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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可以了。 而秦总,秦郁之的想法则符合一个正常人类的脑回路: 阙安现在是狗,自己给他洗了澡,相当于间接性看了他的果体,阙安有朝一日变回人,两人无论是谁,势必都会觉得很尴尬。 他贴心的为另一方当事人考虑到了这点,然而另一方当事人只想着乖乖躺下让秦郁之顺毛,完全无半点自觉。 脑回路不通,没法儿正常沟通。 秦郁之索性直接掉头就走。 见人软硬不吃,阙安从浴缸里扑腾起来,溅了满地水花,声音里带了些许怨念: “等等等等,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低沉的男性嗓音从身后传出来,可惜说出话的是一只湿淋淋的狗子。 狗子在烘干机下自己自力更生烘干了毛,走之前还不忘怼了秦郁之一句: “小气鬼。” 喝凉水。 秦郁之洗漱完后躺倒在床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他习惯了失眠,也习惯了天亮,睁着眼静静看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声音一点点复苏的日子数不胜数,只是遇到阙安后就不一样了,前者是睡不着,后者是压根儿没法睡。 想到这儿,秦郁之不自觉有些好笑。 少年倒挂在树干上恣意张扬的模样,和二哈拼命扒拉树干蠢得要死的样子,在秦郁之脑海中交叉回放,索性马上要晨检了,秦郁之戳了戳睡在旁边沙发上的狗耳朵: “一见钟情?” 阙安脑子正昏昏沉沉,听到这句立马清醒,意识到他在说晚上和那只小二哈的事,一副受到莫大侮辱和打击的模样,赶紧晃了晃狗头: “别瞎说,人狗殊途。” 准确的说,是狼狗殊途。 还一见钟情,呸呸呸。 当时方圆十里没有人影,他原打算再跑远些,结果听见了狗吠声,一只脖子上带着粉色项圈的二哈正冲着她摇尾巴。 秦郁之挑眉。 才当了几天人,角色代入得还挺快。 “那是什么,美狗计?” 秦郁之声音平淡而清冷,不动声色回击。 阙安听到这句话,想起什么似的,抬起狗眼瞪了秦郁之一眼:“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不就是在医院门口调侃了句,说他用美男计嘛,至于记到现在? 阙安懒懒抬了抬腿,抖擞了两下尾巴,抬起身子的时候秦郁之敏锐的注意到有一丝血痕,血珠渗出来浸湿了周边的毛。 秦郁之皱眉询问:“你受伤了?” 血迹染到了沙发上,还滴了两滴在地板上,阙安忙伸出脚爪子,擦了擦地板: “没事,不小心被根小树枝绊倒了。” 当时秦郁之被困在树上,天色已经快黑了,身上又还带着病,阙安担心树上太冷他承受不住,于是跑得快了些。 在寒夜里跑了两三个小时,他身上有些发冷,变成狗之后体力也大大下降,头晕目眩的,脚下一没注意,路边带刺的枝干chua的一下,就戳进了他肉里,离小腿腿骨只有分毫的距离。 他倒也没怎么在意,随便扯了点花花草草止住血继续找人,根本没空管伤口。 “胡闹。” 秦郁之语气罕见的有些波动,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情绪,不由分说把阙安抱了过来,一边上药一边冷声呵斥道: “别动。” 草药已经被血浸透了,稀稀烂烂破碎不堪,秦郁之手碰到伤口时,阙安这才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跑了一晚上没顾得上疼,这会儿像反噬一样,刺骨钻心的疼痛密密麻麻往上涌。 秦郁之一边给他清理淤血,一边给他顺着毛,分散他注意力。 他小时候输液就是这样,血管刺痛,他就一下一下来回轻轻揉着插针处周围,感觉会好受很多。 果然阙安眉眼间放松不少,直到—— “嗷!嗷嗷嗷!” “疼!!!!” “秦郁之你好狠!” 秦郁之放下蘸着碘酒的棉签,早有预料般按住阙安呜嗷乱动的狗腿,垂下眼眸。声音冷淡。 “好了。” 已经简单处理完了,等会让小护士带着再做进一步的专业伤口处理就好。 阙安眼睑下方还被划拉了一道口子,很小很细微,阙安粗枝大叶的性子根本没注意到,秦郁之一眼就瞥见了。 于是处理完伤口后,狗脸上还多出了一张附赠的创可贴。 阙安无力的趴在秦郁之大腿上,哼哼唧唧要他摸毛,弥补自己心理创伤: “秦郁之,你要对我英俊的容颜负责。” 秦郁之轻笑了声: “确实比人脸英俊不少。” 阙安怒目圆睁,运势抬起狗爪子对着秦郁之就是一顿乱挠。 护士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这样一幕。 秦郁之嘴角上扬,和一只狗打闹,笑得十分开心,眉眼弯起来,睫毛投下阴影。 小护士心里微微一动。 她见过这个中国人微笑而疏离的微笑,像是冬天的太阳,看着很舒服却没有温度,而从未像现在这样,是真情实意的笑得开心。 小护士换完药,秦郁之让她帮忙处理一下伤口,把阙安抱出去了。 阙安不自在的在小护士怀里扭了扭身子,想要下来自己走路。 还是秦郁之怀里舒服去,其他人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