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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扫了一圈餐厅,“你等着瞧。” 他说完站起来,抄起桌上手机,径直走向邻桌,坐着一家三口,摆着生日蛋糕,看蛋糕上的数字,男孩比林斐还大两岁,正在切蛋糕。 看见林斐过来,三个人顿时一怔,他穿的还是附中的校服,简单的白T恤,袖口有圈黑色条纹,干净单纯得很,一笑起来,那股稚气更盛,和未成年似的,“祝你生日快乐。”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你。” 林斐扫一眼傅施阅,努努下巴,“那个是我叔叔,他很喜欢这个蛋糕的造型,我能加你个微信,你把蛋糕店推给我吗?” “啊……好。”男孩打开手机微信。 林斐扫码加好友,眼里透出笑意,“谢谢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改个备注。” 刚说完这句,一支结实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勾住他的脖颈,傅施阅另只手衔过他手中手机,施施然地微笑,“祝你生日快乐,我们家小朋友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林斐顺从地跟着他走出餐厅,伸手拿回手机同时不忘火上浇油,“还我,我还没问出名字呢!” 傅施阅将手机递给他,眉骨微挑,“你确定要惹我生气?” “你又不当我男朋友,你还能管我和谁谈恋爱?傅总,你们科锐有这样的霸王条款?”林斐望着他的脸,目光挑衅。 傅施阅看了他几秒,抬起手腕,解开袖口的衬衣扣子,有点被逼无奈的模样,“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 听着还可委屈。 试探结果算符合期待,林斐多少放心一些。 至少,傅施阅在他面前展现的言行,尚在接受理解的范围内。 都是大活人,谁还没点见不得光的阴暗面? 夜风徐徐,路边的霓虹朦朦胧胧,天上不知何时下起淅沥小雨。 阿凯打着一把黑伞,迎上台阶,殷勤地问:“傅总,我们回市区的家还是郊区的家?” 傅施阅回过头,林斐靠着酒店门口柱子,仰着脸在看雨点,晕黄的灯光从穹顶散下,勾勒一笔从额头至鼻尖的线条,整张脸呈现出静谧的琥珀色。 捕捉到他的目光,林斐看过来,非常不矜持,“有个聪明可爱的男孩子,今天出门没带钥匙,他要流落街头了,傅叔叔能带他回家吗?” 赤裸裸的勾引。 阿凯的表情和吃记重拳没区别,奈何他家老板就是吃这一套。 郊区的房子很漂亮,纯白的现代风别墅,一圈漆黑的落地窗,像钢琴的琴键,处在半山腰位置,方圆十里除了这里,没有亮光的地方,一片寂寥幽静。 没进门前,林斐慎得慌,要是有人真在这遇到危险,怕是等到凉透了才会被人发现。 进门之后,林斐大开眼界,几何线条冷硬的装修风格,谈不上豪华,吸引他的是悬浮在半空的全息投影,蔚蓝色的小鱼游来游去,一个纯粹虚拟的水族箱。 这玩意只在电影里见过,林斐忍不住伸手触碰。 傅施阅见他这个动作,轻轻低笑,捉起他的手腕,套上一个白色手环,不疾不徐地说:“你可以当成钥匙,里面内置了芯片,可以在手机上设置水温、口味嗜好,你喜欢的音乐电视节目。” 林斐摸摸手环,好奇地打量周围,一架玻璃橱里的骷髅头映入眼帘,闪闪发亮,他凑近一点,才看到上面镶满钻石,两个黑洞的眼眶空荡荡,这种阴间艺术,实属欣赏无能。 “傅叔叔,你不害怕这个吗?”林斐压低声音问。 傅施阅倒一杯水,递给他,“这是我母亲的头骨,有什么怕的?” 林斐险些拿不住水杯,蓦然瞪大眼睛,快步远远离开橱窗,更可怕了好吧? 傅施阅睨一眼骷髅头,挺淡定地说,“她是潮汛期跳河自尽的,找到尸体时只剩下骨头了,这是她最后的遗愿。” 林斐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努力不去想恐怖的事情,“你一定很想她吧?” “人死如灯灭,无所谓想与不想。”傅施阅风轻云淡,掏出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橱窗降下一道黑色帘子,“抱歉,吓到你了,下次来你不会看见它了。” 林斐忍不住好奇心,“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施阅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慢慢抿一口,“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说完,他似乎不太想继续谈下去,“去洗澡吧,睡前故事结束了。” 智能化的按摩浴缸方便快捷,躺两个人绰绰有余,林斐靠在池壁上,仰脸望着天花板的灯。 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丢下儿子自杀,遗愿是在头骨上镶满钻石? 虽然逝者为大,林斐依然觉得这不是常人思维。 越发觉得傅施阅可怜。 换位思考,如果他摊上傅施阅那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爹,和一个不那么正常的妈,性格里多少会有点偏激。 想着想着,他唾弃了自己升起的圣母心,和叔叔谈个恋爱而已,别搞得像真爱似的,矫情。 像傅施阅这样有故事有阅历的男人,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弄不到手誓不罢休。 林斐抬手摸摸脸颊,他这人,喜欢的时候甜言蜜语,你说什么是什么,不喜欢的时候,拜拜就拜拜,大哥你是谁? 简称天然渣。 谁也治不了他。 洗完澡,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脏衣篓,拉开衣帽间的衣柜,在一排整齐衬衣里随便挑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