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前尘往事
果然秋娘一听，眼眸闪了闪。她一脸担忧的看着楚芸清道：“小姐！您……他们没有伤着您吧？” 楚芸清摇摇头，一双眼却还是定定看着秋娘。 “哎……”秋娘无奈的长叹一声，面带郁色道：“本以为小姐您将以前的事情忘了，那也是件好事！却不想……王爷对王妃竟是这般情深，您都这样了，他还如此还不肯放过！” 楚芸清听秋娘这老气横秋的语气，却是半天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皱了皱眉，开口催促着问：“到底怎么回事？” 秋娘抿抿嘴，想了想才道：“听府中人说，小姐您本是个孤儿，因为幼时……” 秋娘娓娓道来，楚芸清这才知晓自己这身体的原主，和那北冥王竟有如此纠缠不清的前事。 楚默儿本是个没有姓只有小名儿的孤儿！ 她年幼时是流浪街头的，因为无意中救过北冥王一命，后来就被北冥王带进了王府，直接养在了后院。 虽说是养在后院，可北冥王却甚少去看她，虽不会短了她的吃穿，平日里却也不会多问她一句。 北冥王对楚默儿这一养就是八年，当初只是六七岁的小姑娘，也长到了十四五岁的适婚年龄。后来北冥王意外宠幸了她，于是，她从一个王府中的小透明，变成了王爷的通房丫头。 虽是通房丫头，北冥王却也还是指派了一个丫鬟来伺候她，这丫鬟便是秋娘。 秋娘是从那时候开始，便一直跟着默儿。 北冥王平日里其实并不好相处，为人冷漠，更是个不重女色之人。 他把默儿收房之前，其实府中就有三位伺候他的女子了。 这三个女人里，有两人是没名分的，是照顾北冥王起居的贴身丫鬟。而另一个，则是他破天荒收的一个妾氏。而那妾氏，竟还是某家嫡出的小姐！ 除此，在外面他也是经常流连花丛。整个殿京城，稍稍有些名气的花楼里，几乎有他的踪影出没。而那几个花楼里的头牌，也都是被他尝过香的！ 后来他收了默儿之后没多久，府中就来了位关外的公主，这公主也就是后来，嫁给北冥王的王妃。 王妃还没嫁入府中的时候，不知是何缘故，和默儿很是交好。后来王妃入了府中，更经常和默儿一起。 两个人的情分，明面上看着很是要好。但至于是不是真的好，那也只有当事人了才心知肚明了！ 北冥王虽是流连花丛，却对这位王妃很是喜欢。自从王妃嫁入府中之后，北冥王那常常沾花惹草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 虽然还是偶尔会去，可却甚少出现夜不归宿的现象。 再后来，王妃怀孕了，在一次王妃和默儿一起用过晚膳后，王妃晚上突然就流产了！ 北冥王知道后很是生气，更甚至险些亲手杀了默儿。 默儿后来死里逃生，又在符将军的帮助下，才得以逃出生天。 原本符将军，是想带着默儿离开殿京城的。 可是默儿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符将军无奈，才在殿京城的一条小巷子里，给布置了一间屋子，将默儿和秋娘两人安顿下来。 听到这儿，楚芸清才搞清楚。 自己这身体的原主和那北冥王可是有‘杀子之仇’啊！也难怪那北冥王，会几次三番的要抓她。 不过若是北冥王真那么恨她，那么第一次在巡抚府的地牢里见到她的时候，为何却又是毫无反应呢？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北冥王看她的眼神，并不像是一个看陌生人的样子。可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那柳安身上，倒是并没有在意那么多。 “等等……”楚芸清将她和北冥王的前事弄清楚后，突然脑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北冥王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她，那为何她提出要带柳安出去之时。他却一点儿也不反对，反而还叫自己的两个护卫和她一同出行呢？ 难不成他是想故意看她的笑话？还是说……这后边还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原因？ 再是后来，她叫那两人去挖坟，后来无意中挖出了唐小姐的尸首。 可那两个人，却一口咬定那尸体就是紫韵公主。 他们是真的只是凭着衣服，就认定了那尸体的身份。还是……其实他们是一早，就受到了他人的指示？ 或者换一句话说，就算当时她没有从柳安的神情中，发现那土坑的存在。徐桢和云翼也会想办法将那女尸给刨出来？ 只是她的话，正好推助了他们的目的。所以他们才这么配合的，就跑去挖那土坑了！ 她可没有忘记，当时她叫他们挖柳小姐的坟墓时，他们那动作是有多磨蹭。可叫他们转而去挖土坑的时候，他们手上的动作，那可叫一个迅速啊！ 若真是如此，那么楚芸清有理由怀疑。