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林戚不想离婚吗？当然想！ 可陈芳春一开口他就答应, 那多便宜她了？ 他双手抱胸，冷笑：“想离婚不可能，我钱没了、住的地方也没了, 我要和你离婚谁养我？” 见林戚不愿意离开自己, 陈芳春一开始还有些得意, 可听到他说出来的理由，脸都狰狞扭曲起来，“你要我养你？” “我养你和陈莲莲好几年, 现在轮到你养我和孩子不行吗。”林戚一副无赖样。 陈芳春怒道：“我呸，我告诉你，婚是离定了, 你赶紧给我滚！” 林戚不说话，直接一把扯着陈杰的衣襟将他提起来，抡起拳头就砸向他的脸, 一边揍人一边恶狠狠的道：“养不养？你说养不养？” “养养养！我养！”陈杰疼得都快翻白眼，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这两口子离不离婚关他什么事, 凭什么要揍他？“别打别打, 姐夫你行行好, 我养你总行了吧？” “行。”林戚转着手腕，“给我五十块钱花花, 我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养着你姐, 现在也该我享福的时候。” “……”陈家人都觉得林戚疯了, 一开口就要五十块！ 可陈母看着儿子脸上的淤青, 心疼得不行, “你别打别打, 芳春手里有钱, 你找她要。” 陈杰更是连连道：“对对对，我大姐有，你找她要。” 林戚抬眸望着她，眼底里带着讥笑。 瞧瞧，这就是你心底里最为可靠的娘家人，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不是为你遮风挡雨，反而是跑得最快的人，甚至在跑之前还会狠狠的踹你一脚。 陈芳春何尝不明白，只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除了和娘家人站在一边还能如何？ 林戚这里是得罪死，黄桐那更是个无底洞，现在娘家…… 陈芳春是真觉得她的周边都是万丈深渊，不管怎么走最后的结局都会是掉下去重重的摔个稀巴烂。 就是因为明白，她才更明确这个婚一定得离，要是再和林戚纠缠下去，摔死之前她会先被气死。 “是不是给你五十块，你就愿意和我离婚？”陈芳春憋气的问道，之前离婚还能拿到一半的退伍金，现在倒好，一分钱拿不到不说，还得再添上五十块。 林戚呵笑一声：“五十就想打发我？” “五十块还不够？你别太过分！”陈芳春咬着后槽牙，要知道她手上连五十块都没，还得找爸妈借借才能凑得齐。 林戚瞟了她一眼，“你算算这些年用了我多少钱，再想想是不是我太过分。” 陈芳春哪里会去算，她只觉得林戚是她男人，养她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怕她虐待林戚的两个孩子，偷偷和黄桐搞到一块，她仍旧觉得林戚是不对的那一方。 林戚没跟她扯，只是道：“要离婚可以，我的退伍金我的工作，你们全都给我还回来，不然别想我同意离婚！” 陈芳春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工作和钱能要回来，她傻了才会和林戚离婚，就是因为要不回来，所以她才一定要离婚。 她是越看林戚越讨厌，哪怕两人现在没亲密接触，可一想和他还是夫妻就厌恶，可又没办法甩脱。 有那么一瞬间，陈芳春真想求着林戚赶紧和他离婚。 不止陈芳春，陈家其他人也是这种想法，林戚这才住多久？就已经将家里闹得乌烟瘴气，再这么闹下去，他们还能不能过日子啊。 一向软弱贪财的陈父小心翼翼的提出：“林戚，要不咱们好生商量商量，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也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吧。” 林戚摊手，“我现在过得不就是你儿女以往的生活么，真别说挺幸福的，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吃能住还能花，我都快上瘾。” 陈芳春一听更急，她是最知道别人养着她的幸福，要是时间一长，林戚怕是更不愿意离婚，到时可别真的赖上她，要她累死累活的养着？ 语气不由放柔，她道：“林戚我们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意思，早点分开趁着你的年龄不算大，还能给萍儿和佐儿找个对他们好的后妈照顾，总不能为了你自己好过，而忽略孩子们吧？” “没错没错。”陈杰连连点头，“姐夫你是不知道，我大姐偏心得很，你要是让她继续当后妈，准得再欺负你的两个孩子。” “……”陈芳春眼睛都快瞪出来，这个蠢货，说这些话林戚会放过自己吗？ 