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三章 命运之断
信鸽，较之马匹作为通讯工具，那速度自然是远超。 马有驽马、良马、名马，还有绝世神驹，有其优劣之分，速度上有不小的差距。 那么信鸽，自然也有优劣之分。劣等信鸽通讯误差不小，且飞行距离短。好的信鸽飞行距离则要远，准确率也要高。但既然是好的，数量自然也就稀少。即便是张羽是穿越而来，那也不可能凭空造出一水的好的信鸽吧？ 要是真有那能耐，还是造电台得了，速度更快，还天下独一份，没有干扰，准确率百分之百，即便是明码发报那也是只有自己人才能收到。别人更是连知晓都不能。 越好的信鸽越稀少，在分配上也就只能分配到级别越高的人手里。 就像现在，张羽、行政院与军事院少数几人才拥有最顶级的信鸽。而顶级的信鸽自然不是低级别的信鸽能比的，就是那速度都高上一筹。 这就是为什么戏忠得到消息后，才发给张羽的消息，却与比他早上一些时间发出消息的徐晃先后到达，相差不过短短盏茶的功夫。 想明白此间的缘由，消息已看到最末，张羽凝神一看，只见戏忠写着—— ‘中山王被我军杀死的消息一旦传出，必然为其余诸侯所利用，届时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因此，未免再现群雄讨董之局面，属下建议先下手为强。’ 看到‘群雄讨董之局面’几个字，张羽心里顿时就是一震。不是怕，而是如此一来会极大的拖延汉军发展的速度，甚至倒退，更会极大的延误中原之一统，让百姓死伤倍增则中原元气大伤。如此，恐为西边的异族所趁，走上原本的历史的老路。 摇摇头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又看了最后一句。 “先下手为强？” 张羽迷惑了，心里直犯嘀咕，这个来怎么先下手为强？ 把皇帝杀了？还是向其他诸侯出兵？ 可是皇帝杀了也没用啊，其他诸侯还是会先一致针对汉军，甚至将皇帝的死亡‘栽赃’到汉军的头上。无他，形势所迫尔。谁叫汉军表现出来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呢，只是暂时有董胖子吸引了仇恨，加上汉军对外用兵日久，在百姓心中地位不低，这才没有被联合针对。 况且，现在不是在对司隶、冀州用兵么，下一步还将对青州用兵，没差啊？也都用上全力了啊，还能怎么用兵？要是有，早先的时候不早提出来了吗？还会等到现在？ “那‘先下手为强’到底指的是什么呢？为何又不写清楚？” 张羽有些纳闷，又将戏忠传来的消息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只不过确实写不下了。 又仔细推敲了一番，张羽才感觉有点头绪了。起身拿过书桌上的地图，看了起来。虽然此时没人制作沙盘，但地图还是能看懂的。 “来人！” 守卫在门外的黑衣卫当即躬身应道：“主公，属下在！” 张羽回道：“去将高顺军长叫过来，就说我有急事，速度一定要快！” “是，主公！”黑衣卫立即应道，心里感到一阵后怕，右手不自然的抬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实在是先前前来传信的黑衣卫‘引起’张羽不满，他们以很久没有见到主公生气，是以心惊，现在又如此吩咐，心里震惊异常。 张羽听到应答，却没有听见离去的脚步声，不满道：“还不快去！” “是，主公！”黑衣卫一惊，慌忙飞奔离去。 张羽懒得理会，或者说这会根本顾不上，还有个更加让人头疼的东西等着他处理呢？哪有闲心管这些。 现在摆在张羽面前的第一个选择，那就是攻，还是守？ 而戏忠对此的建议是——先下手为强。也即是攻，主张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这并非胡乱决定，而是根据汉军的实际情况而决定的。 以汉军的实力，说实话，要应对天下诸侯，只要张羽能狠下心，拿出大杀器应对汉人，取得最后的胜利是必然，只是本身的损伤也会很大，即便是得了大汉天下，都不能弥补损失。之后的建设方面更是需要大出血，更别说人口锐减，需要在增添人口的政策上大力倾斜了。同时还得注意不让西边的未来的敌人横插一脚才行。 如此 ，先下手为强就很有必要了。拿下河北之地，以水军隔断黄河两岸，可谓是天堑自成。即便是事情泄露，其余诸侯组成联军，共伐汉军，面对这涛涛的河水，还有强绝的水军，也拿汉军无可奈何。况且能不能组成联盟还不一定呢！所以，只要拿下河北之地，自可安心发展，待实力更进一步则以雷霆之势南下，扫除八荒，还天下一个清明。 第二个选择，或者叫决断更为准确，那就是中山王被杀一事。传出去得分时间早晚，还得分主动和被动。 于汉军而言，自然是越晚传出去越好，最好是统一了中原，才传出去。不过这很不现实，即便可能，那也仅仅是一丢丢的可能，是不可能把汉军的未来压到这可能性微乎其微的可能上的。 因此就需要早做准备，还是几手准备，其一自然就是全据河北。另一方面则是需要压制消息散发出去的时间了，最好是想办法减轻，甚至是淡化处理。 但同样只是有一定的可能性，现在将高顺叫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河东与平阳二郡能否尽快拿下。 