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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心想那可不是一点钱,嘴里还安慰他:“可能是怕当着你的面哭了出来,男人嘛,要面子。” “是吧。”师南半信半疑的点头,怀疑自己看错了,怎么想崽儿也不可能这么无情。 旁边冷眼相观的霍斯年脸皮抽了一下。 就见受到打击的师南转头望向他,眉眼含笑:“小霍,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喂你粥时说的话吗?” 霍斯年看见师南的注意力终于落在他身上,心里一热,“记得。” 师南神色释怀:“我没有骗你,这一天就是我最后要做的事情,无论成败,你都自由了。” “解药我放在你枕头下了,如果我活着回来你还想复仇,我不怪你,至少我们做过朋友,就足够了。” 师南觉得此时大义凛然的他,脑袋上一定顶了一圈刺目的佛光。 师南:差点都被自己感动了呢。 事实上,无论他刺杀成功与否,此次历练应当都有了结论。 庄河的命中死劫,据师南的分析,来自刺客势力的主事者和江阴王对他的杀意。 刺杀成功,江阴王身死,刺杀主事者对他满意——死劫度过,历练成功。 刺杀失败,师南身死——历练则直接失败。 然而霍斯年却不知他的情况特殊。 听了这番出人意料的话,霍斯年身躯骤然凝住,黑发遮住他深邃的眉目,也挡住了他的情绪翻涌。他不经意间褪去了温顺的外壳,滞涩道:“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活着回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 师南一时没看懂,这究竟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活? 但是都不重要了。 “不,”恶趣味发作的师南,露出了神秘的笑,“就算能回来,也不再是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南:一只景明吹。 第21章 刺杀 一高一瘦的两道人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伫立在原地久久不动的霍斯年,背后跨出一个人来,正是身着异装的蛮奴。 战事消停后,孔国国力强盛,与各国通商,这样着装的人随处可见,并不显眼。 司景明走后,蛮奴才敢潜伏在附近。他听清师南的话后大喜,赶紧遣人去霍斯年枕下拿到了所谓的解药,等所有人离去,才出现递给霍斯年:“小主子,奴去找人试毒性。” 霍斯年眼神直直地看着师南离去的方向,突然揭过药瓶,道:“不用,是真的。” 蛮奴不解道:“万一那人心存歹意......” 霍斯年看了他一眼。 蛮奴对上那阴翳至极的黑眸,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上忽的浇下来一瓢冷水似的,叫他骤然清醒,不再多问。 霍斯年:“先做更紧急的事,落日带来了?” 蛮奴应声。 霍斯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蛮奴紧随其后。 半日后,郁京南城区外。 一只规模宏大的车队,不急不慢行走在官道上。 车队正中间是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车身以孔国最坚固的材料制成,传闻能抵挡万箭齐发。拉着车的马儿是周国寻来的汗血宝马,矫健有力,皮薄毛细。 守卫着马车的是整整一圈骑卫,身披轻甲,目露精光,一看就十分难惹。 距离车队一里的山上,布置完成的师南与络腮胡,鬼鬼祟祟的躲在草后,窃窃私语。 师南:“大哥,我看了下对方的气势,感觉不太行啊。” 络腮胡:“事已至此,不行也得上,你信不信我们转头回了城,立马人头落地。” 师南:“......总比乱刀砍死痛快点吧。” 络腮胡怒道:“出息!” 师南是真的惜命,他就是个没出息的,虽说不到这一天时,心宽的他比谁都玩的高兴,但事态烧到了眉毛,最怕的也是他。 他没掩住怯意,提议:“要不咱们逃吧?” “逃?”络腮胡满脸的胡子下,挤出丝苦笑:“晚了,从我收到我娘子的断指开始,就有人盯死了我们。哪儿都去不了了。” 师南楞了一下,鸡皮疙瘩顿起,张惶四看,只觉到处都藏的有人。 络腮胡深吸一口气,语气里透出几分紧张,“行了,江阴王他们快到了,我们该下去了。” 师南意识到,筹谋多日等待的时机已到。 见逃脱无望,经历无数的猫妖终归是收敛了无用的怯意,勉力对络腮胡笑了笑:“生死在此一举,我们尽力了。” 络腮胡受他感染,三分的紧张也化为了冷静。 他道:“准备行动。” ...... 江阴王的车队看似缓慢,实则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完了这段官道,进入了一截凹凸不平的小路道上。 小路两边的树木大多干枯,杂草丛生,寥无人烟。 江阴王所在的马车刚踏上这条小路时,离得最近的骑卫之首抽了抽鼻子,脸色微变,蓦地抬起手,示意停下。 “停下。” 所有人应声而停,整齐的步伐丝毫不显混乱。 气氛一片死寂,就连鸟儿似乎也害怕的噤了声。 沉寂中,为首的骑卫踢踢踏踏来到马车旁边,神色郑重的低声说了几句话。 片刻,马车里传出道漠然的声音:“走。” 骑卫遂回头示意:“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