果然，林戚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难怪他们两姐弟瘦瘦小小的，敢情是你亏待了他们？我每个月好津贴都寄回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两个孩子？” 陈芳春不敢去望林戚的眼神，躲躲闪闪有些心虚。 “他们那么乖，外面却都说他们是坏孩子，这话是不是你传出去的？”林戚冷声问道。 陈芳春闭口不言。 林戚也没追问，直接抬起脚就狠狠踹向陈杰，痛得陈杰脸涨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 “是是是，都是她说的，你别打我儿子啊。”陈母不知道该哭还是该闹，这夜煞怎么就对准她的宝贝儿子，又恨家里人没用，这么多人居然对付不了林戚一人。 林戚冷冷看着她，“行，舍不得你儿子被打，那你替我揍陈芳春，这几年来她怎么对我儿女的，你们就怎么对她。” 陈母一怔。 陈芳春却丝毫不慌，林戚不对她动手，她更相信自己爹娘也不会对自己对手，她道：“你这话……啊！”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扇得她脸颊通红。 陈芳春不可置信的望着旁边的人，“爸，你打我？” 出手的不是泼辣性子一直嚷嚷心疼‘宝贝儿子’的陈母，而是很少说话的陈父。 陈父二话不说，又是几巴掌过去，扇得陈芳春鼻青脸肿连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后，他才腆着个笑脸道：“别揍我儿子，要是气不过，我替你揍芳春，她心肠坏得很，该揍。” 一个是宝贝儿子，一个是没了依靠又坏了名声的女儿，怎么选完全不需要考虑。 别说陈芳春一脸的不置信，就连林戚都有些意外，这群陈家人可真够绝的。 陈父见林戚不说话，还当他是不满意，举起手又打算继续，却不想被陈芳春一把抓住手腕，他愤怒的道：“你个不孝女还敢拦着我？” 被扇脸的陈芳春有些歇斯底里，“你为了你儿子打我？可我也是女儿啊。” “女儿哪有儿子重要，陈杰以后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陈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在他来看打就打了，根本不需要理由。 在旁边的陈母没说话，没认同却也没阻止。 倒是陈杰叫得欢，有人替自己挨打，他高兴都来不及呢，至于是谁替的他一点都不关心。 陈芳春一直知道爸妈偏心，可到了这一刻仍旧有些绝望，见陈父另一手扬起，她也顾不上面前这个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也扬起手跟他扭打成一团。 两父女厮打在一块，陈母立马上前去拦，结果这两父女也不管是不是来拉架的，反正就是一通乱砸，砸到谁那就是谁倒霉。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几人，林戚双手抱胸俯视着他们，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等陈家人停了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只知道林戚已经回了屋子，房门紧闭着。 陈芳春还想再将人叫出来，她算是彻底看明白，如果林戚不走，以后在这个家里挨打的人不是陈杰而是她。 刚刚举起手要敲门，就被陈杰给拦了下来，“你疯了，把他叫出来再揍我怎么办？” 要叫也得等他没在家才行。 “不叫他，我怎么离婚？”脸上带伤的陈芳春没好气的说。 “你叫了他就能离？”陈杰带着讽刺的口语，果然女人就是个没智商的蠢货，“难道你还没看出来？林戚这是恨上了你才会这么对我们，工作和钱的事弥补不了，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从其他地方想想？” 被他骂的陈芳春张嘴就想骂回去，结果嘴巴刚刚张开，牵动到伤口疼得她直吸气。 陈杰接着道：“他不是在乎两个孩子们，你之前在外面一直说他们两姐弟的坏话林戚肯定不满，你赶紧去外面解释下，他不就消气了？” 陈芳春站在没动，她去解释？她怎么解释？难不成她要对外说自己是个恶毒的后妈？见不得两个小崽子好所以到处说坏话？ 就算这是事实，可一旦她说出那自己在外的形象有多难堪？ “你幺弟说得对。”陈母连连点头，“反正你以后不住在筒子楼，绝对不会再和那些人打交道，坏了形象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陈芳春气不过，“妈，你怎么一直替他说话？我也是你们女儿，前些年我给家里填了多少东西？