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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了,至少,要做点什么,哪怕死了,能让这些人不安宁也是好的。 他忽然大拜一礼,而后起身:“老臣为大乾鞠躬尽瘁,一心维持大乾与胡狄的和平,老臣不愿看战争令百姓流离失所,故此才行此险招,只要代州不打起来,整个北疆必定一片安宁,圣上怪老臣,老臣认了,可老臣未做之事,自不能替他人承担。” “当年静宁伯取道代州,特地绕了远路回到京城,今日若余将军尚在人世,圣上不妨问问小伯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空珩自站在此处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在听到罗向全这样的辩解时,猛然看了过去。 “定国公可不要血口喷人!” 罗向全轻笑一声:“小伯爷当年年纪尚轻,若有不知也是正常。若老臣猜得不错,小伯爷手中是有五行谷的部分图纸的吧?小伯爷难道就没想过,静宁伯府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商沐风眸光微沉,他自然在五行谷时就已知道司空珩手中有图纸,且司空珩一开始只怕确实抱着要杀燕远的心才会出现在那山洞之中。 只是他却也觉得奇怪,倘若司空珩尽知五行谷详细,又怎会险些同他们一样命丧谷中? 而且以他那时的感觉,司空珩明显只知道五行谷里有能致人死地的机关,他是抱着与燕远同归于尽的打算去“报仇”的,一个有这样想法的人,当真会与罗向全同流合污? 司空珩没有辩解,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罗向全的目光忽然变化了。 林慎的视线从司空珩和商沐风的方向一扫而过,却是负手站正,突然道:“传许之诲来。” 王德兴连忙应下,将早已候着的许之诲传了进来。 林慎重新走回到案前坐下,他本是不欲打草惊蛇的,但看着罗向全仍旧攀咬,他突然觉得累极了,只想赶紧结束这荒唐的迟到多年的审判。 “告诉他们,你查到了什么。” 许之诲行过礼,面无表情地开口:“乾嘉十四年望月关一役,有刺客埋伏代州、宁州至三叠岭、通衢驿一代,致代州传信数月不达京城。末将奉命遣人在宁州至三叠岭一带查访两年有余,有数位当地百姓证明,四年前几个地点都有身着大乾官兵甲袍的传信兵重伤不治而亡。” “当地百姓不知传信兵从代州而来,在发现过后也仅是掩埋安葬,故而代州一地兵情延误数月才被朝廷知晓。末将循线索查探,可惜年代久远,只找到一处尚能确认的坟茔,经三名仵作勘验,传信兵多处骨折,致命伤口在左胸箭伤,所中之箭虽样貌不存,但箭头当是出自胡狄做工。” 许之诲的字字句句皆平淡冰冷,可此时此刻,却恍然掀起滔天巨浪。 燕远发现了那些证据,也只以为是罗家在背后作祟,阻拦朝廷向代州支援,却根本没想到,当年那延误的军报,竟不是因为大雪封山,而是这定国公府的围追堵截! 林悠周身阵阵寒意翻涌,两世间,她只以为当年望月关一役是大乾和胡狄交战,却不想,前方战士流血牺牲,京城之人竟是要断他们的后路,让他们陷于孤立无援! 罗向全面如土色,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许之诲。 “查访多年”那几个字,像是有了回音一般,一遍遍响在他耳边,难道圣上早就知道了?可怎么会呢,他明明做得足够干净,连那些派去杀人的胡狄人都早就灭了口。 都死了四年的人,挖出来还能看出什么呢? 林慎的目光落到罗向全身上,问道:“定国公,现在还想说什么?说那些人和罗家没关系,逼朕要拿出证据砸在你脸上吗?” 他兀自摇摇头:“朕想着国公爷到底是老臣,一辈子在朝中也算辛苦,到底该留着几分薄面,没想到竟是国公爷自己逼着朕要打破那最后的体面啊!” “圣上……”罗向全嗫嚅着吐出这两个字来。 林慎却已不想听了。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一心想要议和的定国公联合了胡狄人,从当年的望月关之战开始,便从未停止过想令大乾最厉害的镇北军群龙无首的打算。 当年阻拦代州的奏报,如今以五行谷为陷阱险些让燕远和林悠命丧其中,名为为议和考虑,实则还不是算计着个人的利益? 仅胡狄商队这一项,将有多少白银流入那些贪婪的口袋,乾嘉帝不用细想都能知道个大概。 “圣上……老臣一时误入歧途,老臣绝无犯上之心啊……” 这一刻,罗向全终于像是一个“老臣”了,他早已鬓生白发,此刻躬身跪伏在地上,除去那一身官服,落魄之状几乎与街边乞丐无异。 可燕远只觉得恶心。 “误入歧途?”他笑出了声,“好一个误入歧途啊,定国公这‘歧途’一走,令我祖父、父亲、兄长,尽皆埋骨在望月关的战场上!令万千将士不能回家与亲人团聚!令代州险些落入胡狄蛮夷之口!罗大人,你口口声声议和是为大乾百姓,可你何曾想过倘若望月关失守,代州百姓将面临怎样的践踏欺辱!” “就算你恨我燕家,恨镇北军在北地连年征战影响你的胡狄商队,可代州的百姓何辜!北疆的百姓何辜!” 他身上尚有五行谷留下的伤,此刻怒气攻心,竟是在厉声质问之后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