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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情阿姝不要多心,阿耶对你这位中宫还是很看重的,只是形容憔悴,怕在后辈面前形容不雅。” 圣上蹙眉道:“也不知道这妖僧献上的是什么长生药,分明就是催命符。” “道长不用担心我在意这个,我素日在你这里早就没有面皮了,上皇年纪大,我这个做小辈的让一让怎么了。” 皇帝只推脱那是长生药物,但温嘉姝心里大概已经猜出了什么,这个天竺的僧人炼药的能力确实不错,但到底还是眼皮子太浅,沉不住气,上一回进给皇帝的药她悄悄拿出去让阿耶找人查探,里头除了波斯那边令人精神振奋的豆子磨粉,还掺杂了许多阿芙蓉的提炼物。 “妖僧已经关在牢中,不日行刑。”皇帝偶尔也会头疼:“阿耶也算是纵横一世,最后落到了这样一个僧人的手里,羞都要羞死了。” 他骨头这样硬,刑部也拷问不出他为何要熬制这些东西损伤上皇,还不如将他尽早弃市。 温嘉姝莞尔一笑,凑过来与他道:“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上揽了她到怀里,稍感无奈,“阿姝想说些什么直言无妨,何必如此?” 人站得高,胸襟也会开阔些,温嘉姝对咸安早就没那么厌恶,她现在又是自己的小姑,总不能叫郎君以为她还为了旁的男子呷醋,便将咸安一节放过不说,“我听波斯女郎说起过,大食人可坏了,自己不吃阿芙蓉,偏要混入烟草中送到波斯,而后令贵族上瘾,使得波斯原本不多的土地又分出一部分来种阿芙蓉,这些波斯贵族还把粟米当成贡物送到这来。” 大食近来步步紧逼,波斯帝国从前的浩大已经荡然无存,只能依靠圣上的庇佑苟延残喘。 只这么一点点,当然无碍,但提炼出的东西可就不同了,阿芙蓉有令人如坠云端之感,飘然欲仙的同时又刺激人交合的意念,若合欢后服用,更有数倍快感。 教人畏惧的是,这种东西极易上瘾,却又无药可解,只能慢慢探索着戒除药瘾。 她懒懒地靠在道长的身前:“叫我看,要报国仇家恨也好,玩弄权柄也罢,这妖僧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只要圣上不许叫国内种植此物,将提炼的方子毁了。再让外面不许进贡御米,也就彻底断了异族的路。” 温嘉姝的声音带了睡意,圣上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阿姝今日也累了,还是快些安置罢。” “道长,你拗这姿势是要哄孩子吗?”温嘉姝失笑道:“我不用人哄的,你这样拍,我才睡不着呢!” 她在郎君怀里蹭了蹭,觉得舒服了才继续合眼养神。 “有些事自然得你睡不着才好。”圣上伏在她身上,作势要扯了她的寝衣:“阿姝多出些汗,也就睡得熟了。” 温嘉姝本来是不大想这事的,但郎君既然还能出□□宫,对她生出兴致来,说明上皇病得不算重,便也不怎么认真地推拒着,权当消消他的郁气。 “启禀圣人、皇后,长公主身边的侍婢候在外面,想要求见娘娘。” 郑秋没想在帝后合房时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只是他见时辰尚早,殿内灯火通明。帝后又没传出什么异样的声响,应该是闲话家常,才贸然走近内殿侧门通禀了一声。 温嘉姝才要翻到道长的上面凑过来亲他,夜间被人这样一吓,立刻停住不动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能等到明日再说!” 隔着殿门的郑秋被圣上突如其来的怒火震得胆颤,才知道圣人与皇后刚刚在做什么,连忙跪伏在殿外求饶。 道君微觉扫兴,他是了解咸安脾性的。要真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早就亲自过来求他了,旁的时候不来,非要等到宫门快要下钥的时候派个婢子过来,简直就是专门与他这个兄长过不去。 “道长恼什么,万一公主找我真有什么要紧事呢?” 温嘉姝瞧身上衣服还不算太乱,便先一步坐了起来,取笑神色不佳的道长,“谁让上皇和你舍不得把这个磨人精送到吐蕃去,我看就是你自作自受!” “那依皇后的意思,就叫这婢子进来回话。”圣上这时候虽瞧郑秋不顺眼,但还是叫他起身引了那婢子觐见。 “你且去告诉那宫人,若不是天大的事情,朕就将长公主那实封的几百户全削个干净!” 第67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敏德在外面站着和皇后身边的宫人闲话, 也能隐约听见里面的声音,见郑秋灰头土脸地出来宣长公主身边的人进去,也有些感叹世事变幻无常。 长公主曾经也算得上是宫闱中第一得意人, 偶尔甚至能向上皇和皇帝推举朝中官员, 运到长安城中的贡果名花必得有她一份,而如今与驸马夫妻不睦, 与皇后姑嫂不和, 上皇不知道还能撑多少时日, 因着胡僧是她推举的缘故,圣上已经削了她一百户的实封,也不怎么与这个妹妹亲近了。 婉莹知道自己深夜惊动帝后是担了怎样的风险, 但也无可奈何,得了圣上的传召立刻随皇后身边的大长秋一同进去。 宫人鱼贯而入, 为圣上与皇后端了两杯消暑的薄荷茶,站在一边侍立,温嘉姝尝了几口才叫人起身,也赐了一杯茶给这个婢女, “长公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连一夜都捱不过去?” 这个婢女生得很俊俏, 就是身上的衣裳似乎是被人拉扯过的,手上也有深深的咬痕,瞧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倒像是咸安长公主遇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