说白了，从林戚那里拿到的钱，最少有一半我都是花在你们身上，你们还这么对我？” “老子是你爸，给我花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陈父梗着脖子，脸颊上还带着指甲印。 “你有儿子，让他养你啊，有本事以后别让我给你们掏一分钱。”陈芳春也来了气，以前她觉得爸妈说得也对，得好好照顾幺弟，等她老了幺弟就是自己的指望。 可现在看看陈杰的德行，出了事不给他撑腰，居然还拉她后腿。 “行了行了，老头子你别在这里添油加火。”陈杰不耐烦的将自己爸往后一推，走到大姐身边好声劝着，“这事不急，咱们现在最着急的事是想想怎么摆脱了林戚，你也不想天天被气又被打吧？” 陈芳春不说话，她当然不想。 “就像妈说的，你就在外面承认几句，以后都不打交道的人理他们做什么？”陈杰什么本事都没，就是有一张能说的嘴。 陈芳春有些意动，“我说了林戚就能和我离婚？” “走一步算一步，林戚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次肯定是记恨着，不然不会动手，再说了他也不一定愿意和你耗一辈子，等顺了他的意，说不准就能答应离婚。” 陈芳春听得不是滋味，什么叫林戚不愿意和她耗一辈子？既然不愿意，那就离婚啊！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陈芳春还是去了筒子楼，也不知道在那里说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格外的难看，走到屋里就不愿意再出来。 跟着去的陈杰一脸谄笑的走到林戚身边，“姐夫，大姐已经去解释，你没看见那些人把大姐骂得是狗血淋头。” 光说还不止，还讨好的拿起酒瓶给林戚倒酒。 林戚吃着菜喝着酒，伸手夹起一片卤牛肉，细嚼慢咽，馋得陈杰是连连吞口水。 陈杰舔了舔唇，他接着道：“姐夫，你一直都是个好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又有本事，配我大姐那真是浪费，倒不如早点踹掉这个黄脸婆再找一个。” 林戚瞟了他一眼，“这么想我和你大姐离婚？” 陈杰赶紧点头，“一个出轨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你，要我说越早离越好。” 林戚慢悠悠的点着头：“行啊。” 陈杰眼睛一亮，“当真？” 那架势恨不得马上送两人去离婚，越快越好，等领了离婚证，他得买鞭炮庆祝！ 林戚微笑，“想离婚可以，你求我啊。” “……”陈杰脸上一怔，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他搓着手讪笑道：“哥，那我求求你？” 您个祖宗求求您了，赶紧走吧，再不走他日子都过不下去。 肉放在跟前吃不着不说，这才几天，他身上是天天旧伤加新伤的，真的快要受不了，林戚这个祖宗再不走，他都想离家出走。 他忍不住又开口：“我的亲哥唉，我求求你总行了吧？” 林戚哼笑一声，“不。” 陈杰：“……” 得了，看来这位祖宗是真请不走。 “我可不是你亲哥。”林戚皮笑肉不笑，“你这个弟弟我也不敢要。” 陈杰脸上抽搐，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这话要是早十天被他听到，准得生气的大骂。 而现在……唯一能做只有装怂。 林戚将筷子放下，“想离婚可以。” 话音刚刚落下，一间房门被打开，陈芳春铁青着脸走出来，“你说真的？” 林戚冷冷的看着她，“当然，不过你得清楚，这是你求着让我离婚，并且是放弃一切硬是要同我离婚。” “我求你！”陈芳春丝毫不犹豫，管她求不求能离婚就行，刚去筒子楼那是把她这辈子的脸都丢光，甚至已经决定，以后绝对绝对不可能再去那边附近，一定会远离着。 再说了，什么放弃一切，林戚有钱那才叫放弃，钱都没一分叫什么放弃？ 如果没有林戚，她哪里会遭受这个罪，所以赶紧离婚吧，她一刻都等不了。 林戚不急不缓，陈家人却特着急，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像是度过了整整半辈子，等两人正式离婚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陈母带着警惕，“你已经不是我家的女婿，不能住在我们家。” 说完，像是生怕林戚再赖着不走，都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将他赶出去。 林戚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转身就走，走得毫不留念，倒是让陈芳春有些不是滋味。 