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可能是他见过太多攀权附势的姑娘,所以主观上直接将她划为一类。 时盏不再继续压,兀自起身对江鹤钦说自己要去洗手间。她没进洗手间,只停在门口,手里攥着半盒烟和火机。 她的火机是zippo那款细银长款的,凑近点烟时,银色面使得火光反照,将她衬出一种近乎虚幻的美感。 过道里,也有藤蔓壁灯,开着两朵灯花。 是什么花呢?百合,还是牡丹,又都不太像,说它是百合,那花瓣又太过圆润了些,说是牡丹,那花瓣又显得单薄了些。 看了会还是辨不出,也只好作罢,她低下头看自己脚尖,烟雾自下而上升腾起。眼前白蒙蒙的,以至于抬头时看见倚在对面的闻靳深,差点以为是幻觉。 他直奔主题,问她:“你跟江鹤钦了?” 时盏说关你屁事。 他笑了,面色难辨情绪。 闻靳深举步靠近,灯光落在他的后背,如渡一层阴翳,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取掉她手里燃到一半的烟,摁灭在她手边墙壁上。 贴着墙纸的壁立马出现一点被灼烧后的黑迹。 “少抽点烟。”他说。 在赌桌上已经有些焦躁的时盏,见他这样的举动,更是难掩情绪:“你管我抽不抽烟?管我跟谁在一起?真的很莫名其妙,我追你的时候你爱答不理,现在搞这些有的没的,你当我是什么阿?” 闻靳深周身气质都是沉冷的,他说话也慢下来,仿佛只为缓解她的激动:“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真跟他了么?” “跟了如何?”她靠在那里,被他围堵住,“没跟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以为自己招招手我就会奔回原地坐等你垂怜?” 只有一种动物会这样,那就是狗。 相较于被激出怒意的她,闻靳深简直不要太过平静,他只笑笑,说:“你需要钱的话,我有更多。” 时盏扬手想甩他一个耳光,钱? 闻靳深在空中截住那个耳光,握着她的手腕,用力地反扣在墙上。他还是笑着的:“你知道对我强势没用,不是么?” 可是什么才是有用的呢? 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见过,她费尽力气也没能和他试上一试,所以什么才算有用,什么又只能称之为徒劳。 她从不是个会隐忍的人,立马又扬起另外一只手来。很不幸,再次被闻靳深截住,并且他轻而易举地用一只大手,同时扣握着两只细腕举过她的头顶。 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挣扎都是笑话。 闻靳深空余的那只手袭上她脸庞,掌着摸了摸,淡笑道:“那天你打我的耳光那么重,从没人打过我耳光。看你那么生气,我当时觉得,你心里是真有我。”他顿了顿,声音里参进几丝暗讽,“结果追到一半你说你不追了,要放弃了,看来小姑娘爱我的心,也不过如此。” 时盏怔在那里。她想骂他,可她嗓子就像是被糊住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身疲软,精力被不知名的怪物吃掉。 她声音软下来,偏开脸:“你先放开我。” 他很配合,手上力道松开。她却迫不及待地用力推开他,脚步匆匆地离开,背影实在有些像在逃......可她为什么要逃呢。 反正不能再继续和他说。 闻靳深望着她的身影,无声一笑,摸过她脸蛋儿的左手揣回进包里,将她那几秒里的慌张和温度,也一起收进包里。 被妥善安放,保管。 第33章 九万32 他从不是慈佛,而是带着良善…… chapter32 闻靳深回到客厅里时, 人声热闹,烟雾寥寥,他敛眸环顾一圈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又逃了。是什么擅长逃跑的奇怪生物吗? 秋风萧索, 寒意料峭。 时盏已经独身离开别墅, 拿着手包行至桃花源内,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阴黑的天空没有尽头,湿漉漉的地面泛着潮意。 走出去时, 路边正好停着一辆的士。 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降下一半车窗。