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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他又是往什么方向去的?” 葛财神知道这是方重山的服软,不由嗤笑一声,“方重山,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现在能好声好气地同你在这消磨时间,全是看在谢府和衙门的份上,你凭什么身份来盘问我?” 不等谢与出声插话,葛财神紧接着又说道:“如今是你有事求我,自然要拿出求人的态度来。” “我可是生意人,要知道这天底下是没有什么不能当成生意来做的,消息也是同样,你既然想知道你的夫郎下落,刚好我无意间看见,不如你出个价钱,我把他的下落卖给你,如何?” 这一席话听起来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方重山心里隐约有了几分猜测,恐怕姜然确实是叫葛府的人强行掳走的,只是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叫小夫郎走失了。 他在都城人微言轻,能叫葛财神改口都是仰仗着谢府和谢与。 自从穿越来此间,方重山一路上都是顺风顺水,从来不曾受过半点委屈,即使他生性谨慎细微,也难免生出几分倦怠,一心想着大安国律法分明,要想不会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小双儿图谋不轨,这才一不留神吃了闷亏。 即使心间有再多悔字,方重山也不能表露半分,他深吸一气,一字一顿的答道:“好,你想要什么?” 葛财神见他果然动摇,心底一喜,就连先前被小双儿冒犯的恼怒都打消了几分,他悠悠闲闲的比出一根指头,状似轻描淡写的说道:“说来也简单,只是要你先前在姜村种草药的扦插方法。” 提了一个条件尚且嫌不够,葛财神窄细又长眼睛眯成一道缝,颇有几分不得无厌的要求道:“还有你制作火锅底料的配方。” 这两个条件,无论是哪一个听起来都分量不轻,即使是谢与都觉得有些恼怒,忍不住指着葛财神的鼻子呵斥道:“葛财神,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葛财神一撇头,嘟囔道:“只不过是两个小小的要求罢了,哪里担得上谢小管事你这么重的说辞。” “做生意本来就是有买有卖,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强买强卖,要是方重山你不同意,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也没什么的。” 方重山此刻倒是极其的冷静,他抬手止住想要继续争辩的谢与,请一旁候着的衙役拿来纸墨。 他刚来的时候所认识的字并不太多,在风云药铺里倒是有心情学得认字,字迹虽说写不太好但胜在工整。 扦插与火锅底料在大安国人眼中看来或许颇为复杂神奇,但对于方重山而言,只不过是写在纸上寥寥的几行字而已。 飞快的写完之后,他将写满墨字的白纸折好,交到葛财神手上,冷冷的说道:“这便是你要的秘方。” 葛财神匆匆扫了几眼,还没来得及品出其中问题,方重山便飞快地将纸张扯回,转脸交到衙役手上。 “秘方已经写出来了,你现在就把姜然的去向告诉我。” 葛财神一时没提防,被他抢了纸张,顿时不满的嚷嚷道:“你不给我,我怎么告诉你?!” “我信不过你,但信得过官府,在小双儿没有找回来之前,这张纸就拜托衙役大哥您来看管了。” 看葛财神满脸的不服气,方重山继续说道:“等姜然回来,再请衙役大哥将秘方转交给你。” 摆明了态度,要让衙门的人做个公证。 葛财神没想到方重山还能在这儿摆他一道。 他当然可以提出反对的意见,但无疑是在打官府的脸,葛府这一趟夺魁赛本就输得惨淡,已经容不下更多的折腾了,即使心里有再多的不情愿,葛财神到底是选择了妥协答应。 作为交换而得来的消息其实也只不过是笼统的指了个方向而已。 “那小双儿看上去行色匆匆,确确实实是往那个方向走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葛财神原话便是如此,即使是方重山再怎么盘问,他也依旧只闭口不在说话。 还是谢与最先反应过来,叫上自己手底下的家丁与官府一些守夜的衙役,循着葛财神所说的方向去了。 “与其在这里空耗时间,倒不如出门去细细找找,没准天亮之前小双儿就找找了呢!” 虽然知道谢与这番话,更多的是出于安慰,但方重三总算是振作了精神,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人,越是拖延下去,姜然的处境只怕越会不好。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出门去,反倒是被剩下来的葛财神显得颇有几分寂寥,他百无聊赖地冲一旁看守的衙役问道:“现在该谈的都已经谈妥了,也该让我回去好好歇歇了吧?” 方重山和谢与可以不把葛财神当一回事,但身份低微的衙役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不仅毕恭毕敬的答道:“自然是可以的。”还相当殷勤的要送他出门。 葛财神拒绝了他的讨好,一走出衙门去,只见门外早便候着一辆马车,精巧别致的雕着镂空的木兰花。 马架上坐着的车夫一见到葛财神出来,连忙喊了一声。 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汉子外面动静,立刻撩起马车窗帘往外张看,等葛财神上了车,锁好车门后,他才小声的开口说道:“财神爷,你说的那位小双儿可真能跑,我们找了一下午,到底是连个人影子都没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