离了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甚至有些茫然，没了男人又和家里闹僵的她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离开的林戚，嘴角微微上浮带着些欢喜，别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离婚，其实他早就等着的呢，收拾陈家人确实有些趣味，可他的时间也紧迫，等大头三人回来，他就不是现在身无分文的落魄汉子。 同样的，当他有钱后，陈家人就是再讨厌又哪里会让陈芳春和他离婚，所以现在这个时机是最好不过。 总算是摆脱了陈家那一群极品，今后的日子也该好好的带带孩子。 林戚坐在了大巴朝着林家而去，到的时候他们正好用完晚饭，林佐看到人立马冲上前，撇嘴嗲声，“爸爸，我好多天都没见到你，好想好想你。” 林佐勾了勾他的鼻翼，“有多想？” 林佐歪头想了想，不知道有‘多想’，只好偏过头求助姐姐。 林萍儿之前还有些活泼，许是几天没见又变得小心翼翼，站在原处都不敢动弹，她比弟弟要大，这几天想了好多好多。 想着是不是‘妈妈’不喜欢她和弟弟，所以爸爸才把她和弟弟送到了爷爷奶奶家，是不是以后都不要他们。 光想着就觉得鼻子酸，林萍儿垂着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大人不喜欢哭闹的孩子。 而就在这时，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啊，林萍儿惊愕的抬起头，就见到爸爸半蹲着抱着她。 林戚缓声道：“萍儿不高兴见到爸爸吗？” 林萍儿抿着唇没说话，她怕自己张开嘴眼泪就会掉下来。 林戚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没想象中的柔顺反而有些干燥发黄，他分心想着，等以后一定要养得闺女有一头黑顺的头发。 “瞧瞧你怎么当爸爸的？都不交代清楚，就和孩子们分开，你真以为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林母一边说着，一边将刚下好的面条端过来。 其实她和老伴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让孙儿孙女住了过来？为什么这几次林戚回来，都没带上芳春一起？ 这让她不得不多想，试探的问道：“你和芳春闹矛盾了？” 林家离筒子楼那边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有些事如果不是专门去打听根本就不清楚，所以陈芳春闹出的那些事，林家人还都不知道。 林戚没瞒着，说道：“我和陈芳春离婚了。” “什么？！” 一句话，惊得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懵了。 林家大人还有些恍惚，最小的林佐却捂嘴偷偷笑了起来，他知道什么是离婚，离婚后‘坏妈妈’就不是他的家人。 哦，不对。 现在已经不能叫‘坏妈妈’是坏阿姨！ 林母反应过来，一脸着急的问道：“怎么就离婚了？就算真闹了矛盾也能哄哄啊。” 林戚没马上回答，而是让侄子带两姐弟出去玩，等他们出去后，才将来龙去脉给一一说了出来。 陈芳春虐待孩子的事、和黄桐出轨的事、以及等他落了难陈芳春立马嚷着要离婚的事。 所有的事说出来如同一部剧，听得林家人都回神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林大哥才黑着脸咬牙道：“离的好，这种女的就不能要。” 一想到侄儿侄女被那么对待，他心里就揪得疼，十分自责的道：“也怪我们，明明待在一个城市，却都没照料到。” 林母更是心疼的落泪，“我就说萍儿怎么越来越胆小内向，她妈还没死之前，多活泼的一个孩子。” “行了，别哭了。”林父闷声说着，满腔的气闷都散不开。 “怎么就不能说？你个老头子也是，孙儿孙女受罪你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林母忍不住迁怒着。 林父没应声，他不心疼吗？当然是心疼的，只是事情都过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想着等明日下工就给两个孩子买下好吃好玩的，让他们开心开心。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林父担忧的问道：“你刚才说，工作和退伍金都没了？” 没了工作又该怎么养孩子？以后的生活又该怎么办？他和老婆子还能拉扯一下，可凭他们两人的工资养活这么大一家，生活条件会很苦。 林母也赶紧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戚点头，“是有些误会，等我联系队里解释一下就好。” 