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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雁鸿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在意地歪歪脑袋。 “不是,这个,额,怎么......”刘台牛一介武夫出身,愣是绞尽脑汁也转不过那么多弯,要说的话烫嘴似的,愣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尘凡摁住他乱指的爪子,严肃沙哑道:“别乱问。” 刘台牛这才找回神似的问他:“你知道怎么回事了?” 尘凡没回答,冷酷地摇头。 “......” 刘台牛眨巴一双大牛眼,没阖上的的嘴抿成一条无辜的直线。 “是我。”楚心乐将裹在大氅里的手伸出来放到火堆上方,炙热的烘烤感随掌心将冰冷一寸寸吞噬,一路的寒风凛冽终于在此刻得到舒缓,他放轻声音,面上虽温和,但却没笑。 霍刚自始至终就一直盯着他,纵使他跟在云庭柯身边已经有十来年,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看不懂一个人的心,这位从未出过门施家二公子,比他想象的更加难缠。 “你为何这般信得过我?”霍刚问。 尘凡跟刘台牛看向霍刚的眼齐刷刷转了个弯,看身边的楚心乐。 楚心乐面上逐渐化开笑意,没看霍刚,垂眸瞧噼里啪啦的火光:“人生在世,哪那么多十拿九稳?”说着抬眸看对面的霍刚,火光放肆地蔓延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他精致明丽的眉眼:“不赌,就是无,不过......” 他将手又缩回邢雁鸿的大氅里,肩上被冻僵的伤随热而开始隐隐作痛,他坐直身子,胸有成竹地说:“霍老,我赌赢了,不是吗?” “人又怎么能一生都在赌呢。”霍刚没回答他,像是感慨又像是在问他。 邢雁鸿听见这句话,才稍有些动静,侧眸看身旁的楚心乐。 他垂下的眸子隐藏了其中晦明晦暗的情绪,嘴角的弧度并没消失,一半是火的橙红,一半是雪的蓝白,他就在这道仓促又诡异的分割线上平静端坐,像一幅动人心魄的水墨画。 “霍老说得对,人不可能一生都在赌,那和春冰虎尾没有区别。”楚心乐开口的声音如水轻灵,在这个小山洞里回荡,可又那般孔武有力,莫名震撼每个人的胸腔。 “可做人也绝不能畏畏缩缩,没有十成的把握便不做,拼一把,机会总要大些。”楚心乐掀起眸子,其中清明坦荡,眼尾的挑又显得混色,让人辨不出到底哪句是发自内心的话,而哪一句又是客套别人的话。 这种思路在霍刚这是无法理解的,霍刚是保守派,从云庭柯那离开,跟随楚心乐,算是他迄今为止做过最大胆的两件事,不过这不代表他能够认同楚心乐的所作所为。 等他们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外边的天也已经朦朦亮了,柴火也已经烧见底了。 几人又聊回来。 “知道那些人哪来的吗?”霍刚问。 楚心乐颔首,瞧外面蟹青色的天:“差不多吧,除了他,也没人想要我这么个废物的贱命了。” 几人站起身要走,洞外天空飘来一阵长鸣,空灵飘渺。 邢雁鸿站起的身子稍作停顿,便立刻先他们一步出山洞,只见自天空中俯冲下来一只金雕,看羽毛成色和体型应该还未成年,它蹬出两只利爪又狠又准地落在邢雁鸿伸出的手臂上,虽还未年,但体型已经接近邢雁鸿宽阔的肩背,压迫的气势同邢雁鸿十分相像。 楚心乐走过去,面上瞧不出害怕,不过还是离那只金雕隔开些距离,问:“你来汝南还真是都带齐全了,想不到不只一头狼呢。” 邢雁鸿显得有些严肃,蹙紧的眉头自金雕飞下来就没展开过,不过还是故作玩笑地怼回去:“要是让你知道了,那关进去的可就不止阿翡了,你做事太绝,不给你三公子留条后路,我总要自己留。” 楚心乐没回他,话锋一转,问:“出事了?” 邢雁鸿呼出气,神色凝重,话语里却极尽轻松:“不算什么大事,施甄冥那孙子应该是听到什么,要去找我玩。” “......” 楚心乐突然笑出声,看笑话似的瞧邢雁鸿,说:“哦,不算大事。” 第31章 年关 寒风凛冽,硬是削起地上一层积雪。 凛皓拦在门外,施甄冥刚才试过硬闯,很可惜,他和阿雷两人都不是凛皓的对手,只能僵持在此。 “我说这几日没见过邢三,原来是病了,在汝南,我可算是你家主子的亲人,说到底也该来看一看,怎么?这还拦着不让进?” 凛皓拱手抱拳,恭敬有礼道:“我家主子风寒太重,大夫说不宜见人,怕给外人也沾染上,还望施大公子见谅。”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都说兄弟同心,邢三这样,我这个做兄弟的也心疼,不见着他心里过意不去。”施甄冥装模作样,瞧上去倒还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施大公子不注意身子也要为我家主子想想,要是因为他施大公子染上风寒,我家主子肯定过意不去。”凛皓依旧低眉顺眼,面上全无不耐模样。 可施甄冥明显不耐烦,甚至不愿意再惺惺作态:“你还知道我是施大公子,那就让开,你也只不过是邢三身边一条狗,主子的兄弟,也照样是你主子。” 凛皓没回答,但也没让开身子,依旧笔直地挡在两人身前。 “我看你家主子不是病了,是根本不在汝南!”施甄冥一语道破,拔剑相向,身后的邢家军也顺势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