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瑶瑶：“嗯，姐姐，我要种菜，自己的菜。” 小朋友太跳跃，岑桃：“姐姐明天给你一盆葱一盆辣椒。” 她虽然神思恍惚，但还是回答了瑶瑶的话。 瑶瑶：“好！” 钱哪有可以吃的菜重要。 岑桃：“瑶瑶快睡觉，现在已经很晚，再不睡明天早上吃早饭就晚了，晚了舅舅会生气的。” “嗯！”瑶瑶立马听话躺床上，盖上薄薄的小被子，还要姐姐赶紧一起躺下来睡觉。 瑶瑶还以为岑桃是和她一起睡觉的。 岑桃骗小朋友说还不困，头发没干，睡觉会头痛，等头发干了再睡觉。 电风扇呼呼吹着，瑶瑶睡觉了，岑桃盯着被压在桌子上的钱币出神。 出神在想，是明天早上和俞先生说，还是明天晚上和俞先生说。 以后再也不能低估有钱人家小朋友的有钱程度。 ☆、019 “俞先生, 待会儿吃完早饭我有事和您说, 去外面说。”岑桃趁瑶瑶还在厨房间，把粥放好，同俞常衡道。 俞常衡不知道什么事，也没问, 应了一声好的。 等吃完早饭出去小桃自然会和他说事情。 瑶瑶今天早上依旧是胃口很好的小朋友, 岑桃也难得很快吃完自己的早饭, 吃完早饭才照顾瑶瑶吃，等俞先生吃完了，她立马就同瑶瑶说：“瑶瑶，姐姐和舅舅有点话要说，你慢慢吃, 等姐姐回来。” “嗯。”瑶瑶点头，然后继续把小脑袋埋在饭碗里。 等出了门，走到大门边上, 岑桃确定瑶瑶不会听到才和俞先生说事：“俞先生，瑶瑶小书包里有1153元, 我也不知道原来是多少钱, 昨晚上瑶瑶给我看的, 我仔细数了几遍，确定是这个数, 之前我也没见瑶瑶花过钱，瑶瑶说这些钱是她爸妈还有爷爷奶奶给的。” 俞常衡没多大反应，和岑桃想的很不一样：“俞先生。” 看小桃的表情, 俞常衡明白该有点反应：“嗯，我姐和姐夫的确不会过日子。” 这不是会不会过日子的事！俞先生您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岑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俞先生，小朋友身上那么多钱不安全，我想着这钱是不是应该放在您这里，由您先保管着。” 一个小院子呢！ 俞常衡：“不用，瑶瑶自己的钱，你偶尔看顾着，别叫她乱花了就成。” 岑桃难得发火：“俞先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是要告诉我密码还是让我看顾着瑶瑶的钱……您是不是太相信我了！” 俞常衡：“小桃，你都和我说了，我为什么要防你。” 在他看来，小桃心思都写在脸上，这会儿还能生气他让她看顾着钱的事。 能因为这些小事发火的，心思向来纯粹简单。 “我这就回去骗瑶瑶的钱！”岑桃干脆转身走了。 巨款主人瑶瑶小朋友并没听到外面动静，还是埋在饭碗里，吃完最后一粒米才抬头：“姐姐。” 岑桃气已经消了，甚至后怕起来。 她……居然凶了俞先生。 在小朋友面前，岑桃还是佯装镇定：“瑶瑶已经吃完了？” “嗯！姐姐，葱，辣椒。”瑶瑶记挂着姐姐要送她的葱和辣椒。 岑桃：“好，等姐姐洗了碗再带瑶瑶去挑，瑶瑶喜欢哪盆就把哪盆给瑶瑶。” “夹豆子。”姐姐干活，瑶瑶就跟着去厨房间练习用筷子。 下午姐姐就要用绿豆煮绿豆粥了，她要快点夹完。 直到听见外面传来的汽车声音，俞先生都没回来过。 岑桃洗完碗开始和瑶瑶交代“后事”，主要觉得自己早上邪火一发，离回村不久了。 岑桃：“瑶瑶，姐姐以后如果不在这里，你要听舅舅的话，也要听新来的姐姐或者阿姨奶奶的话，不过无论听谁的话，自己的钱都要保管好，不能给除了舅舅外没有关系的人。” 瑶瑶刚选了一盆葱一盆辣椒，正新鲜着，听到姐姐的话没及时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姐姐你要走吗？我也要回家。” 回家要把姐姐送的葱和辣椒带回去。 岑桃：“姐姐不一定回家，但瑶瑶这两个月只能待在舅舅这里不是吗？瑶瑶爸爸妈妈也不在家。” 瑶瑶：“我去爷爷奶奶家。” 因为和姐姐解释钱哪来的，瑶瑶才想起可以住爷爷奶奶家。 即使妈妈不愿意让她住爷爷奶奶家，但她又不知道妈妈不愿意。 岑桃：“瑶瑶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舅舅？