在部队犯错被陈芳春两姐弟抓到把柄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不然哪里就这么巧，恰好被陈杰听了去？ 这几日的环环相扣可都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看着很平常的一幕，其实里面都有用意。 为什么陈杰会偷听到他和大头的话？ 当然是让陈杰来威胁他，威胁的原因很简单，全为后面的事在做铺垫。 怎么可能就这么巧陈杰醉酒后就说了出去？ 其实也简单，花点钱买通一人让陈杰出去喝醉，不管陈杰喝醉后到底有没有将‘威胁’的事说出去，这都不重要。 因为从一开始，说出去的人根本就不是陈杰，是他让大头专门去做的。 而会选择在那个大厂工作，也是在最初他就找人调查过，厂子里的厂长是个迂腐刻板的人，年少有个当兵梦一直很崇拜军人，也尤为的讨厌占得国.家便宜的人。 这样一来，他在部队犯错的消息一传出，果然厂长就怒了。 工作没了，联系了相关部门更是将他的退伍金给扣押。 也才有了之后的事。 林戚真的是从很早很早就开始计划着，毕竟如果没‘做错事’，岗位、退伍金在手，这么一个明显能辛苦赚钱供给大家花的男人，陈芳春哪里舍得离婚，就算离婚了还能分得一半的家产，那也是便宜她。 再说，这一环扣一环，为的就是让陈芳春求着让他离婚，只有这样在之后才会更后悔。 林戚没有过多的解释，开口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想了想，就算工作要了回来，我也不打算去上班。” “你不上班去做什么？”林父蹙眉问着。 林戚道：“打算做点小生意，正好我有个朋友有这个想法，我计划着和他们一起。” 林父带着些不赞同，“做生意哪有上班稳定？” 林戚笑而不语，是不稳定，可这个年代下海经商的，只要不是蠢得彻底，还是能赚到钱，只不过分大钱还是小钱而已。 “爸，我还是打算试试，做生意时间灵活，我也能带着萍儿他们，不然我去上班谁来照顾他们？” 林大哥插话：“你要没时间，就把孩子放在这里，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林大嫂也是点了点头，她两个儿子还没找到工作，在家空闲的时间多，带孩子还是没问题。 林戚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也是看出来，萍儿现在没安全感，性子太胆怯，我得花些时间多陪陪他们才行。” 林母听着又是一叹，这才短短几年，那么一个活泼的小捣蛋现在静悄悄的，连话都不敢多说，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受到了多少摧残。 林戚见他们还是一脸的担忧，便开口：“我就打算先试试水，工作我也不推，先让大哥替我顶上，如果生意真的做不下去，难不成大哥还会霸着工作不还我？” “我替你顶上？”林大哥一脸惊讶，旁边的林大嫂眼里的喜意显而易见，她家两个孩子会闲在家里，就是因为没门路找到工作，如果老公顶上小叔子的正式工，那他的临时工就能让儿子去顶上。 这样一来，儿子以后要相媳妇也容易很多。 “大哥，你是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吗？”林戚笑着问。 “当然不是，可是我……”林大哥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林父看出林戚是真打定了主意，他便开口：“成了，你弟弟想去试试就去吧，但我的话搁在这里了，他以后真要回来上班，工作你必须还回去。” “这……”林大哥还带着犹豫。 林大嫂赶紧搭话：“您放心，林戚真要回来，工作我准得让他还回去。” 说完，有偏头对着林戚道：“你要做生意手里还差不差钱？太多我和你大哥拿不出来，少点还是能有。” “对对对，你要缺钱尽管跟家里说。”林大哥连连点头。 林戚哪里会缺钱，等他联系上部队来个电话解释，退伍金就能拿回来，再有之前给大头的一千，这次他们回来卖出去也能翻上一笔。 又是闲聊了几句，林戚便回屋睡觉，早上起来先带着两个孩子办了转学手续，他是没打算在这块地方生活，等手续办完又去林家附近租了个小平屋。 屋子不大又有些陈旧，不过外面带着个小院子，挺有生活气息的。 忙完一切，又安顿好两个孩子，林戚才抽空往部队打了个电话。 其实他有件事并没有说谎，原身确实是在部队‘犯了错’，只不过这个错是故意的，是上级给他的秘密任务，正是因为这次任务领了功，所以退伍金才拿得多一些。 林戚打了电话，没多久就解释清楚，再带着林大哥去了一趟厂子，把手续给办完。 刚刚出了厂门口，他就看到一个熟人。 陆俪现在已经在厂子里当临时工，这份工作还是因为林戚才得到的，她见到人，意味深长的道：“我挺佩服你的。” 和黄桐离婚后，她时刻关注着陈家的消息，倒不是陈家人有什么值得她忌惮的，纯属是因为林戚这人。 