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小辰,你在做什么?”老者双眸失明后,耳力反而要比常人更灵敏,自然听出谢景辰呼吸十分急促。 听到老者的话,谢景辰敛了敛心神,声音微微嘶哑道:“我一朋友的妹妹受了伤,我在为她疗伤。” “你带人回来了?” “嗯。”应完,谢景辰摒弃杂念,从储物袋中取出药膏,用手指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处。 莫雨遥的伤并不严重,只是雪玉般的肩膀上,出现那么一条食指长的伤口,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指尖的触感让谢景辰一阵心荡神驰,这么一失神的功夫,手上不由加重了些力道。 莫雨遥疼的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小陈,姑娘家细皮嫩肉的,你下手轻点。” 闻言,莫雨遥猛地转头,便见一位老者坐在对面,他看起来特别苍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是枯树皮,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一看便知失明了。 莫雨遥愣了一瞬,转头看向谢景辰,问道:“陈大哥,你将我带到这里到底什么目的?” 谢景辰笑了笑,“莫姑娘多虑了,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听莫兄的吩咐,给你疗伤罢了。” 闻言,莫雨遥这才发现姓陈的正在为她上药,手上还带着一副白色手套。 难道因为男女有别?不想和她肌肤相触?看来在男女关系上,这人还算一个正人君子。 再想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莫雨遥彻底放下心来,她开始专心打量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她躺在一张床上,身体不停地上下起伏着,从感觉上看,他们应该是在一艘船上。 疗伤用跑到船上?莫雨遥自是不信对方的说辞。 不过她也知道从这人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便干脆闭目不言,等莫老三忙完了,自然会想起她。 现在她浑身无力,修为也没对方高,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莫雨遥正这般想着,忽然感觉有东西擦到了胸前,她浑身一僵,刚要骂对方登徒子,却想到屋内还有一个人。 对方就坐在对面,空洞洞的双眸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方向。就算知道对方什么都看不到,也很尴尬。 莫雨遥满脸怒容的看向谢景辰,正当她想通过神识警告对方不要乱来时,她的识海中忽然传来一道略带愠怒的嗓音,“你为什么阻止众人攻打合欢宗?担心齐鸿天?” 谢景辰真的很生气,生气这女人从谷底出来后不着急找他,反而急冲冲的跑来救齐鸿天! 生气她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以前对他父亲念念不忘也就算了,如今又对齐鸿天生出心思,她怎么这么花心?! 谢景辰心中有无数不满和怨念,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刚巧不小心擦到某处,见莫雨遥惊的浑身紧绷,不敢动弹,谢景辰忽然感觉自己找到了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扶摇、阅颜卿的地雷,谢谢大家的留言,爱你们(づ ̄ 3 ̄)づ 第二十七章 莫雨遥从莫老三那里知道这位陈姓修士叫陈靖。 听到陈靖的话, 莫雨遥微微一愣, 她觉得这人的话听着怪怪的。 再看身边这位老者, 一看就很老了, 却一点修为都没有,双眸又失明。 在修仙界,失明的人并不多见, 因为一般有眼疾的人都能治好, 莫雨遥忽然想到一个人, 男主的祖父,和谢景辰一样跌入瘴气谷,前期有修为护体,双眸自然没事, 不过后来他为了救谢景辰, 舍去一身修为,变成了普通人, 眼睛肯定会被瘴气灼瞎。 只是原书中, 男主的祖父直接死在了瘴气谷中, 根本没有出现。 不过若这老者真是谢景辰的祖父, 那眼前的男子… 这个想法在莫雨遥脑中快速一闪, 还不待她仔细琢磨,便倒吸一口冷气。 莫雨遥没想到这丑八怪竟然如此变态,在身边有人的时候竟然真敢对她动手,她一把按住对方的手,刚想怒斥对方, 不过马上便被手上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 谢景辰戴的手套是薄薄的一层,如今他情绪波动十分剧烈,身上原本软软的鳞片也变得坚硬,莫雨遥手下的触感自然也变得硬邦邦的。 愣了楞,莫雨遥马上就明白了,这人不但脸上长了麻子,手上也长了,亏她刚才还以为对方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他只是想遮住手上的麻子。 至于刚才那一瞬间生出的想法,更是被莫雨遥否定了,谢景辰才不会对她耍流氓,更没必要对她隐瞒身份。 这般想着,莫雨遥怒瞪陈靖,有些咬牙切齿的传音道:“住手。” 虽然莫雨遥一脸神圣不容侵犯的北北模样,但是她的身体却忍不住微微发颤。 谢景辰自然感觉到了莫雨遥的身体变化,他心中莫名兴奋,手中不由加重力道。 莫雨遥感觉一阵刺痛,疼痛中又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酥麻,整个人好像过电了一般,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声音泄出一半,莫雨遥忙咬住嘴唇,将到嘴的声音憋了回去,她怕任由自己喊下去,声音会变调。 莫雨遥知道自己不该在被这个无耻之徒调戏的时候有感觉,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身边还有第三个人在,虽然对方双眸失明什么都看不到,虽然陈靖的手被她的内衫罩住,什么都没露出来,可心中还是有一种紧迫的危机感。 那种担心被人发现的紧张和尴尬,以及对身前之人的愤怒和厌恶,与胸口处传来的疼痛交叠在一起,莫名的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隐秘快感。 莫雨遥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不然怎么会在被人冒犯的时候有感觉。 其实莫雨遥并不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她体质的原因,自从炼化了圣雪莲子后,她的身体就变得异常敏感,如今又修炼了合欢宗的逍遥决,自然更加如此。 