些人也牵挂着圈子中的利益纠纷，这就是现实版的圈子新贵。 简单的一次‘陪练’，林强收获颇丰，兜里装了一沓的名片，上面有的是某局的老板、副老板，有的是某厅的经理、副经理之类的，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看上去真的没有什么实权，很明显属于那一类平日里想要见一面苏万江难如上青天的人，否则，他们也不会处心积虑的这么早就来这里‘巧遇’老板了，不过，林强也知道，虽然这些人现在看上去没有实权，但是说不定哪天你就能用得上人家，就像什么农业厅林业厅，在下面的人看来凡是牵扯到农业的，都觉得无关紧要，也只有那些主官们才会知道，其实农业很重要，而且相比较其他项目而言，农业还是重中之重，首先，这玩意儿能来钱，虽然这些钱不能随便花，但毕竟在自己的账面上放着比较好看，也比较心里面有底气，当然，同样也是有风险的，据林强所知，前一段时间就有不少农业方面的老板工作人员因为上级资金问题而倒下了，所以，农业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可以完全不当回事，尤其是刀口公司这种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单位都用得着，尤其是农业这一块，如果能从上面申请一大部分资金的话，那绝对是一件好事，所以，林强回到家之后把这几份名片单独留存，至于其他的，就想着以后再整理就好了。 想着刀口公司的贫穷，林强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再呆下去，恋恋不舍的告别苏梦雅，再一次亲一口小家伙的脸蛋，此时的小家伙，已经能够呀呀挥舞着手表达自己的情感了，对于这个长着胡子的人亲自己估计很是不满意，摇晃着小手阻挡着，只是，他这么弱小的一个人怎么能抵挡住林强这种人的侵袭，无奈之下，只能用哇哇大哭来表达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