林戚为了让她大闹，宁愿把一份工作让给她，在那一刻她就知道陈家人踢到铁板子了。 果然，后续的事听得她是大快人心。 林戚笑了笑没解释，其实他也蛮佩服陆俪的，能二话不说就选择离婚，对于一个女人在这个年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他轻笑回应，“我也一样。” 陆俪自嘲的笑了笑，“佩服我什么？和黄桐离婚的事？我要是不离婚那我就是个傻子，嫁给他十年，给他一家子人做牛做马，要是有儿女还能有个念想，可也不知道是我太倒霉还是他们一家作孽太多，整整十年连一个孩子都没，我干嘛还留在他家里？” 反正她现在有工作有收入，一个人日子好过的多，想吃肉就吃，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去买，快活的不行。 “我要开工，再见了。”陆俪没说几句，便告辞离开。 林大哥看着两人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等人离开他问：“这是你朋友？” 林戚摇头，“陈芳春出轨对象的前妻。” 林大哥听得是一脸古怪，难怪他觉得气氛怪，这不是同病相怜么。 所有琐事办完，大头三人也坐在了回往的火车上。 林戚早早得到消息就来到火车站厚着，等见到了回来的三人，他第一个放映就是，果然还是出钱当老板的好，瞧瞧这一个个累的，这才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就连大头的头，瞧着都没原先大了。 “哥！”虽然憔悴，但是特兴奋，大头看到外面等着的人，赶紧冲了过来，“哥你不知道，我们进了好多好多货！” 多到出了钱请同火车的其他人帮忙扛出来的。 大头一直喋喋不休，恨不得将这几天见到的事全都说一遍，他一直以为自己所在的城市已经很好，可出去一趟才发现，之前的他是有多孤陋寡闻。 等大头好不容易歇口气，林戚问道：“是先回去歇一趟还是直接去商业街？” 三个人丝毫有犹豫，“去商业街！”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却也不影响商业街的生意，仍旧是人来人往的。 林戚等人是租了一辆拖拉机来的，来的路上大概摸清了三人进得些什么货，他决定先把大件给卖出去。 他之前是不乐意采购大件货物，一来价钱贵进不了多少货，再来太占地都不好运送回来。 所以少有的几件，都是他估算着能有不少利润又有人交了些押金才答应采买回来的。 这一趟，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又不难。 到了商业城，有人高高兴兴收下他们的货，甚至还立马定了下一批，也有人因为价钱比自己去进货来得要贵，觉得有些不舍，磨磨蹭蹭的讨价还价。 林戚先是拿出了之前签订的合同，有人心不甘情不愿认了，也有人咬着牙就是耍赖。 大头几人气得要死，林戚却没吵没闹，二话不说直接去了隔壁，以低三成的价钱卖给隔壁。 进货单上都有个要求注明，都是按着自己店铺的特色下单，卖给了隔壁何尝不就是要他们打对台战？ 没办法，林戚就是这么奸坏，你不要总有人要，你要耍坏他就使坏，让你们两家抢生意去吧。 等全部将手里的货清空，已经是隔天的下午。 四人整整一天没睡，这个时候正坐在一家餐馆的包厢里。 “六百六、六百八、七百六十四……嘶，我这里有七百八十八块。” “五百七十……等会儿，我刚数了多少？” “七百六十四，妈呀，我们赚了这么多？” 三人惊叹不已，林戚将自己手里的算完，再把其他人的加在一块，这一趟全部资产有二千五百八十六，而成本只有一千。 十天不到的时间，净赚一千五百多。 林戚将钱收拢好，再将净赚的三分之一数出来，推过去道：“去之前就说好，三分之二归我、三分之一归你们，这钱属于你们的。” 那么厚一笪，足足有五百多点，他们三个分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百多，十天的功夫比其他人上班的工资还要高。 大头还有些梦幻，“想不到做生意这么赚钱？” 他去之前还担心会亏本，去了后对比两地方的差价，他就明天一定能赚，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赚。 另一人忍不住咧嘴道：“我出门前家里人还说一定会亏，真想将这些钱砸在他们面前看看。” “吃饱了撑着，有钱千万别往外漏，咱们偷偷发大财，以后盖房子娶媳妇！” 话音落下，三人笑成了一团。 林戚一直等他们平复后才开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话问得三个人都有些怔然，大头不解：“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合作是因为我出钱你们出力，现在你们手里有了钱，其实也能撇开我自己做生意。”