莫雨遥一边暗暗唾弃自己,一边用指甲狠狠地抓那双肆无忌怛的手,想让对方知痛而退,然而对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莫雨遥刚想破口大骂,这时,她的识海中再次响起陈靖的声音。 “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情绪,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放肆。 虽然他手上带着手套,隔着一层布料,可却让人越发难挨。 莫雨遥羞恼的抬眸,便对上了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眼眸,这双眼黑洞洞的,仿若幽谷深潭,看一眼便能将人吸进去。 莫雨遥心里一哆嗦,到嘴的怒骂顿时憋了回去。 这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人不是她的哥哥,不是她的父亲,他不会对她心慈手软,激怒他只会让自己遭殃受罪。 莫雨遥一直坚信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她落入歹人之手,技不如人,受制对方,只能忍辱负重,越王勾践还卧薪尝胆十余载呢,她自然也能。 等她逃出去后,定然会让这个丑八怪付出惨痛代价,莫雨遥正这般狠狠的想着,忽然感觉那只手越发用力,似是在催促,又似是在警告。 莫雨遥暗暗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怎么回答对方才能满意。 “说!” 莫雨遥心里想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谢景辰的声音虽然依旧冷冷的,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我并不是担心齐鸿天,他死不死与我无关。”莫雨遥如实道:“我只是不想道魔发生冲突,合欢宗毕竟屹立在修仙界数千年,根基极深,想要将其连根拔除,道宗也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不值得。” 越说莫雨遥的呼吸越急促,谢景辰的呼吸也十分粗重。 安静的船舱内,只能听到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一时间气氛无比诡异,尤其是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 安静了一瞬,老者忽然开口问道:“小辰,她的伤弄好了吗?” 听到小辰两个字,莫雨遥心里那丝疑虑又升起了,不过想到这人姓陈,老者说的也可能是‘小陈’,便压下了那丝疑惑。 片刻,谢景辰回道:“弄好了。”声音已经恢复如常。 “那你扶我出去透透气。”老者道:“我已经在船舱里憋了好几天了。” “好。” 谢景辰应完,慢条斯理的帮莫雨遥整理好衣衫,这才起身来到老者身边,扶他走出船舱。 两人来到甲板上,吹了一会凉风后,老者问道:“她是你和我说的莫丫头吧?” “嗯。” “她嫌弃你?” “我戴面具了。”谢景辰有些失落道:“她没认出我。” “为什么不告诉她?”老者问。 半晌,谢景辰声音闷闷道:“和她在一处的时候,我身上的鳞片会一直存在,而且很硬。”他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闻言,老者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自己孙子怕是十分在意那丫头。 “那你打算一直戴着面具与她相处吗?” “嗯。” 鳞片凹凸不平,这种情况戴上面具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老者看不到,也能想象到谢景辰脸上那坑洼不平的景象。 “戴上面具你的脸也…”顿了一下,老者如实道:“她怕是不会看上你。” “不戴面具她也不会看上我。”谢景辰沮丧道:“她说过师徒相恋是禁忌。” 谢景辰从小和老者一起生活,老者是他唯一的亲人,有什么话他都会和老者说。 闻言,老者一愣,心下感慨道:‘孽缘啊!父亲欠下的情债,要儿子来尝还了。’ 有那么一瞬间,老者甚至怀疑,那丫头是不是在报复谢衡,因为她对谢衡爱而不得,所以便让谢衡的儿子对她也爱而不得,毕竟父债子偿。 若是别人老者还会觉得自己的想法离谱,可是面对莫家那小丫头,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冤枉她,毕竟当初她为了谢衡,可是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过。 而且谢景辰一从瘴气谷出来,就被她收走,这根本不是巧合。 至于她为什么先虐待谢景辰,后又对他好,谢景辰想不明白,老者可能想明白,先虐待谢景辰是因为恨谢衡,后来又对他好,自然是因为他长大了,她换了另外一种报复方法,由虐身改为虐心,毕竟虐心比虐身更让人痛苦。 还有什么比爱而不得更让人绝望呢?既然谢衡死了,那便让他儿子体验一下她曾经受过的苦。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老者干脆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自己孙子,也许他的想法是错的,但总不能让自己孙子一个人在这里痛苦。 说清楚,他能放下也好。 感觉到谢景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知道自己孙子肯定十分气怒,想到他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性子,老者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别怪她,她曾经在你父亲那里也吃了不少苦头。”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谢景辰唇角弯起一抹柔和的笑容,“祖父放心,我不会怪她的。” 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得到,根本不会存在爱而不得的情况。 老者不知道自己孙子所想,他捋了捋胡须,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寻找鲛兽?” 鲛兽是一种海中妖兽,它的皮和人|皮十分相似,一条完整的鲛皮可以炼制一套完整的人|皮。 鳞片一起,谢景辰只敢露脸,手都不敢给人看,更别说身体了,若是与人战斗,或者是什么原因,让人看到他满身鳞片的身体,会非常危险,所以他要去寻找鲛兽。 听到老者的话,谢景辰道:“拍到‘千年木灵乳’后就动身。” ‘千年木灵乳’可修复身体,老者的身体被瘴气灼伤,有木灵乳修复,便可重新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