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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善春风得意,嘴上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见到虞晚章忽地一愣。 前段时间叶知美回来后他夹着尾巴做人,如今一点也不晓得收敛。 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见只有晚章一人,应善贴上去,肥厚的脸上尽是调笑。 “悦平和我说要和应珈楼商量点事,昨天才刚公布消息,她也不知道低调一点。” 虞晚章看着眼前的路,不说话。 应善也不生气,快走几步,几乎与她并肩:“你以为你和悦平住在一起,我就没办法了?现在悦平快走了。” 想起前段时间虞晚章的小伎俩他就觉得好笑,压抑许久的那点东西又蠢蠢欲动。 虞晚章忽然停下脚步,黑衣黑发,定定地看向应善,眼神安静而冷然。 应善觉得周围的空气快结冰。 他魔怔起来,激动得规劝:“晚章,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和你妈妈一起替我按摩吗?就在你家客厅里,你妈妈还让你喊我应善爸爸。” “你要是乖一点,等悦平走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肯定会对你还有你妈妈更好。” 也是这样,虞晚章越平静,应善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 就在他以为虞晚章默认就是同意,想要更进一步时,只听得虞晚章鄙视地说:“你动我一根指头试试。” 几乎是同归于尽的口吻,却又是轻飘飘的理所当然。 好似洁白的羽毛轻曼地落下,在平地上忽然爆炸,伤害巨大。 应善被她的气势吓到,强装镇定:“你就嘴硬吧,到时候别来求我。” 电梯门开了,应善率先走进去。 小区里弥漫着浓浓的晚饭香气,虞晚章回到房间,心里恶心感不断往上涌,她连忙跑到浴室。 酸涩的气味熏着她眼睛疼,那双微微上翘的眼睛泛红,浮着层薄薄的水雾。 跪着的姿势久了,虞晚章小腿发酸,索性坐在地板上。 直到把胃里的东西一吐而尽,只剩胃酸,她的胃跟火烧一样。 虞晚章按下按钮,水流一冲而尽。 她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她捧了好几把冷水扑到脸上。 要不是应善提起,这些事几乎被她刻意忘记。 虞晚章其实很小的时候就在家里见过应善,那时候应善还算是虞建东的领导。虞建东的一切升职加薪都与应善挂钩,只要应善点头什么都好说。 也许是为了讨好虞建东,他每次来家里的时候,叶知美都会给他倒家里最好的茶,以及一些都不舍得给虞晚章吃的水果点心。 甚至让那时还是小孩子的虞晚章给应善表演唱歌跳舞,给他捶背按摩。 虞晚章看着自己的手觉得像是泡在油里一样,她挤了许多的洗手液在手上,拼命地搓,拼命地洗。 手都被她搓地发红发麻,但她还是觉得脏得要命。 她真想把手剁掉。 “笃笃”两声,门悄悄被推开,“晚章,你在房间么?” 虞晚章好像被人得救,她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红彤彤泛着血丝的两只手微微发愣,她抽了张纸巾擦干净。 她听出声音是叶知美。 叶知美听到浴室的动静,从房间转过来,见到镜中女儿红彤彤的鼻尖,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似掉似不掉的,顿时心疼。 “晚章,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让人欺负了?” 叶知美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真的只要虞晚章一点头,她就立马替她去报仇。 可惜并不是这个原因。 两人从浴室走出来,坐在房间沙发上,虞晚章像婴儿似的,靠在叶知美怀里。叶知美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后背。 她不禁想,妈妈是真的爱她的吧。 虞晚章摇摇头,声音软软的:“妈妈,我就是有点想以前的家了。” 她试探地问:“我们回去好不好?” 叶知美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我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干什么还要回去,再说了原来那个家哪里有这里舒服。” 因为这个原因就哭,叶知美觉得女儿不懂事:“再说了,现在我不工作,全靠应叔叔养着,你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出,你爸爸之前给的那点哪够啊,你应叔叔待我们不薄。” 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格,叶知美心里很有数。这些日子表面上看着和善,实则还没有主动融入到这个家庭。 为了打消虞晚章心里的顾虑,她下了剂猛药:“你爸爸这几天还一直来问我要钱,说是做生意又亏钱了。晚章,不是我在你面前说你爸爸坏话,你说说,你爸爸都这样了,你还想他干什么。” 房间陷入沉默,虞晚章渐渐停止抽噎。 她趴在叶知美的腿上,细细嗅着属于叶知美浓郁的甜美香气。 “妈妈,如果我被人欺负了,欺负我的人是应叔叔的话,你会带我离开这里么?” 叶知美用手梳着女儿的头发:“当然了,你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谁在我心里更重要了。” 她环顾了一圈,这里毕竟是应悦平的房间,装修摆件都要比虞晚章之前住的要好很多。 而现在那间泡水的房间还在装修,一想到女儿不仅和应悦平挤同一个房间,还要打地铺,叶知美就觉得心痛,低人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