那个女尸案件的浮出，有可能就是北冥王在这背后的推波助澜。 可是为什么呢？ 她记得昨天狄墨和她说过，现下朝廷的三大派别。分别是以国师、祁贵妃和北冥王为首的。 依照她对那没见过几面的北冥王初步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只是一个单纯的因为追求‘正义’而行动的人。 他要的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找到凶手才出手，只怕……这后面隐藏的，是那三大派别之间，彼此权利的制衡吧！ 那也就是说，若是北冥王有意推动唐小姐案件的进展。那这案件的背后，多半是对另外两个派别的人不利。 换而言之，那凶手肯定是国师或者是祁贵妃的人。 他敢将事情推到狄墨眼前，应该就是知道，狄墨并不属于另外两个派别的人。只要狄墨秉公处理，不管是哪一派的人所为，那都只会于他有利无害。 这么想着，楚芸清就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之中就成为了别人手上的棋子。 而这种被人摆布、设计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爽。 久久不见楚芸清出声，秋娘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战战兢兢的开口唤了一声：“小姐！” “嗯！秋娘……要不咱俩还是离开殿京吧！”楚芸清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动了离开的念头。 上次她因为身上中了毒，又在离开的途中，恰好找到了关于紫韵公主的消息，所以才半路，又给折了回来。 可这次不一样！唐小姐的案子，很大程度上就是直接关系到朝中派别之争。 无论是从北冥王对自己的猜忌，还是狄墨对自己的设计试探，将她以小妾的身份娶回来绑在身边的事来看。这些都预示着，所有事情的背后并不简单。 “啊？又……要离开啊？”秋娘有些失望，看样子是不怎么想离开殿京城。 “若……你不想离开，那你除了北冥王府和狄府，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楚芸清不想逼秋娘，却也不想冒险留在殿京城。 秋娘一听，立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楚芸清道：“小姐！您……不要奴婢了吗？” “不是不要！只是……我也不能一直强迫你跟着我啊！以我现在的处境，你跟着我留在这儿，很快咱俩都不用活了！”楚芸清有些无奈。 “为什么啊？”秋娘不懂。 楚芸清看着她，却不知道从何解释。只得无奈叹了一声，道：“秋娘！这个殿京城有多复杂，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这路边上随便见个人，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那些，都不是你我所能招惹得起的！” “可是……小姐！您现在不是……嫁给了狄大人？他会保护你的！”秋娘天真的说着。 “你不都说了，你小姐我在这翘首盼了三天，大人都未归？我可是个成亲次日就失宠的妾氏！这样……你还觉得他会保护我？”楚芸清本不想提这事，可为了说服秋娘，她也只得墨黑自己了。 “这……”秋娘果然有些犹豫起来，可突然又想到什么，双眸充满希冀的看着楚芸清道：“可是，小姐，昨日之前大人还命司大人保护你了啊！” “是！但那时我还差不多天天能见到狄大人！”楚芸清点点头，面上有些无奈。 “那……”秋娘一下哑言。 楚芸清见秋娘依旧纠结，也不再逼她，只道：“秋娘！这几日你若有去处，便去寻另一去处吧！过几日……我应该就会离开！” “小姐！”一听楚芸清要走，秋娘当即就不干了，双手一把抱住她的腿，嘴里嚎叫着：“小姐！你别不要秋娘啊！小姐！你不要丢下秋娘！秋娘不想离开小姐！” 看着秋娘那涕泗横流的样子，楚芸清真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直接蹭到自己的衣服上。她挣脱了几下，发现无法挣开秋娘的束缚，只得无力的站在原处，任由她抱着。 时至傍晚，外面天色早已黑透。 楚芸清已经用完晚膳，刚准备叫桃儿和荷儿过来给她备净身的热水。 就见刚刚离开的桃儿，突然又折身走了回来。 楚芸清一见，忙道：“桃儿！你来得正好，快……” 桃儿也没等楚芸清将话说完，忙朝她福了福身道：“夫人！大人回来了！正在前厅，说是有事找您过去呢！” “大人？”楚芸清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桃儿说的应该是狄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