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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吼声,尖叫声,以及讥笑声,好像有无数只手想要把他拖下去。密集的人群,看不清人脸。 南辞勉强稳住身形,他的眼眸漂亮乌黑,他透过人群,看见了一张大约四十岁年纪的一张属于男人的脸。 “咚——” 他抱着头闯进卫生间,把受伤的手指放在水龙头上下冲洗,手上的凉意给南辞的思绪带来一丝清明,他抬眸看见在镜子中的自己。 眼角旁边有一丝浅浅的伤痕,南辞沉默下来,卫生间只有水龙头冲洗的声音。 “赵医生!赵医生!” 赵蓝看着一个护士跑进自己的工作室,眼眸闪过一丝惊讶,还没有问出话来。 “赵医生,南先生那边出了点问题,您快去看看吧!”护士喘着气说,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赵蓝心中一惊,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起身往心理室外走。 仁爱医院的花销很大,相应的这里的医生工资很高,素质也经手严格。赵蓝走进南辞的病房,她环顾一周没有看见南辞的身影,一个小护士看见赵蓝来松口气,指了指卫生间。 在踏入卫生间时,赵蓝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但在真正看见的时候,她还是愣神了。 卫生间的水龙头的水在滴滴答答地流着,在前面的镜子混合着鲜血碎了一地,而穿着蓝白色病服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这一片狼藉中,手指满是血迹。 镜片反射出尖锐的光,明晃晃的照在南辞的身上,冷汗浸透了他的鬓发,顺着他的脸颊下巴往下流。他觉察到赵蓝的靠近,喘息抱着双膝往后退。 * 孟津把手放在驾驶盘上,在副驾驶上放着一份甜点。 这份甜点以前带去给南辞的时候,孟津发现南辞对这份甜点多动了几块,在路过甜点店的时候,孟津顺手就买了。 戴着棒球帽的孟津,穿着休闲服,身姿修长。就算看不见脸,也知道是一个身材极佳的男人。 拎着甜点,孟津走到南辞病房门口,他把帽子往上抬了抬,黑衣保镖见状,知道是雇主,连忙放行。 黑衣保镖对着孟津欲意又止。 孟津边走边想,难道是想请假? 也不是不可以。 孟津走进病房才发现,今天南辞又没在床上,他驾轻就熟地把甜点放在床柜上。 卫生间里赵蓝半蹲着身子,已经有些麻意。在病房里护士还有事要做,赵蓝就让护士先回去了。 听见房间传来的脚步声,赵蓝眼闪过一丝流光。 她放缓了声线:“南先生,有人来看你了。” 坐在破碎镜子中间的男人手指动了动,耳边的咆哮更加尖锐,他的手指泛白,用力的抱住自己的膝盖。肩膀战栗,嘴唇颤抖。 漆黑的储物间,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干干净净,在角落边还有一张木床。那是南辞生活少年时期的家,一个独属于他的“家”。 “下来吧!” “我们一起!”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耳边的声音一直在南辞的脑海的回荡。讥笑声,看不清的迷雾,南辞心中怵然,其实他更害怕看清在迷雾下那张熟悉的脸。 他抱着膝盖,脊骨往下压,整个人圈成一团,冷汗浸透后背。 孟津觉得南辞在卫生间的时间太长了,而且水龙头没有停止的滴答声让孟津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孟津站起身往卫生间走,脚步声渐渐靠近,他敲了敲门:“南辞,你没事吧?” 赵蓝为了更好的南辞心理沟通,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赵蓝自然听见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一直被她余光注视着的南辞身子一顿,赵蓝竟然能从中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气氛。 赵蓝的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她飞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她站起身来打开门。 “吱嘎!” 孟津站在门口在看见赵蓝的那一瞬间,桃花眼微眯。 在赵蓝身后,孟津一眼就看见了抱膝坐在地上的南辞,碎片上面的血迹干涸凝固。他坐在角落里,白皙的脚背被碎片割伤留下血痕。冷白的皮肤和鲜红的血迹,艳丽又奢靡。 蓝白的病服宽大,身体显得更加单薄。孟津桃花眼震动,深吸一口气,他一步一步站在距离南辞一米的地方停下来,语气故作轻松。 “我给你买了甜点,你要尝尝吗?” 一个棒球帽小心地盖在南辞的头发上,遮住了南辞的大半张脸,也像是遮住了南辞的难堪和无促,南辞垂着眼,看不清细碎头发下的神色,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 窗外明亮的太阳照进房间,虫鸣鸟叫带来不少动物气息。 赵蓝坐在床边看着南辞,一个小护士正在给他的手上包扎。被割伤的手指深深浅浅的伤痕,让小护士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 孟津拿着电话,嗓音低沉:“对,就在仁爱医院413病房,尺寸?我去看看——”孟津说着靠近卫生间。 “我大致说说 ,长两米,宽零点九米。”地上的碎片被清洁工扫走了,孟津让人把碎片用口袋放在房间。 “顺便再来一个就公共卫生间那样的镜子。” 挂完电话后,孟津这才把手机随手放进裤兜里。他舌尖抵着下颚,目光落在南辞那双手上,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