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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部剧还算跟时沛有些渊源。因为剧里的男主,就是当初N大戏剧社的社长、当初和时沛一起喝酒吹牛的那位。 裴山打趣他,这不像你啊时导,怎么在这种事儿上认怂了? 不怂不行啊,人又不是二锅头。时沛很少见地叹了气,你被晾着、散几个月,再醇的味儿也被周围给冲淡咯。你瞧闾社长,就很聪明,人先去演电视剧,再回来搞剧场,口碑票子双丰收!不像咱啊 裴山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他们做学生时,经常问,小剧场话剧到底在坚持什么。大家都说,该继续它的深刻、它的实验性、它的先锋形式,但是演员每场就几百块的演出费,就算是上街拉人送票也没人进场。 这种日子久了,他们也会不免会想,要不要转型、怎么转型,是做后卫,还是做娱乐。 这个问题自然是没有答案的。裴山和时沛最终选择像《薄命》一样去摸索那个平衡点,死磕在剧场。 但愿这次妥协和诚意的结晶能有个不错的结果。至少,别再像时沛前几部献礼自己似的剧那样,无人问津。 裴山调出票根的效果图,指着它笑道:二锅头我喝不惯。等巡演到N市的时候,你记得给我留个票,我要1排。等结束了我就拿着这个票根,去蹲SD。 傻逼,自己买票!时沛不客气地回怼,眼睛却是黏在票根上移不开。 那设计还是裴山提供的灵感、找了熟悉同学做出来。 以橘红色的日落为背景,衬着翻修后的双子塔,几辆电瓶车轧着地上余晖行过;塔的倒影是燃烧中的星云楼,飞尘弥漫着洒进地底;而行人的倒影则成了站着的教书先生或匍匐着的士兵,像分割线一样,隔开晚霞和黄沙。 会好的。裴山盯着界限分明的橘色,一字一顿地说,就算大团圆来得晚一些,只要肯等,就一定会好的。 哟,今天的山山拿了鸡汤剧本。时沛恢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得很真。 * 另一边,雁城市中级人民法院。 蔡赟家暴伤人的案子刚刚结束一审,一行人出来时,天又开始下起雨。 他妈的天天下雨!这天儿能不能好了?唐立言十分烦躁,伞也不好好打,一撑那水珠就哗啦啦往人身上掉。 阮明知在一旁劝:言哥,你不要动气嘛。 不动气?这就离谱!唐立言就差没把伞柄掰断了。 不过这也是气话。唐立言心里明白,判决结果于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程序公正、按法条量刑,很合理。 蔡赟这事儿没他想象中严重。郑采云第一次伤得重,但那时她没想着来告;这回虽然看着吓人,但伤情鉴定结果是,连轻伤二级都不算。于是,蔡赟也就只判了十天拘役。 唐立言跟这俩人都挨不上边,不过是作为警方来协助而已,其实完全没立场去发这个火。但他依旧没好好学会控制情绪,于是整个人一碰就炸,连阮明知都不敢靠近。 他一看到郑采云走出门,立刻又像被点燃的火星,走上前问:你要是想接着上诉,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保护。 不用了,估计也翻不了。郑采云耸耸肩,只能说何律师能干,证据收集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我看啊,再上诉一次,他连我谈过几个男朋友都得扒出来往外说吧? 话里带刺是因为,话题的中心恰巧经过了他们。 厉害啊何律师,这战之后,是不是又身价翻了番?郑采云笑道。 何文泽看起来很为难,斟酌了好半天,才开口:郑姐,您怪我是应该的。但,我跟厂长这么多年朋友了,厂子里的法务都是我的律所在管。他找我,我不可能不帮忙。 郑采云嗤笑一声,拍拍唐立言,警官,听见没?现在人啊,道歉都道得趾高气昂呢。 唐立言还在气头上,干脆把郑采云拉到身后,以身高的优势牢牢挡住她。 他在公检法系统呆了这么久,自然也是明白情理的界限,但就是咽不下心里的气,说话也不友善:何律师,郑姐本来就心情不好,你还上赶着过来,咋的?非得她亲口骂你啊? 何文泽的表情更加痛苦了,又是沉默许久,轻轻叹了口气,唐警官,我以为你是理解的。 蔡厂长打人,没错,他不对。但我们也没有作假啊,只是拿伤情鉴定结果说话。轻微程度伤情就是构不成犯罪,蔡厂长和裴老板的冲突,也最多是个民事纠纷。我只是个律师,我的原则只在于为我负责的人辩护。其余的比如在法庭外我仍旧希望郑姐能好好生活。反正这个婚是肯定会离掉的。 说得挺冠冕堂皇,你敢不敢聊聊姓蔡的厂子里有多少跟你律所有关的生意人脉?搁这儿咋咋半天!唐立言摇摇头,转身冲着郑采云说,今儿先我给你送回新世界吧,我得上班去了。保镖先别撤,别慌。 不是何文泽显然准备解释。 只是雨声盖过了他这并不大声的回应,反倒是身后有个少年的声音像平地一声雷,吓得几人都一惊。 何文泽!蔡寻咬着嘴唇,慢慢从屋檐下走出来,身上没一会就被淋得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