林戚说得实在。 钱有，路子也有，想撇开他独自经营并不是不可以。 然而大头三人立马摇了摇头。 要说他们心里没想法，那绝对不可能，可这一路走过来他们其实也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他们确实有钱有路子，可他们只会干活，脑经根本转不过来，这生意之所以这么赚，是他们对应的客户，虽然他们对应的客户只有二十来家，但是客户的客户那就是成百上千。 也就是间接对应的客户是数都数不清。 如果不是林哥想出这个法子，他们就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既然没这个本事，干嘛不抱紧林哥的大腿跟着他发财？ 反正都是发财，他们反而觉得跟着林路他们以后的路会更广一些。 大头拍着胸脯道：“我喊你一声哥，那是真将你当做了亲哥，以后我许常跟定你了，什么重活累活尽管使唤我，只要让我发些小财就行。” “我张洋也是。” “还有我冯马！” 林戚嘴角带笑，他还真喜欢这些心中带着义气的小年轻。 接下来，林戚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吃了饭再商量着之后的安排，他们手中的比之前多了不少，城里又不止一条商业街，他们能将范围扩得更大一些。 三天之后，大头也就是许常带着接近三千块与两个兄弟以及聘请到的几个工人再一次踏上了火车。 林戚仍旧留在家里，他过得日子很是清闲，早上起来给孩子们做早饭，送他们去学校后便在家附近闲逛，有时候和周边的邻居聊聊天，有时候去公园下下棋，回去的时候买些好菜，做好等着孩子们放学，到了周末日就带着他们去周边玩玩。 不知不觉，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 半年后，城里最大最热闹的两条商业街同时开了一家两层大楼的超市，超市一开生意好得不行，毕竟现在没几个人见过这样的购物商店，都觉得新奇。 而这半年，陈芳春的日子特别不好过，本来身上就没多少钱，又是大手大脚的主，看到喜欢的没忍住就掏了钱，一来二去的弄到莲莲要交学费的时候，惊愕的发现她没钱了。 “妈，学校又催我交学费，你到底什么时候给？”回家的陈莲莲将书包一扔，特别的气闷，妈都不知道她在学校有多丢脸，只有家里特别穷得才交不起学费，她以前还嘲笑过这些人，没成想现在的自己就是以往她嘲笑的对象。 “催催催，催魂啊。”陈芳春烦躁得不行，她要是能拿出来早就拿了，至于拖到现在吗？“你跟老师说再缓两天，妈妈想想办法。” 她手里根本没钱，这几天跟爸妈提出要借钱，他们张口就拒绝，别提有多绝情，完全就不顾以前但凡他们开口她都会掏钱的事，还说什么家里住不下，让她和莲莲再找地方住。 完全不体谅体谅，她要是有钱，至于拉下面子找他们借钱吗？ “哎哟，马婆子你这是去了哪？瞧你大包小包的没少花钱吧？” “去了趟城里，你不知道商业街那边开了家超市，瞧着特别气派呢，里面还有些东西是从国外买回来的。” “这么稀罕啊？我哪天也去瞧瞧。” 外面的声音吸引住陈芳春，她一直就是喜欢逛街的主，听着难免有些心动，也不知道她们口中的超市到底有多稀罕，里面又有多少好东西。 只是手里没钱就是想买也买不了。 隔壁的马婆子见到陈芳春，眼底里闪过嫌弃，她就住在陈家隔壁，这半年来陈家隔三差五就吵一会，闹出的动静特别大，都吵着他们了。 她假意的关怀着，“芳春你还没找到工作？” 陈芳春提不起兴致，淡淡的回应：“哪有那么好找。” 正式工肯定找不到，临时工又累工资又少，再有那种计时的小时工，她去了两天实在是受不了，又跑回来了。 而这时，马婆子道：“那你怎么不去找林戚啊。” 陈芳春一听‘林戚’这两个字还有些恍惚，她已经好久没提起这人，离婚的时候是解脱，可现在她才发现一个女人没了男人，日子是真不好过。 她倒是想再找个男人，结果发现没一个人看得起她，要么委婉的拒绝，要么直接说看不上她这种出轨的恶毒女人。 陈芳春脸上难看得很，打算回屋待着。 结果刚刚转身，马婆子阴阳怪气的道：“你不知道，林戚当了那什么超市的经理，那可是最大的官，你说说你这么就没这个命呢？人家一和你离婚就发了大财。” 陈芳春脸上带着惊愕，“你说什么？” “你前夫林戚，我刚去超市看到他，里面的员工都喊他老板。”马婆子见到时也她惊讶，她怎么都想不到半年前陈家嫌弃的女婿居然翻身当了大老板，瞧着尤其的气派。 陈芳春嘴巴张得老大，脑海里仿佛有一道雷劈的声音。 林戚发大财？！林戚居然发财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懂了为什么林戚一定要让她求着离婚，因为这样她才最痛苦煎熬。 本来林戚发财是有她的一份，可她是求着哭着让林戚和她离婚，所以才没这个发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