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闻靳深朝她笑笑, “上楼睡觉吧,我把最后两个字补齐。” 时盏哦一声,没在意,兀自先上楼。 闻靳深拿起毛笔,悬腕蘸墨,落笔时笔锋较于先前有所收敛,甚至多了几分温柔。 在爱里面,人总爱做些自我感动的傻事。 男女都一样。 那晚,闻靳深有没说完的话,也有没能表达出的爱意。 一张宣纸四尺, 能写三十三个字。 他写了四百四十四十张。 毕竟—— 举头三十三重天,最高不过离恨天。 人间四百四十病,最苦不过相思病。 ...... 今晚的闻靳深格外规矩。 果真老实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做,半夜时盏被生理痛折磨醒,额头冷汗遍布,她后背贴在男人胸膛里,整个人都被他抱得很紧,以至于微微一动,就把他弄醒了。 “......嗯,盏盏?” 这时候他的嗓音总是又欲又哑,还透着将醒时的慵懒。 “我要下床,你先松开。” 时盏手轻轻拍了拍他环住自己的手臂。 闻靳深腾出一只手揿亮床头灯,收回来时摸到时盏一头的冷汗,英挺的眉几乎瞬间就皱了起来,“哪不舒服?” 时盏忍着小腹的痉挛,有些虚软无力地说:“......肚子痛。” 说完就在他怀里挣扎着要爬起来。 身体刚刚脱离床面。 就被按了回去。 闻靳深声音慵懒中混着清醒,他将时盏轻按回原位,掀被下床直接往门口走。 时盏没回过神,叫住他,“闻靳深。”顿了下,抿抿因为发汗变得有些干的嘴唇,说:“你去哪。” 听见她问,门口的闻靳深又转身折回来,单膝跪在床沿上,双手撑着靠近时盏,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有些发哑地笑说:“给你熬点生姜红糖水,不然去哪?” “生姜红糖水......”时盏舔舔唇,“有布洛芬吗?” 她生理期时疼痛时都是吃止痛药解决,这么多年独居生活,她没有熬红糖水喝的习惯,包括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也都是吃药解决,一来是觉得药物见效果,二是他之前也没关心过她这方面...... “这样吧,”闻靳深耐心地给她讲道理,“我先给你煮碗红糖水,你喝了看有没有好受一点,如果没有的话我再给你拿布洛芬,因为任何一种止痛药长期吃会有抗药性和赖药性,还会造成胃溃疡等大大小小的毛病。” 时盏痛得不行,不想浪费时间,点点头说好。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乖。” 十五分钟后。 闻靳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进来,他用脚带上门。 时盏拿枕头垫在腰后靠着,说:“给我吧,我自己来。” “我喂你。” 闻靳深在床边坐下。 时盏抬手抹掉额头的汗,说:“我是肚子痛,不是手残。” 闻靳深点点头,表面很配合她地说一句我知道,然后说:“但是我想喂你喝。” 时盏:“......” 一勺又一勺热热的红糖水被喂到时盏嘴里。 暖流直达胃部。 再往下。 窜到小腹。 时盏喝到一半觉得有些撑,“不要了。” 闻靳深舀一满勺又送到她嘴边,“听话,喝完。” “——” 思绪凝结。 不知怎的,时盏一下就想到那次闻时礼喂自己喝鸽子汤的场景,他强制性地要她把汤全部喝完,肉也得全部吃下去。 现在回想,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她不愿意吃不说,还脾气打翻闻时礼手里的碗筷勺,热汤洒得男人满身都是,也没见闻时礼发半点脾气。 人与人间到底是不同的。 好比现在,她再不喝不下去,她也不忍心拒绝闻靳深舀着送到嘴边的红糖水。 于是又强勉喝了一口。 闻靳深注意到她神色滞慢,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时盏拉回思绪,强打着精神不被瞧出破绽,却又在下一瞬对闻靳深问出一个非常无脑的问题,“你说,要是我先遇见的不是你怎么办。” 闻靳深眸色稍稍一暗,心里一片清明知道她在假设谁,但面色却还是笑着的,他一如既往地骄矜,唇角弧度弯弯笑道:“那你的最终选择也只会是我,我不允许是别人。” 时盏对他的话有些受用,笑一声,说:“你当初那么嫌弃我呢。” “抱歉。”他说,“当初是我眼瞎。” 闻靳深把碗放到床柜上,碗里还有三分之一的红糖水。 “现在我看得见了,也改了。” “什么?” 闻靳深倾身靠近,高大的身躯挡住光线,他吻住她,低喃:“......我真的改了,闻太太。” 时盏推开他,“还没结婚,叫得未必过早。” 深夜里,闻靳深的眉眼总是比平日更加深邃,脸部轮廓分明清晰,他勾勾唇,说:“怎么会早呢,提前一天而已,盏盏。” “提前一天?” 闻靳深嘴里扩散开甜甜的红糖味,他舌尖舔舔唇角觉得可口,又凑上前将她吻住,并且顺势加深这个吻。 很快,闻靳深的呼吸便得又重又低,几乎在喘。 时盏收拢双腿,情/欲弥漫上脸时还不忘提醒:“......别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 闻言,他立马带着自己的“骄傲”撤退,失笑认投:“没忘呢。” 时盏摸摸脸,想要拂去脸上红潮,转开话题说:“你刚刚说的提前一天怎么回事?” 闻靳深与她对视,可能是他睫毛又长又浓的原因,以至于他认真专注看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神总会令人觉得深情,更何况是在看她。他看着她,良久后,喑哑缓慢地说: “盏盏,我们明天去领证。” 第118章 九万117 你好,闻太太。 chapter116 领证那天的天气不太好。 暗沉湿冷。 是个阴风天。 民政局上班时间为早上八点。可才刚刚六点, 时盏就被细细碎碎的吻扰醒,缓缓睁眼,就看见闻靳深专注地在亲她的眼角眉梢。 昨晚时盏喝过红糖水后, 又是大半小时才重新睡着, 此时精力绵绵,困倦得很, 只一个劲儿往被窝里钻。 他拉开被子,又去亲她脸。 时盏索性整个一翻身, 脸朝下埋在被子里, 嘟囔着:“......还要睡。” 身上倏地一沉。 闻靳深隔着被子压上来, 用手撑着床面没敢压得太狠。他凑近她朝上的那只耳朵, 湿热的唇舌蜿蜒吻过白皙耳廓,自上而下, 又绕到耳后,低低诱问: “你要赖床,我不介意和你一起赖, 反正我早上精力向来很好。” 他咬重“精力”两个字的读音。 时盏耳际痒意漫延,听得浑身不由自主发紧, 又翻身, 正对着上方男人, 盯着他的黑眸, “几点了。” 闻靳深:“六点五分。” 时盏睡眼惺忪地, 温吞地问:“民政局几点开门?” “八点。” 时盏心里一阵无语, “那你这么早叫我干嘛阿, 就算要赶早也不用这么早吧。” “就想早点儿。” 闻靳深埋首,在她肩窝里,鼻尖轻轻蹭着那处薄薄的皮肤, 声色低沉却有撒娇的嫌隙。 他慵懒开京腔时的音调总是很好听。 隔了几秒。 时盏反常地主动迎合,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眯眼笑道:“这么迫不及待和我领证,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怎么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