因为舅舅会说瑶瑶是吗？” 瑶瑶：“舅舅骂我，不是说我。” 姐姐的话不对，骂才是对的。 如果俞先生也算骂人，那应该是小朋友被爸妈爷爷奶奶惯得脆弱了……当然，要她站在瑶瑶的角度，的确会小小地受伤。 才几岁的小孩子，听到大人这么说话……好吧，就该有个这么说话的长辈，偶尔让瑶瑶感觉到生活的不顺意，不让瑶瑶长歪。 岑桃没察觉到心完全偏俞先生身上了。 还是要劝解小朋友：“舅舅不算骂瑶瑶，等瑶瑶长大，就会发现舅舅真的很好很好。” 瑶瑶：“那要等我长大，我现在觉得舅舅不好。” 岑桃：“瑶瑶慢慢长大，姐姐想舅舅慢慢变老。” 瑶瑶：“姐姐是不是喜欢舅舅？我妈妈也会说希望我慢慢长大，这样她就能和爸爸慢慢变老了。” 小朋友说的什么和什么啊，岑桃：“姐姐不仅想舅舅慢慢变老，姐姐也想自己慢慢变老，谁会喜欢变老呢？这和喜欢没关系的。” “噢，这样啊。”瑶瑶似懂非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岑桃也不再和小朋友谈这些话题了：“瑶瑶继续去学筷子吧，不用一直盯着葱和辣椒，隔一段时间看一下就好。” 瑶瑶：“我再看会儿，姐姐去做自己的事情。” 岑桃：“嗯，姐姐去洗衣服了，瑶瑶过会儿就进屋子，别给晒黑了。” 可能是最后一天待在这里，但活还是得好好干。 惴惴不安一天，到了晚上，无事发生…… 岑桃试图察言观色失败，俞先生照常回家吃饭，并没有生气的痕迹。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瑶瑶：“姐姐，糖。” 瑶瑶的话让岑桃回神：“瑶瑶想要甜一点？” “嗯，甜甜的更好吃。”瑶瑶没办法把绿豆粥当白粥喝，所以希望甜甜的。 岑桃熬的绿豆粥，绿豆都给熬开花了，也许是因为瑶瑶自己“夹”的绿豆，所以对绿豆粥也挑剔起来。 她煮甜粥不会加太多的糖，加了糖也属于像俞先生这样细嚼慢咽才能体会到的细微甘甜。 小朋友吃得快，大概是没感觉到甜。 “加糖不会化，等小桃姐姐下次给你多放点糖。” 岑桃从来不会在瑶瑶面前自称小桃姐姐，说话的是俞常衡。 舅舅难得好言好语，瑶瑶也就不要糖了，边吃土豆薄饼边喝粥。 晚上除了绿豆粥，还有岑桃摊的梅干菜肉薄饼和土豆薄饼，薄饼依旧是切好的。 瑶瑶用筷子无甚进步，相当于仍是不会用筷子，吃饼借用勺子，饼吃得比较艰难，舅舅和外甥女天差地别的两种吃相。 吃完晚饭，岑桃哄了瑶瑶去厨房，和俞先生直说：“俞先生，我早上不该对您发脾气，我现在知错了，您如果不想见到我，我晚上就能收拾包袱，明早一早离开。” 她的东西不多，收拾得快。 俞常衡才拿起报纸，闻言，带着些许意外的神情看向岑桃：“你做错什么我就不想见你了？” 岑桃帮仿佛失忆的俞先生回忆：“我冲您发脾气了。” 俞常衡：“早上也算发脾气吗？那你脾气还没瑶瑶大，是我不对，应该我向你道歉。” 一天的困扰，居然这样化解了，岑桃又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俞先生，您和我道歉做什么，瑶瑶的钱也不是偷来抢来的，都是她自己的，是我大惊小怪，以后我会注意的。” 还是自己眼界太窄了，俞先生根本不在意的事，她那么在意，咸吃萝卜淡操心。 俞常衡：“瑶瑶年纪小，如果遇到心术不正的人，的确容易受骗，但对于小桃你，我还是很信得过，瑶瑶要麻烦你看着。” 岑桃：“俞先生，我没那么可靠……您还是不要太信我了。” 俞常衡：“那么早就给自己铺了后路？小桃，我觉得瑶瑶有一点值得你学习。” “瑶瑶虽然才四岁，但的确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比如视金钱如粪土，再比如胃口好，碗里的饭从来不浪费，而且也很有探索精神。”菜园子一天内就被摸了个遍。 夸就对了。 俞常衡觉得也是难为小桃了：“我说的不是这些。” 瑶瑶还有哪些优点？ “讲话很大声？”岑桃不确定道。 讲话大声都是很有自信的，瑶瑶就很自信。 俞常衡听到岑桃的话，嘴角忍住不上扬，正了神色：“你偶尔该学学瑶瑶的不动脑子冲动做事。” 小女孩瞻前顾后不太好，还是得把胆子放大了。 岑桃：“俞先生，早上不就是嘛……您真的没有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