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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南:啧啧,我就知道。 师南幸灾乐祸的不行,叫你瞎好心! 这时,本以为会发怒的“他”,竟然轻笑一声:“你是小狗吗?松口,乖。” 这嗓音极其悦耳,凉丝丝的,带着的笑意,像是冰雪中融化的温泉。 小孩明显神情恍惚了一瞬,师南心道“他”应该长的很好看,不然这种吃喝都成问题的狗崽子,不会轻易为这么一句话所动。 可惜小孩很快回过了神,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凶狠极了,齿间咬合的死紧,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拼命样子。 “他”轻微的吸了口凉气,随后无奈地伸出完好的另一只手,不顾小胳膊小腿儿的推拒,精准掐住了小孩的下颌,微微用力,小孩被迫张开了嘴,解救出印着深深的一圈齿痕的手来。 “小孩儿,东西可不能乱咬,脏。” “他”单手制住只有大腿高的小孩,垂落的乌发晃荡,轻柔又强硬,用洁白的袖子擦干净他的脸蛋。浑然不顾受伤的那只手,正滴滴答答往下流着血,滴在灰色的石头上,开出艳丽的花朵。 好不容易擦掉了脸上的脏污,袖袍已是灰扑扑一片。 “他”终于放开了小孩,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评价道:“擦干净了,也不是那么丑。” 小孩从“他”手下逃脱,登时窜出了八丈远,隔着安全距离冲他龇牙。此时听懂了“他”的话,看着被他蹭得黢黑的袖子,小脸骤然涨红,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喉咙里发出阵阵模糊不清的气音,俯下身,做出欲攻击的姿态。 “他”不以为意,只是朝小孩挥了挥手,潇洒极了,“小孩儿,我每天来这晒太阳,你明日过来,我给你带点好吃的。” 小孩躲在草丛背后探出个小脑袋,闻言凶恶地咧着嘴,从地上捡了个石头,拼了吃草的劲头,往“他”这里丢来。 随后草丛摇晃几下,小孩不见了踪影。 这意思不言而喻。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眼手上的伤口,微微摇着头,太阳也不晒了,就往另一个光影模糊的方向走去。 从这里开始,师南就渐渐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中。 失去了意识。 ...... “兄长——” 司景明眉头紧蹙,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几下,忽的睁开,露出里面旋涡般令人深陷的眸子。 光滑的额间渗出薄汗,他坐起身,闭了闭眼。 “王爷,又梦见了他?”听见动静的曾管家从隔间赶了过来,身上披着匆忙间扯下的外袍。 司景明又坐了会儿,等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平静。 “嗯。” 曾管家见状松了口气,脸上的沟壑动了动,慈祥道:“看来这一次不是噩梦。” 司景明睫毛颤了颤,开口道:“我梦见,第一次与兄长见到的场景。” 曾管家笑容更甚,“这还是第一回 呢,看来是个好兆头,王爷怀疑的事,想来不是真的。” 司景明想到了那个人,唇线微微上弯,道:“他不像是那种人,应当只是巧合。” 曾管家笑着应是。 “阿南的处境不安全。”司景明前一刻还算平静的声音,立马直线往下,凉得剔骨,“过几日,背后的小耗子们自然坐不住,我会替阿南清理掉。” “那王爷的身份,”曾管家略显犹豫,“怕是隐瞒不住了。” 说到这里,司景明不太自然地拢了拢衣领,“曾伯,你交过朋友吗?” 曾管家:“当然。” 司景明问道:“朋友之间,可是要坦诚相待?” 曾管家迟疑片刻,道:“是。” 司景明想了想,干脆道:“等解决了阿南的担忧,我就与他坦白。” “我什么都告诉他,他会原谅我的隐瞒,是么?”他漆黑的眸子发亮,其中隐藏的期待,让伴随他无数年的曾管家心里发酸,声音哽咽道:“是,我们王爷这么好看,谁舍得让您难过呢。” 司景明像是被他提醒,突然道:“把那件兄长做的衣服拿出来备着,那天穿。” 曾管家老泪还未落下,就忍不住笑了,“是,王爷穿那件最英俊了。” 第二天,冷冬的早晨起了雾,整个郁京笼罩在薄雾中。 师南莫名其妙做了一晚的梦,起来后却是神清气爽,从奢侈柔软的床榻上爬起来,看见云雾缭绕似的仙境,心情不错。 直接将昨晚那个讨人厌的狗崽子,抛到了脑后。 有下人听见动静,有序地端着各类洗漱的东西进了房间,伺候不太习惯的师南洗漱干净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咳了一声,示意下人退下。 师南打眼一看,乐了,“曾管家,找我呢?” 曾管家眯了眯眼,看着师南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蠢样,心里感叹王爷看上的人果真不平凡,瞧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江阴王放在心上。 实际上只是心大的师南招呼曾管家坐下,正要给他倒茶时,才想起这是人家的地方,也不觉得尴尬,厚着脸皮道:“您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 曾管家正了正神色,道:“冒昧前来,想与师公子聊聊少爷的事。” 师南听说是司景明的事,收起了嬉皮笑脸,道:“您说。” “师公子与少爷相识以来,少爷一日比一日好转,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看在眼里,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