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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霄不免问:“贺掌门还能主持试剑大会?” 他想今日所见贺逐风的情绪,此时去试剑大会才是要出事。 高逸却点头,道:“岳庄主,您放心。” 他想,贺逐风毕竟是贺逐风。 只要好好与他说清楚了,他是能够强撑起精神将事情做完的。 说完这些话,高逸忍不了微微皱眉,他自己也舍不得,他知道师父与大师兄感情深厚,大师兄方自尽与师父剑下,他便请贺逐风强作笑颜出去应付试剑大会,未免太过分了一些,可他也没有办法,他又深吸一口气,与岳霄道:“岳庄主,山庄午后应该也有比试……” 岳霄点了点头,心中虽在担忧高逸一人难以应对,可他必须要出现在试剑大会上,只好拍了拍高逸的肩,也不知说什么话才好,高逸又勉强与他笑了笑,道:“岳庄主放心。” 岳霄便离了此处,回去召集弟子,去了试剑大会。 他见贺逐风仍坐在昨日的那个位子上,与早上他看见的失魂落魄大不相同,他与人说话时,面上还是微微带着笑的,应正阳就坐在他身旁,他二人相谈甚欢,哪怕岳霄仔细观察了,也只是觉得贺逐份今日的脸色略有些憔悴,似是昨夜不曾休息好,若岳霄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从贺逐风身上,他真看不出半丝端倪。 张修远受了如此重伤,张母竟也坐在贺逐风身边,这多少令岳霄稍稍觉得有些奇怪,试剑会过半,忽有凌空弟子来报,跑到贺逐风面前,语调急促,还带着哭腔,颤声与贺逐风说:“师……师父,大师兄没了。” 贺逐风面上的笑容仍存于唇边,他手中端着茶,僵在半空之中,抬头看向那名弟子,装作一副方知此事的模样,岳霄却见他气息紊乱,拿着茶杯的手发着抖,一字一顿地问他:“你说什么?” 那名弟子哭着将那句话再重复了一遍,还未说完,贺逐风已站起了身,手中茶杯落地,热茶泼在他白色的衣摆上,溅出一片斑驳,他昨夜本就一夜未眠,这样猛地站起身来,一时竟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险些趔趄倒地。 他身边的应正阳急忙伸手搀住他,他们都知贺逐风有病在身,几人将贺逐风扶着坐下了,还未来得及开口劝慰,便见张母一下坐倒在地,大声嚎哭。 贺逐风只是在发抖。 昨夜他眼睁睁看着张修远断了气,身体逐渐冰冷僵硬,他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可如今他听张母在哭,眼中竟也跟着酸涩起来,应正阳担心他,小心翼翼安慰,他摆了摆手,喉中哽咽难言。 应正阳又问那报信的弟子,昨日张修远回去时,不过是受了内伤,怎么今日到此时忽而出了事,那弟子也在哭,倒将凤哉编的话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只说是张修远内伤已伤及心脉,魔教少主的入歧甚邪,今日大夫方才看出不对。 他说不下去了,张母说要去见一见张修远的尸体,贺逐风便也挣扎起身,声音沙哑,也要一同跟随。 应正阳急忙将他二人都拦了下来。 他认识贺逐风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见贺逐风情绪不稳到如此地步,他担心见着了爱徒尸体对贺逐风的刺激太大,而于张母而言也是如此,还是待他二人情绪稍缓后再过去较好,其余江湖前辈也急忙围过来,跟着劝说二人,岳霄看着他们,却知贺逐风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他也许也担心高逸未曾处理好这件事,便想为他多争取些时间。 岳霄有些看不下去了。 张修远是沈清喻的仇人,他厌恨张修远,也想帮沈清喻手刃仇人,可他看贺逐风如此,却忍不住心疼贺逐风。试剑会闹成这幅模样,接下来几日的比试应当也是进行不下去了,岳霄见他们将贺逐风与张母二人送了回去,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他便溜出了凌空派,再去找沈清喻。 他到那青楼外,方一进门,恰好便撞见了帕沙。 两人此时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岳霄装着看不见他,直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帕沙却扭头一瞪他,嘟嘟囔囔在嘴里念叨,说:“哼,不就是会耍流氓吗。” 岳霄顿住脚步。 沈睿文骂他便也罢了,那是沈清喻的大哥,一家人,他能忍着,而且沈睿文只是嘴上骂一骂,心里却是也是将他当作是一家人的,他知道沈睿文嘴硬心软,他当然不介意,可帕沙凭什么说他? 岳霄心中有些窝火,说实话,昨日燕凛之和他说帕沙因沈清喻救了他一命而对沈清喻有些好感时,他心中就有些恼怒了,只不过在沈清喻面前,他未曾将这情绪表现出来,以免让沈清喻难办,可此刻只有他与帕沙二人独处,帕沙还要如此说他—— 他是忍不下去了。 岳霄回头挑眉看他,帕沙不甘示弱,他眼睛确实比较大,瞪人时效果明显,岳霄懒得跟他比眼力,便问他:“你方才说什么?” 帕沙哼了一声,不说话。 岳霄又问:“你可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帕沙挑眉:“我管你们是什么——” 岳霄:“夫妻之间卿卿我我,那是恩爱情深,能叫耍流氓吗?” 第84章 帕沙睁大了眼,好像没有听懂岳霄所说的那句话。 “夫妻?”他皱起眉头,“你和谁是夫妻?” 岳霄被他一噎,要说的话反倒是全都吞了回去,心想这要他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