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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我是北派的白逸潇。” “哦。” 这么冷淡?白逸潇刚刚展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听你刚才的话,你也在追那鬼脸?” 晁汐点头:“可惜又让它逃了。” 白逸潇说:“逃不掉,我在鬼脸上做了标记。” 晁汐看了白逸潇一眼,心想:嗯,这小子不错,忙而不乱,有大家风范。 晁汐说:“那鬼脸对我有用,既然你做了标记,能否帮我一个忙?” 白逸潇:“要我带你找它?” 晁汐点头。 白逸潇沉吟了片刻,吐出一个“好”字。 晁汐和白逸潇前后脚下楼,楼下也是一片混乱,朝初阳1V4把白家那几个天师揍得鼻青脸肿。张小姐满头黑线,这哪是请的天师看煞,完全是请了一群二哈上门拆家。 “师父……”白家子弟欲哭无泪,眼巴巴地望着白逸潇,希望他替自己做主。 白逸潇却无视他们,对张小姐说:“你家邪祟已除,损坏的家具装修从我的酬劳中扣除。” 张小姐连忙摆手:“没关系,折腾这么久,大师辛苦了。” “告辞。” 白逸潇回头,目光冷冽地盯着趴在地上哎哎叫唤的徒弟,徒弟们赶紧爬起来,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朝初阳站在晁汐身边举着拳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埋汰白家天师:“就你们这些战五渣,也敢在小爷面前猖狂。” 白逸潇的脸色登时又黑了几分。 场面有些尴尬,晁汐怕白逸潇生气反悔不带自己找鬼脸,打圆场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一场。哥,你带这几位道友去医院看看伤。” “啊?”朝初阳惊讶道:“我没下狠手,都是皮外伤。” 晁汐沉声道:“叫你去就去,看完伤请他们吃顿饭。” “……你呢?” “我和白师父还有事情要办。” 支走这些拖油瓶后,晁汐跟着白逸潇来到一辆越野车前。阴阳师经常上山下乡,越野车性能好耐操,成了天师的业务标配。 晁汐打开后座车门,准备上车,白逸潇却说:“你在车外稍等一下,我要换件衣服。” 白逸潇胸前还印着一个模糊的脚印,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意气难平。白逸潇打小就是白家出类拔萃的优秀人物。十八岁出师以来,捉鬼过百,从未失手。虽然年轻,但在圈内已是赫赫有名,二十三岁便开始带徒弟。没想到今天竟然阴沟翻船,被朝慕云这个初出茅庐的儿子揣了一脚,差点内伤。 晁汐知道白逸潇心里有气,却也不想解释,关上车门,慢步走到花圃边欣赏花朵。 过了一会儿,白逸潇喊道:“可以了,上车。” 晁汐上车问道:“你定好位了吗?” 白逸潇指着天空的一只袖珍迷你的白色小鸟说:“我的灵鸟会指引方向。” 车子启动,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鬼脸行踪不定,灵鸟带着白逸潇在城市里穿来穿去,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来到郊外的一处工地。 这个工地看起来停工很久了,地基挖了一半,几辆挖掘机被泥土掩埋露出半截机身,窗户上结满蛛网。地基旁边有一排活动板房,白色房体已经被腐蚀得泛黄,破败不堪。 脏乱潮湿的地方容易积存阴气,晁汐老远就看到这里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白逸潇停好车,转头问晁汐:“你觉得这里风水怎么样?” 考我么?晁汐望了望车外,笑着说:“风水不错,适合养鬼。” 白逸潇又被晁汐的笑颜晃花了眼,失神了片刻,皱眉回头,拿着罗盘下车。 罗盘指针沉浮不定,针头上下不停晃动,还逆时针旋转起来。 晁汐打趣道:“你的罗盘这么狂躁,是不是没消磁?” “怎么可能。”白逸潇看了看周围的气场,说:“不是罗盘问题,是这里气场太混乱。投针、期针同时出现说明这里不仅有恶灵,地下还有古墓。” 现代的阴阳师太过依赖罗盘,疏于观察周围的环境,晁汐早就看到下沉的地基里露着不少厚厚的木板。 晁汐指着坑底的木板说:“你算得真准,下面果然有棺木。” 得到晁汐的夸奖,白逸潇眼底浮现出笑意,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温度:“这里煞气太重,你如果承受不了就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 白家的人自视甚高,晁汐看破不说破,他想做好汉,晁汐便给他这个机会。 “好。”晁汐捂着胸口,故作虚弱状:“我也想下去,但又感觉心慌气短。” 白逸潇顿时生出一种保护弱小的成就感,说:“那你在这里等我。” 晁汐轻声道:“嗯,你小心点哦。” 晁汐的声音清润绵长,尾音悠扬,软软地钻进白逸潇的耳朵里。白逸潇耳根发烫,忙转过身去:“好,我会小心的。” 白逸潇将一根长绳放入坑内,正准备下去,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厉喝:“干什么的?”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从远处走过来。 中年男人方脸盘,皮肤粗糙,两只浑浊的眼睛深深陷入眼窝里,黑眼圈重得堪比国宝,好像从来没睡过好觉。 白逸潇放下绳子说:“我的手机掉坑里了。” 中年男子打量了他一番,问:“这里荒废了很多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