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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见过几个给病秧子做童养夫的小双儿,好一些的能守个寡,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准还要生生埋进去给死人殉葬哩!” 老太太一面说着,一面摇头,直把方重山听得怒气上头,他与姜然一左一右,紧紧握住平安的小手。 姜然对小平安本就十分关心,又因为自身就是小双儿的缘故,早年受进了苛待,知道双儿的苦处,他同方重山说道:“重山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吧!” 方重山自然点头答应,沉思了片刻后,心里已然有了想法,他轻声的说道:“既然现在的韩家与咱们耍些阴险卑鄙的小人手段,咱们又何必做那正人君子?” “他家在繁阳城里叫地痞流氓来,我们自然也是可以,而且还可以找些更厉害的,上他家门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一大段话,听的方远与方笛云里雾里,瞎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琢磨明白意思。 方重山说自己在繁阳城里结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并不只是随口说出来安慰方老太太的谎话,风云药铺蔡玄神医的招牌还是相当响亮的,而作为神医学徒的方重山更是混得几分熟脸。 以前,为了宣传药铺里贩卖的凉粉、泡椒之类,方重山找过不少城里无所事事的闲人帮忙做托,一来二去,结识了不少朋友。 其中有几个汉子生的人高马大,又是颇为讲义气的人,从方重山手上得过不少好处,如今听说方家有事,一个个都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直言道:“只要你方兄弟一句话,保管叫他韩家人不敢出家门!” 这几位汉子在市井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往韩家门口凶神恶煞的一站,不仅唬住了韩家人,更是惹得一些好奇围观的村民们窃窃私语。 村里人大多忙碌于庄家里的活计,柴米油盐之余,极少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事情,做农活的空当,闲谈聊八卦变成了唯一放松的途径。 韩家被几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的事情很快就在田野间传扬了起来,有些想象力丰富的更是脑洞大开,神秘兮兮地猜测说:“只怕是韩家人在外欠了款,如今叫要债的人追上门来了!” “我听人说不单单是欠了债,而且是欠了情债。” “韩家那个小汉子,你们都知道的,没有几年好活的,家里小夫妻俩为了这个儿子闹得不可开交,我听说是韩沉的阿爹受不了,背着在外头偷情,现在叫人闹上门了呢!” “当真如此?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那韩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居然也会学着在外头……啧啧……” 大段大段的瞎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由不得人不信,再加上方重山有心的推波助澜,一时间,村里的风向从恶意的揣测小平安,转而成了热议韩家私事。 韩家被方重山这么一手操作弄得猝不及防。 韩父听见外头对自己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更是气到不行,有几个平日里交好的朋友,甚至都要挤眉弄眼的过来问话:“真没看出来大哥你居然有这般的胆色,你那小情人生的什么模样?带回来要嫂夫人看过没有??” 他哪里有什么小情人? 韩父被气的直捶桌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思来想去,很快并将怀疑的目光落到了方家的身上。 韩父火气旺盛,直截了当的闯上门去,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方重山正等着他来呢,与姜然一道热着小陶炉子,悠悠哉哉的煮着茶水,阴阳怪气的招呼了一声:“呦,这不是因为在外头惹了一屁股情债的韩沉父亲吗?今日怎么有这般闲心情上我家来了?” 韩父并不曾见过方重山,但也听人说起过,方家年纪最小的汉子,最是骄纵的无法无天,娶了一个冲喜的小夫郎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开了窍,被家里送到繁阳城里去做学徒。 他最是看不起方重山这样靠家里吃饭的汉子,话语间难免带上了几分嘲讽与不屑,开门见山的质问:“最近我家门口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我家里人看,搞得我家里人心惶惶。” “还有些异心人,在村里散布谣言,胡编乱造一些我的私事,想我韩氏清白人家,向来与人为善,也只有上回到你方家来提亲碰得满鼻子灰,结了私仇,故而今日特意来寻个公道。” 方重山听着忍不住想要发笑,颇为玩味的反问道:“韩大伯气势汹汹而来,我倒要多嘴问一句,你有什么证据?” “有什么证据是你家门口站着的陌生人是我们方家派过去的?” “又有什么证据说村里面的谣言是我们叫人散布的?” 韩父怀着满腔怒气的找上门来,根本都还没来得及捋清思绪,居然真被方重山的三两句问话给问倒了,支支吾吾犹豫了半天没能答上半句。 方重山乘胜追击,故意做出一副同是受害人的模样,“哎呀,韩大伯,说起来咱们两家还算是同命相怜呢!” “前些日子,也有些地痞流氓找上我家来,和您说的一样,半句话不说,只是干瞪着人看,把我家一把年纪的老太太吓得不轻!” “我家的小双儿更是被人恶意造谣,虽然说和村子里什么痨病鬼有染,也不想想我家双儿将将年满七岁,有家里管束着,要是真见到了病鬼,只怕躲都躲不及,哪还会主动上前去招惹晦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