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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板下是空的,有木梯通向下,是一种类似密道的空间。 尘凡与楚心乐对视一眼,便第一个下去,楚心乐第二,霍刚在后面。 三人下去之后又朝前走了一小段路,豁然开朗,拥挤的密道变得宽阔些,竟是个密牢? 因为风灌进来,烛火摇曳,密牢微暗,牢里似乎关着两人,一大一小。 听见脚步声,那个小的朝那身已经脏掉的白衣男子怀里躲,走进了楚心乐才看清,那男子眉眼有些熟悉,但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毫无亮光地向下垂。 “你们......”楚心乐开口:“是何人?” 邢清章一听并不是关他的人的声音,但无法分清好坏,便没有说话。 平安露出一张委屈带泪的小脸,眨巴眨巴地看他们。 尘凡在外面混得时间长,见到这白衣男子觉得在哪见过,转念一想,是艳香楼里有几桌客人谈论邢雁鸿时提到过邢清章,当时拿出画像时他还瞥了一眼。 他略显迟疑地问:“邢家大公子?” 第76章 野狼 奉天地牢中阴森可怖,这里被陈矿鸣改造成人间地狱,到处遍布血腥味和污泥,可谁能想到,有一天陈矿鸣竟然能自己享用他创造的一切。 邢雁鸿来时,凛皓正施完刑,陈矿鸣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他蓬头垢发,额上全是向下滴的冷汗,双眼已经无法对焦,邢雁鸿走到身前,他怔愣地看了许久才看清,紧接着啐一口唾沫,邢雁鸿转身躲开。 “你......你他娘的狗东西!爷爷要是出去了......爷爷——”陈矿鸣还没说完,就被邢雁鸿的一拳打得有些发懵,他耳朵里的嗡鸣声不停,嘴里的血和唾沫混在一起止不住往下流,还没回神,脸又被人掰正。 “回答我的话,这把刀从哪来的?”邢雁鸿仔细欣赏从陈矿鸣手中抢来的刀,话不多,但戾气重。 陈矿鸣猛喘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他咧开嘴笑,牙齿上全是粘稠的红血,他双手被吊起来,脚尖只能稍微碰到地,他朝后仰头,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乃至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你能想到的,又为什么还来问我?”陈矿鸣仰头看牢顶的漆黑,他似乎卸掉所有力气,全部倚在绳子上。 牢狱之中沉寂无声,陈矿鸣这句话无疑是把冰冷的刺刀直逼邢雁鸿的心脏。 这把刀他又是何时得到的呢? 邢雁鸿将刀放下,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这话不用问,他也已经能有答案,与陈矿鸣交手时他用刀熟练,出手老辣,一看便是练过不下五年,那么这把刀就是陈矿鸣占领丰天和琴川后得到并且练习的。 “我再问你一遍,这把刀到底哪来的?” 邢雁鸿的声音有些冷,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凛皓发觉出自己的主子现在已经怒到极点,邢雁鸿的发怒并不是吵骂大吼,他有着和强壮的外表完全不同的性子,怒到极点反而愈发沉静。邢雁鸿再问一遍的原因并不是只让陈矿鸣回答,他在试图试探陈矿鸣的心性。 陈矿鸣自然也能发现,他等得就是这一刻,他笑着说:“爷渴了,给爷喝点水,高兴了,自然就告诉你。” 他完全没有被俘的自觉,相反,他在自己改建的地牢中像是个享福的大爷。 所有人都静下来,邢雁鸿抬手,易安军听令拿了碗水喂给陈矿鸣,陈矿鸣狼吞虎咽地喝干净,喘口气,觉得舒坦些,拿舌头抵着自己的左腮,看邢雁鸿。 邢雁鸿等他说话。 谁知道他抬头看了看吊着手腕的粗麻绳,又说:“这绳子也太紧了,勒得爷手腕疼。” 邢雁鸿耐心告罄,不耐烦地压低声音道:“那就把这双手腕砍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抽刀时连眼都没眨一下,陈矿鸣见状当即怂了,在刀砍过来的一瞬间松口:“野狼!” 擎苍刀突然顿住,刀刃划破风的声响同陈矿鸣的叫喊回荡在地牢中,邢雁鸿收刀,示意他继续说。 陈矿鸣心有余悸地瞥眼看了看邢雁鸿腰间的刀鞘,说:“他们称自己叫做野狼,当年我占领奉天不久,手下的兄弟们少,就连把趁手的兵器也找不到,正巧这时候就来了一个中原模样打扮的人,但我觉得他的模样无关要比中原人深邃许多,不过当初我也不在意这些,他说自己是商人,手中有几把兵器可以送给我,但作为条件必须要他的人随意进城,不管他们的任何行动。” 邢雁鸿听到这甚至冒出一身冷汗。 野狼,这是他们给蛮夷人的称呼,难道说...... 他几乎浑身颤抖,听陈矿鸣继续往下说:“作为交换,我拿了他的刀,也将他们的人放进来,从没管过。” 从没管过...... 这意味着五年的时间,野狼很有可能已经深入他们中原内部。 “你可知他们有何特征!”邢雁鸿压低声音,他俯看陈矿鸣,因此动作,脖颈间的雄鹰显得更加锐利。 陈矿鸣思付良久,终于想出来什么,说:“我见过那人耳后的刺青,好像就是一头狼。” 邢雁鸿从地牢出来后,身上那股子血腥味一点也没减轻,甚至因为他周身的戾气变得更加沉重,凛皓跟在他身后,也从方才陈矿鸣所说的话中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清晰,他甚至有些莫名的烦躁,终于跟在邢雁鸿身后开口问:“主子,根据陈矿鸣所说的话......野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