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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夹杂着黑斑的绒毛上沾着泥土,柔软而细腻,但很明显不是属于猫咪的气息。 这种气息,和二十年前他俯身亲吻的脖颈很相似。 属于丛林,属于不羁的天性。 司机也跟着蹲下身,捡起一根绒毛放在手掌心,歪着头仔细打量。 这……就凭一根绒毛也判断不出来啊。 司机将信将疑开口道: “老虎可是国家保护动物,这片又不是自然保护区,真会是老虎……?” 而且这个头,看起来也不像啊。 袖珍版的老虎? 秦郁之把那根毛握在手心,垂下眸子沉声道: “你就当他是猫好了。” 司机越听越迷茫:“什么意思?” 秦郁之站起来: “今天看到的东西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只老虎什么来历,他不清楚,但他直觉不会只是一只老虎这么简单。 拐山附近一片荒凉,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其中一定有问题。 但现下唯一能做的,是保护好这只老虎。 司机赶紧从善如流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保守秘密向来是他们司机这行最擅长做的事。 比起上次在车里无意中撞见听到秦总和阙安的劲爆豪门收养秘密,一只老虎着实算不上什么。 他懂的他懂的。 到了家已经快十一点了,秦郁之走到门关处时,发现客厅的灯罕见的亮着。 这几周阙安在外面不到凌晨三点绝不会回来。 阙安的休息作息实在是算不上健康,昼伏夜出,一到晚上就成了活动的时间,原先不被允许出门时被秦郁之带动着改了些,现在又犯了老毛病。 秦郁之还特地去查了资料,发现哈士奇也没有白天休息晚上活动的作息习惯。 也不知阙安这个毛病是从沾染上的。 他刚进客厅时就发现了异常。 阙安坐在沙发上,斗地主的欢乐智障音乐从手机里飘出来,伴随着“王炸”“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的熟悉配方。 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两样。 但走近一看就能发现,阙安头倚在沙发垫上,没有带帽子,头上那对黑色的小耳朵居然神奇的消失了。 耳朵长了几个周,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秦郁之伸出手,在阙安黑色头发从里探了探,寻找着那对细小的耳朵: “那对耳朵呢,怎么没了?” 探索到一半,手指突然探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秦郁之好奇的扒开头发。 一对小毛绒耳朵变成了袖珍版,只有小拇指般大小,像是雨后新长出来的小蘑菇藏在草丛里一般,缩在阙安的头发从里。 冰凉的手指覆上来的瞬间,阙安放在“出牌”上的手指一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对面见一直开挂似的地主跟挂机了一样,忙趁机攻击,扔出一个烂西红柿砸他头像,又一句“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给他砸了过去。 向来眦睚必报,被砸了一个烂西红柿一定得砸回去两个的阙安却罕见的没有动作。 他放下手机,把秦郁之放在他头顶上的手拿下来,沉声开口道: “找售后处理了。” 祁殊出门半个世纪,昨天终于回来了。 他去找了祁殊一趟。 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祁殊也想不出对策,正在两人双双为难时,只见一对小耳朵像是畏罪潜逃般,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慢慢缩小到了发丛里。 当时阙安面对着镜子,咬牙切齿: “你,怎么,不早说?” 左耳朵抱歉的弯了弯耳尖,鞠了个躬以示抱歉。 唧唧唧唧。 右耳朵讨好的蹭了蹭阙安的头皮。 叽叽叽叽。 愁了好几周的事儿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因为叽叽唧唧的双耳有意识,阙安暂时舍弃了割耳的办法,所以让耳朵藏起来是目前看来唯一的解决方法。 秦郁之注意力只在那对袖珍版的小耳朵上,没在意被阙安拽下来的手和对方不自然滚动的喉结,点点头思索道: “能自由伸缩倒也安全。” 正在他准备脱下外套洗澡时,手腕突然被扼住。 阙安站起身来,凑到他脖颈处闻了闻。 秦郁之不自然的往后退去,避开阙安滚烫灼人的气息,低声道: “阙安!” 半秒后,阙安放开他,双手交握在胸前,低着眼打量他: “你今天见谁了?” 秦郁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了片刻: “回了趟秦家,家里人基本都在,除此之外,还有司机——” 阙安认真看着他,打断他道: “不是。” “不是人类。” 秦郁之身上的气息,不属于人类。 这种气息带着攻击性和侵略性,是同类才会有的气息。 秦郁之一愣:“我去了趟山里,遇到了一只——” “老虎对吧?” 阙安低着眉,抢先回答,仿佛在沉思和回想: “是一只长得很像虎斑猫的老虎,和猫差不多大,对吧。” 秦郁之一惊: “你认识?” 阙安了然,双手抱在胸前,沉默片刻,语气带着警戒和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