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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成将屈重的反应看在眼里,又扭头看看门外仍旧跪着哭个不停的陶桂芳,心下狐疑,便也不走,干脆胳膊一抱,倚着墙懒洋洋的看起了热闹。 “大师!”见到屈重,陶桂芳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激动得浑身颤抖,砰砰砰地就开始磕头:“大师,大师您救救我家男人吧,只有您才能救他,不然,不然他就死了啊!” “你先起来。”屈重伸手扶起陶桂芳,随即侧开身:“进来说吧。” 听到这话,原本懒洋洋看热闹的窦成一下就站直了身体,瞪着屈重。然而对方却看都没看他这个房东一眼,自作主张的就把人领进门,带到破沙发那坐了下来。 霎时间,窦成那脸色,直接黑成了煤炭。踹了门一脚,正准备走人,就被屈重给叫住了。 “厨房里有蒸饺和薏米粥,之前见你没起就没叫你,放锅里温着。”顿了顿,屈重又加上一句:“鲜肉馅儿的。”窦成不爱吃韭菜馅儿。 闻言,窦成离开的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果断转身去了厨房。很快就端着粥和饺子出来,一屁股在桌前坐下,一脸拽相的闷头开吃,耳朵却偷偷的竖着。 屈重看了窦成一眼,这才问陶桂芳:“你男人怎么了?” “我跟我男人都是在工地干活儿的,之前大师好意提点,我们没当回事,结果前几天我男人搬砖的时候,就被高架上掉下的一只装水泥的桶子给砸了,当时他反应快,见了点血,但都是皮外伤没伤筋动骨,我们就想起大师之前说的话,心里很是后怕,不过转念想着血光已经破了,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谁知道昨天,我男人突然就在工地晕倒了,送医院检查,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半夜醒来就跟中了邪似的,一直嚷着要自杀,医生说可能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可我男人之前都好好的,也没有家族病史,怎么可能晕倒醒来突然就患上精神病了,我越想越不对,所以才厚着脸皮上门求大师帮忙。”陶桂芳双手紧张又局促的在裤腿上用力地搓了搓,说着就又哭了:“之前的事是我们冒犯了大师,是我们不对,还请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家男人吧,我已经没了儿子,要是……我真的也没法活了!” “你男人那天被砸到哪了?”窦成本来满心不爽,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插了句嘴:“该不会是砸到脑袋的后遗症吧?有的人伤了头,当时没事,过几天突然猝死的都有,更别说……” “没,我男人伤的是脚趾头。”陶桂芳不等窦成说完,就摇头打断了他,摸着眼泪祈求的望着屈重:“大师……” 屈重沉吟须臾:“我跟你去看看吧。” “好好好,谢谢大师,谢谢大师!”陶桂芳慌忙起身,一连给屈重鞠了好几个躬。 “走吧。”屈重站起身来。 “我也去!”窦成见状大喝一声,端起粥碗稀里呼噜喝了个干净,伸手抓起盘子里剩下的几个饺子囫囵塞了满嘴,就追着两人出了门,满嘴饺子嚼不转,噎得直抻脖子。 第16章 医院惊魂 周世明所在的那所医院,其实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医院,而是这一片早就半废弃的卫生院。这所卫生院建成已经很有些年头,不止破败,门庭还小,连稍微大点的诊所都比不上。 这地方,连个像样的医生都没有,也就这一片的人偶尔头疼脑热的会来串个门儿,一些大病大痛根本就不会到这儿来,没想到…… 周家的条件虽然好不到哪去,但也不至于连个像样的医院都送不起啊? 窦成有些狐疑的瞥了陶桂芳一眼。 然后瞥了一眼又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正纳闷儿着,胳膊就被屈重扯了一下。 窦成看向屈重,眼神询问:怎么了? 屈重却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三人很快上楼,径自朝周世明所在的病房走去。然而,窦成心里的怪异感却愈发强烈。 今天的阳光很足,可这所卫生院却像是自带隔离功能似的,自打进门就凉浸浸的感受不到一点暖意,走道两头的透气窗明明敞开着,阳光却只堪勘落在玻璃窗架上,怎么都透不进来。整条走道非常阴暗潮气,斑驳的墙面上,一道道交错着黑黄水迹,穿堂风也飕飕响,来回打旋儿吹得人透心凉。 这地方真特么阴森! 窦成搓了搓胳膊,下意识靠近屈重,结果却靠了个空,直接撞到另一边墙上。 “靠!”以为是屈重故意让开,窦成脸色一沉,正要发火,就发现原本走在身边的屈重不见了,再看前面,陶桂芳也不见人:“靠,人呢?屈重!陶姨!” 窦成心头当即咯噔一跳,屈重他是没注意,但陶桂芳他是一直盯着的,可以肯定,对方并没有打开任何一间病房门进去,一直都踮着脚走在前面…… 等等,踮,踮脚! 传说中,那些鬼上身,或者鬼,就是踮着脚…… 窦成猛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找屈重了,掉头就跑。然而,很快却悲催的发现,这条一眼望得到头的走道,怎么都跑不到尽头,之前上来的楼梯口也怎么都找不到。 就像是突然鬼打墙似的,任凭窦成撒丫子跑得飞快,就是原地踏步似的,怎么跑都始终在走道上。 实在是跑不动了,窦成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停了下来。刚弯腰撑着膝盖喘气,就听到两边紧闭的病房门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那频率一致的咔哒声响,此时此刻听在耳里,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般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