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讨说法

    杨家的房车挂着白绫，从沿海省出发，向东江省劲湖市出发。那里有一座无名观，是老道士的道场，也是他最终的归宿。

    发丧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整个古武界并没有出现唾骂的景象，也没有出现鞭炮齐鸣的场景。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这种沉默中代表了太多的含义。

    佐藤香织等人明白，他们对老道士的死只会在心里叫好。可是，碍于杨乐天的情面，保持着沉默，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想要有死后的哀荣，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老道士的几位徒弟带着各自的亲传弟子也在各地赶赴劲湖市无名山无名观。

    这是一种寂寥，属于死去的老道士，也属于古武界的霸主杨乐天。他第一次失去了一呼百应的风头，哪怕已经有古武界家族为不能到来打电话进行了解释，可没有一丝表示哀悼的意图。这种意会，更增添了一丝悲伤。

    可不管是不是有心人，所有古武界中的一员，都把目光看向东江省，也看向了帝都。杨乐天如此公然发丧，肯定有内幕。一号小老头应该有个态度吧？

    什么消息都没有，连同网络上都是一片沉默。一直以来，关于杨家的任何事情都会被大肆炒作，根本一号小老头不断的利用，可这次，却死一般的沉寂。

    挂着白绫的房车就这样默默的来到了无名观山下，杨乐天披麻戴孝，捧着老道士的骨灰，胡子拉碴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老道士此生无子嗣，他的后事……波澜不惊。杨乐天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仇恨，像白纸一样，只想着为师父送终。

    在山门牌楼下，张伯彦、王仲彦、李季彦、赵叔彦……甚至还有利用见不得光手段，匆匆赶回来的白小跑，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

    这已经是老道士最后的送行人了，至于他们身后的亲传弟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是一身黑色西服，神情肃穆的站立着。

    大家都懂了，老道士晚节不保，为整个古武界所不容。作为他的弟子，披麻戴孝那是曾经受过老道士的恩情，而再传弟子只有传艺之德并无其他，不能卷进这场是非当中来。

    杨乐天没有说什么，只是悲戚抱着老道士的骨灰，一步步的向山上走去。其实，杨家的女人们，也没有披麻戴孝，同样选择了黑衣。

    在无名观前的广场上，记名弟子乔清然同样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迎接师父的骨灰回归。自此，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了。

    这和当初开山门盛况完全是天地之别，可也是一个轮回和起始和终结点。当初，就是因为钟天成的突然出现，引来了钟家的祸患。现如今，老道士因为钟家的事，就此走了。谁知道，天堂中的他，现在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妮可没有来，佐藤香织都猜不出，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妮可会选择回避。按说，现在如果有谁能够安慰杨乐天悲苦的心灵，唯有妮可了。这不是酒井雅慧和沈遥撒个娇，就可以做到的。

    老道士的骨灰，最终埋在后山，他的灵牌被摆放在祖师堂上。这一次，所有的门人弟子，全部跪伏在祖师堂叩首。

    一切仪式结束之后，那些再传弟子都被打发到大殿门外。只剩下师兄妹几人，留在里面。无名观其实已经名存实亡，接下来要怎么办，已经摆在了案头。

    老大张伯彦叹了一口气，声音嘶哑的道：“既然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发丧，无名派这个招牌就得继续发扬光大。五师弟，掌门还是由你来做吧。”

    杨乐天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做什么掌门，他现在一身的烂事，谁和他呆在一堆，谁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赵叔彦因为钟家的事件，几乎成了孤家寡人。现在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风采，干瘦而衰老。他很认真的道：“五师弟做掌门，我来守山门。我已经准备好了，披发入山。”

    他要出家，其实也在大家的意料当中。所以，也没有人劝他。与其在红尘中哀伤到死，还不如放下世俗。

    白小跑推了推木讷的杨乐天，道：“师兄，你就答应下来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威胁，你不做掌门，别人就能够放过我们？别忘了四师兄的悲惨现状，大家一起扛吧。”

    杨乐天眉尖动了动，仿佛刚刚清醒过来，茫然的看了看大殿，道：“何苦呢？”

    大家都沉默起来，杨乐天这句话的意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解。他一直都是备受打击，现在师父的下场又是如此，如果没有心灰意冷，那才见鬼呢。

    王仲彦第一个打破沉默，道：“就是你了，老五，无名观除了你，没人扛得起来。”

    杨乐天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目光突然看向了大殿的门外。同一时间，一名弟子快步的跑进来，恭敬的道：“师父、各位师叔伯，有人来凭吊。”

    杨乐天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唯一的来客是程允儿的人。这世界……我已经看不懂了。”

    没一会，一名黑衣的中年人走进来，给老道士的排位上了一炷香。随后，恭敬的递给杨乐天一封信，快速的消失。

    杨乐天看着那封信久久无语，最终化作飞灰，在指缝间洒落在地面上。大家表情各异的没有吭声，里面的内容，他们多少都看到了一点。

    “四师兄，既然你来守山门，又选择披发入山。这个掌门还是你来做吧。我……打算去一趟帝都，为师父讨个说法回来。”

    呃……

    众人同时愣住了，杨乐天等于是认可了这个传承要延续下去，可坚决不做掌门。这的想法要不得，最少，大家是不认可的。

    在一片沉默中，杨乐天换上了一身道袍，因为短发没有办法束起来，直接带上了一定帽子。手疾眼快的白小跑突然请过来师父的那柄剑系在杨乐天的背上，道：“我们去帝都为师父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