现在还处于河北的也就是这二郡，还有冀州，以及青州少部分郡县。冀州、青州之地，轻易可得，韩馥已被抓；青州也已埋下伏兵。此二州不足为虑，唯独需要担心的就是河东与平阳了，毕竟是属于董卓的凉州军的。要是董卓真是铁了心要倾力守护此地，汉军在不动用非常规的大杀器的情况下，还真难以在短时间内拿下此二郡。 谁叫要论单打独斗，凉州军要冠绝除了汉军以外的诸侯呢，实力强大啊！哪怕张羽也动用了暗子，但时间过去这么久，还没有个准信，想来是还没有准备好，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呢！先前可还是计划半年拿下河北之地，两年江北之地呢！ 况且即便是准备好了，这二郡也不一定会立即崩溃，同样需要时间。 这就得尽量让消息传出去的时间晚点。 再说主动与被动，也就是自己传出去和别人传出来。 别人传出来的话，估计是麻烦大了，十有八九会夸大宣传，如此一来，张羽以往塑造出来的良好形象就会被破坏，为今后的平添无数阻力。不要以为那些诸侯做不出来，恐怕他们一直以来都想着如何打击汉军呢，如今碰到机会，肯定是往死里整，能黑多狠就黑多狠。况且你能怎么说，说没有杀中山王吗？事实又摆在那，根本不容辩驳。 所以还是主动最好，会给人一种坦诚的感觉，再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将尽可能的降低其影响。 对此，张羽心中已有腹稿，而且还是有附带的那种。 第三…… “主公，高军长到了。” 一语打断了张羽的思绪，正了正神色，说道：“进来！” “是，主公。”黑衣卫应了句，赶紧推开房门，又对高顺说道，“高军长请。” 高顺点头，踏步而入。 待他进入，房门被黑衣卫关上，也不在意。 “属下拜见主公！” 高顺鬓角有细密的汗脚，说明是尽快赶过来的，不然不至于会出汗。 张羽点头道：“嗯，过来坐。” 高顺依言来到张羽近前坐定，等候吩咐。 “哎！” 蓦地，张羽轻叹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高顺听到叹气之声，心里一惊：不知是何事让主公如此担忧？ 眼见高顺依旧稳如泰山，张羽暗自点头，说道：“子言，如果你全力施为，加上张飞、典韦配合，要拿下那两郡才能拿下？” 高顺没有去想为何突然提起这事，认真盘算起需要多久方能拿下河东、平阳二郡。 盏茶功夫过去了，高顺说道：“三到四个月可以攻下这两郡。” 张羽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加上益德和君山也要这么久？” 高顺心知是遇上大事了，不然是不会这么着急的，暗叹口气，解释道：“主要是凉州军的实力挺强，加上抵抗激烈。这还是考虑到贾参谋长能够完胜对方的谋士，才有的结果。” 张羽面上十分难看，又觉得烦躁起来，终归还是知道烦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又琢磨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不会对百姓造成过大的损失的情况下，允许使用那种武器破开城门的话，需要多久能打下此二郡？” 高顺闻言也是眉头一皱，不理解张羽为何会如此的急功近利，哪怕是那种武器也允许在自己人身上使用。 张羽看着高顺的反应，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叹气道：“哎，子言，不是我残忍，而是没有办法啊！中山的那个为祸百姓甚重的王爷死在我军手里了，如果不尽快地理位置上占据有利地位的话，恐怕今后我军的发展会有很大的滞碍啊！” 听了这番话，高顺心里一震，杀了一个王爷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大汉还是正统的情形下，很有可能为天下大义所逼迫。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又思索了半盏茶的时间，沉声道：“四十天，主公，我会尽全力在四十天内拿下此二郡。” 张羽闻言大喜，忽然又想起了徐晃，说道：“这样，等拿下冀州，我让公明也过来，加强我军的兵力。况且，公明他是河东人士，想必能给你不少帮助。” 高顺闻言，大喜，能有一个队当地十分熟悉之人，可谓是如虎添翼，更别说还有第四军的精锐了。 随后主臣二人又大致交流了一下关于长安埋下的暗子的情况，希望能有所帮助。等交流完毕，高顺方才告辞离去。 张羽则继续完善计划，尤其是拖延时间一事，想了半天，觉得发动舆论攻势说不定是个好办法，于是向聚贤楼、茶语分别发去命令，命令他们逐步宣传中山王的种种劣迹，如果能让他的名声臭不可闻，为天下人所唾弃最好。说不得杀死中山王一事顶多也就是个不经请示，随意斩杀皇室的罪过，受点惩罚而已。 不过前提是不能提前泄露出去。 张羽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行，一扫心头的雾霾，放下心来。 然而，放松之下，却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