也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心理要逃, 但她觉得不要和他再接触总归没错。 司机重新升回车窗, 通过后视镜去看她的脸:“小姐,风吹着冷。” 这声音......时盏落在窗外的视线霍地收回, 她在后视镜里对上司机的眼,那是一双充满疲态的眼睛,皱纹严重。 原来是前一趟送她的司机, 怪说不得声音有些耳熟。 就在她觉得过于巧合的时候,司机朝她笑笑:“我开空调, 车里暖和。”然后伸手去拧开空调。 时盏心中躁闷。 她再度放下车窗, “关掉空调吧, 我闷。” 司机重新摇上车窗, 说:“天冷。” 时盏皱眉, 看着司机半张侧脸, 口吻也冷下来, “我说我闷。” 车窗依旧紧闭。 封闭空间里,开始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味道。 “停车。” “停车!” “......” 前方司机冷不丁地笑着。 他说:“像你这种深夜不归家的女人活该被折磨。” 人在倒下的那一瞬,没有身体的支配权。 清醒在很短的时间被蚀尽, 时盏咬伤口腔内壁,用痛楚刺激着摇摇欲坠的神经,她跌进后排坐垫和前排椅背的狭小空间里,被卡住。 手包砸落在脸边。 时盏晕得不行,她强撑着眼皮,颤着手解开手包翻出手机。 视线模糊。 110...... 按的是1吗,还是2。 时盏分不清,她紧紧咬着口里软肉,索性在通话记录里胡乱拨出一个号码。 那边接听起来。 嘈杂。 人声。 还有筹码推倒声,传来江鹤钦浮浪的笑声:“怎么啦盏妹妹?” 时盏已经说不出话来。她艰难地张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只能勉强用手锤着车门发出点细弱的砰砰声,却被前方司机察觉。 “妈的——” 司机骂一声,刹停汽车。 江鹤钦掷筹码的动作一顿。他站起来,桌上的人和荷官都在问他怎么了。他的目光径直落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的男人,“靳深。” 闻靳深:“?” 江鹤钦:“盏妹妹好像出事了。” 下车拉开后座的司机发现时盏在偷偷打电话求援,顿时怒火中烧,抓起她的头发就重重甩了一耳光骂了句贱人。 司机捡起那手机,发现在通话界面,于是沉着脸放在耳边听那边的动静。 传来男人低沉的声息。 “我不管你是谁,把她完好送回,我便不咎你责。” 司机已是亡命之徒,不惧任何威胁,反唇相讥:“你威胁不到我,你真有本事你就来救她,我不信你比警察还快。” 那边沉默两秒,遂简单一字。 “好。” ...... 天降暴雨,突如其来的气势磅礴。 整座城市化作一张暗网。 时盏被带到一家酒店的套间里,带着黑色面罩的司机将软绵绵的她扔在床上,在她面前架起半人高的手机指支架,然后把手机放上去。 到底什么药这么厉害? 能看见,能听见,偏偏不能说话不能动弹。 倏地就想起晚上坐车时听到的那则广播——近日多名年轻女性被蒙面男子诱/奸事件持续发酵。 原来就是这个的士司机。 司机拧开一瓶矿泉水,拿着一片药到到她面前。司机只露一双眼睛,疲惫,凶光立现,大多数女孩子在这个时候都会害怕得哭泣。 时盏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这样的人,和真正的罪犯还是有区别的吧?自己也没坏到那种人人喊诛的地步吧? 为什么就那么让他看不起呢? 在想这一点的时候,唇被野蛮掰开塞进药片,再灌进一汪冷冰冰的液体。 司机在她上方,用力地扼住她的颈说:“你们女人不会老实过日子,就真的活该被强/奸,你们女人都不配得到幸福!不让我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 典型的仇女男,说不定还被自己老婆背叛过,言词间表现得很明显。 就在时盏以为自己会被这么掐死的时候,司机又冷笑着松开她,握着她的下巴左晃右摆地说:“等下就让几千人看看你的丑态。” 那部正对着自己的手机作什么用途,在瞬间不言而喻。 这变态不仅要性/侵她。 还要进行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